第七十幕 幫女郎
“幾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蜀王殿下提出這樣的要求，幾位姑娘自然不敢怠慢。
她們跟隨蜀王，遠離了馬夫與少族長。
蜀王見距離差不多，再次開口道，“我想拜托幾位姑娘幫忙尋出刺殺我和四弟的幕后主使。”
“我們？”，思思和閃閃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十分驚訝。
“是啊，你們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自從你們遇見四弟那一刻起。現在幕后的那個人大概是認為幾位姑娘與我們兄弟走得極密。一旦你們遇險，就可以引我們入彀。”
思思對于這句話有切身之痛。自己遇襲很可能就與這兩位王爺有關。
她若有所思并未表態，閃閃則反問道，“可是我們一屆弱女子，如何才能幫到蜀王？殿下可是已有方案？”
“哦，完整的方案自然是沒有。但是只要知道對方的目的，你們又有這么多人手，總還是有機會可以一試的。”
閃閃聽得直皺眉，立即反駁道，“少族長并不是我們的人…再說，蜀王為什么不去找禁軍，大理寺…讓我們幫忙查…這與理不合啊。”
“禁軍和大理寺在諸王子中有沒有傾向很難判斷，而且中高層將官很有可能是各有各的傾向，極易走漏風聲。本朝太宗就是在玄武門鬩墻得天下，殷鑒在前，諸王子與大臣的交際非常敏感。父皇并沒有正式冊封太子，若是有心人真地想要搞我和四弟，僅憑私結禁軍這一點怕就夠了。所以我的身份看似應該握有無限權柄，但實際上，軍方與朝臣這些渠道都是絕對不能碰，不敢碰的呀！”
原來皇子們還有這樣不得已的苦衷。
在這一瞬間，現世種種宮斗劇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識瞬間涌入了閃閃腦海。她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東西，明白了四皇子為什么要用化名伴作江湖客，結交江湖人物。
這四皇子的野心看上去比眼前老實巴交的三皇子要大很多呀。
蜀王看到閃閃陷入沉思，以為她還在權衡利弊，急忙加碼，“如果各位愿意與我合作，我會延請諸位為蜀王府幕僚，不但有優渥俸祿，還可以得到蜀王府蜀的腰牌，就算是在宵禁的時候，進出長安內外門也可暢通無阻。”
這已經是蜀王能拿出的最大誠意了。他一個空殼王爺，出了財帛，確實也沒喲什么東西可以用來交換的。
閃閃對于出入長安城門的令牌倒是不感興趣，但是對于她來說，找到回家的辦法才是最重要的。她懷疑長安并不是這次時空旅行的重點，想要喚醒陳陶留下來的玉墜，也許她還要走過很多地方…比如說在他們穿越時天生異象的九江，或者…在現實發生穿越的地點——廣州？不知道大唐此時，廣州是怎樣一番景象。
如果以后確實需要天下行走的話…
“蜀王，你的令牌可以代替通關文牒么？”
蜀王一愣，不知道閃閃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他還是如實答道，“文牒還是要辦，本王可以為諸位姑娘代辦。有了文牒，再持蜀王府的令牌，可免調令，通關無阻。”
閃閃這下可聽明白了，大唐實行戶口管控，內部旅行就和現在的國際旅行流程差不多。文牒就像是內部通行的護照，這東西證明身份，出差那是必須有的。正常移動簽發的調令，大概相當于簽證，是護照的附屬文件。但是有了王爺高級幕僚的令牌，就等于是持外交護照，在大多數地區都可以享受免簽待遇。
“好，既然我們也被當作了攻擊對象，有些事情是應該合作查個明白。只不過我們身份微末，不一定能帶來對蜀王有用的信息。”
閃閃收到了思思的眼神暗示，明白了對方心意，與自己不謀而合，于是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蜀王也是大喜，“好…嗯，茲事體大，我們找個地方詳談？”
“那就請蜀王移駕咸宜觀如何？”，閃閃頷首道。
得沙陀百余虎賁，咸宜觀的安全自然有了保障。遠離長安，難插眼線，這里確實是密議的最佳地點。
可是當眾人推開虛掩的觀門時，卻發現觀中一片狼藉。
“不好！”
眾女一齊驚叫。
從前院找到后院，都不見綠翹，阿刁和李嗣源的蹤跡。
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批把咸宜觀翻個底朝天的人。
入侵咸宜觀的顯然不是一兩個人，雖然沒有看到血跡，但是觀中只有一名小婢兩個孩子，如何可能幸免？
思思猛地想到了自己的救星，黑貓蘿卜。
她奔中將蘿卜抱了下來，將她帶到魚幼薇和綠翹房中。
蘿卜似乎沒有領會思思的意思，在思思放開黑貓以后，她一個箭步就躥到了魚幼薇的身邊，抓著她的裙角炫耀。
思思似乎明白了問題的所在，于是又將它抱去了阿刁房里。
蘿卜在房中縮了縮鼻子，發出喵嗚地一聲，掙脫了思思的懷抱。
就在眾人想要跟著蘿卜去尋人的時候，蘿卜蹭地一下子躍上了墻頭，踏壁而走，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沙陀少族長瞧著黑貓消失的方向，皺眉說道，“難道是秦嶺深處的吐蕃人動得手？”
“有可能啊！吐蕃獒犬被殺，追蹤少族長時又在觀中折戟。也許他們因此記恨上了咸宜觀？”，魚玄機如是分析道。
“不，不是吐蕃人。是北衙禁軍。”，蜀王將現場仔細打量過一遍，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蜀王怎知？”
見閃閃發問，蜀王說道，“鞋印。北衙禁軍的軍靴為了防滑，鞋底有杜仲膠制條紋。除非是吐蕃人從內府偷來許多軍靴，否則不可能有這么多軍靴的腳印。”
能夠區分禁軍鞋印，這看似是一件小事，但卻不是那些飛鷹走狗的紈绔王爺能夠掌握的知識點。
看來這位三皇子胸中城府未必在四皇子之下啊。
槍打出頭鳥，難怪有人刻意針對他們。
“等等！如果是北衙禁軍帶走了人，那為什么蘿卜會向山里跑…”
所有人的瞳孔都開始緊縮，一個可怕的猜想在眾人心中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