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闊語氣顯得輕松,因為從來沒有覺得,老毛子有真正敢南下的勇氣。
邊境有摩擦很正常,老毛子南下貝海兒湖流域的牧場,通常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從防衛這一點上看,沙闊對自己帶出來的天月軍很有自信,只要是敢來犯夏國者,天月軍雖遠必誅。
而唯一有讓人不太明白的,就是老毛子為何總是喜歡南下送人頭了,搶些許牛羊,反過來還要丟去性命,得不償失。
“老毛子實在有異常,大老遠的,也沒有經常南下挑事情的必要。”
陸舟搖頭說道。
“也許是總喜歡搶掠報復吧,他們有一些船只,可以從葉尼塞下游過來。
水路運輸著方便,所以想著不勞而獲了.......”
沙闊思索一番回答。
夏國與沙俄在葉尼塞河兩岸,邊境的交際線是很模糊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老毛子依據水流豐沛的葉尼塞河,在許多河港、河灣修建了要塞,沙俄的獵戶和軍隊有可以作戰的船只。
所以,在屬于中西伯利亞平原地帶,特別是葉尼塞河的分支流域,沙俄留下許多要塞,像釘子戶一般,插在夏國領土中間。
那些在要塞中居住的人,會時常跑到臨近貝海兒湖的地方打秋風。
這些人想打夏國牧場的主意,可是跑不過夏國的騎兵。
畢竟,陸舟對天月軍的管控類似于哥薩克,那些西面打下的土地牧場,大多數都是分封給天月軍以及他們的家屬。
那邊的百姓亦軍亦民,遇到危急,很快就能糾集起武力反撲。
只不過。
根據這段時間沙俄的異常動態,天月軍一直都有調查,沒有大軍行動的前兆,抓住的俘虜也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表面看起來,真只像是沙俄牧民的自發行動,想利用水路來夏國牧場白嫖的。
“殿下請放心,就算沒有沙俄軍隊的出現,天月軍也已經隨時做好了交戰的準備。
貝海兒湖西面流域已經建好了堡壘,囤積好糧草武器,必要的時候還擊,甚至還能挺入西西伯利亞平原,橫推一番......”
沙闊仔細的回答著。
再看這時候。
西面的烽煙果然是消停了許多,想來這次短暫的入侵是壓制了下去,整一個過程不長。
“不管怎么樣,水師是要盡快操練了。
咱們占據了貝海兒湖,下游就是葉尼塞河。
只要有充足的船只戰艦,老毛子的那些要塞就得抹去,永絕后患......”
陸舟回過頭來,語氣毋庸置疑。
周圍的人包括沙闊與老張頭人等,全部都心神一顫,連忙躬身領命。
月明星稀。
只待這一小段旅程過后,天空已經是完全黑暗了下去。
巨大的圓月升在高空,蔚為壯觀。
陸舟從蒸汽船上走了下來,剛想回城,恰好卻遇到黃成的妻子,吳氏。
“殿下,敢問我家老爺身在何方?”
吳氏的模樣滿臉落寞,她已經有整整兩年沒有見過黃成了。
自從被陸舟安排去修鐵路,兩年以來,從未有回家探望。
陸舟看著吳氏神態,心中感觸,不由對黃成的家人升起一股愧疚之心。
只不過,當陸舟在往吳氏身后看去,就見著了黃成的其他妻妾們,張氏、劉氏......還有許多草原部落人氏。
特別是有一些草原上生活的女人,懷里抱著孩子,可是身寬體胖,行走如風。
陸舟呆愣了一下,想起兩年前黃成“苦難”的模樣,終究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沉默了一會,還是搖頭,故作不知:“黃成久居野外,行蹤不定。
現在又要開始負責漠北的地段,本王也不知道具體是在何方了。”
黃成的妻妾又看向一旁的許三。
許三連忙搖著腦袋,否認道:
“我也不知!”
黃成的妻妾們滿臉遺憾,可還是謝過王上,回到后廚里準備膳食了。
吳氏幾人是極為賢惠,從陸舟來到天月城后的餐食,就是她們準備的,一鍋魚湯能熬出好幾種鮮味,每天菜品都不帶重樣的。
夜晚,天月城寢宮。
在一個巨大的落地窗下,陸舟眺望遠方,新月舒坦的靠在軟椅上,仔細聽著白天在湖面的見聞。
“總之,現在夏國的戰船還需大肆建造。
等過上一兩個月,蒸汽輪船成熟了,我們或許會有漫游貝海兒湖的可能。”
陸舟描述著整片湖面是如何的浩大,新月今天沒有登上軍艦,只是默默的聽著。
新月托著腦袋,長長伸了個懶腰,走到邊上的桌子,端起一碗魚湯。
現在新月倒是沒有對貝海兒湖特別憧憬了,她曾經在湖面上乘坐過小船兒,但是貝海兒湖的深邃讓她感覺很不適應。
新月跟大多數的草原人一樣,還是喜歡腳踩在地面上的感覺。
而且,要說欣賞風景的話,天月城的寢宮就是最好的地點。
窗外就是浩渺天地。
在這一處居高臨下望著全城,遠處是遙遙明月,加上天月城工匠的精心布局,美得不像人間。
“該去河套了。”
新月突然說道,他們在天月城已經待了一月有余,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陸舟計劃今年是在河套過冬。
隨著大明鼠疫開始肆虐,政局愈發動蕩,夏國的重心也要逐漸移向南方。
而且,在封妃大典過后,陸舟繼續納妃的事情該提上日程。
“的確,天月城雖好,也該繼續南巡了。”
陸舟點了點頭。
河套地區的發展日新月異,是夏國的一大重地,作為整片國王的主人,卻是很少有時間過去那邊。
這次趁著鐵路通車,也該過去好好探訪。
陸舟說著,看著新月手里奶白色的魚湯,下意識的就要接了過來,可新月卻又是端到一邊。
“還有一件事情,這湯你可喝不得。”
新月笑著說道。
“為何王妃喝得,本王就喝不得?
難道湯里有毒?”
陸舟故作微慍。
“黃成老婆有心事,今晚這湯熬得不好。”
新月的話音剛落,陸舟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想來黃成是妻子來新月這里訴苦。
“黃成已經外出兩年了,小些的孩子剛出生就沒見過父親,女人們更是孤苦......”
新月有幾分同情的說道。
陸舟這時終于端過了魚湯,微微一嘗,果然,今天熬的湯是有些苦了。
但仔細想來,黃成外出兩年有余,就算再弱的身體,也該修養回來了。
“也罷,明天就讓人指引吳氏幾人去吧,黃成就在車臣汗寨的地方......”
陸舟最后只得隨意說道。
第二天。
黃成的九名妻妾,大包小包,乘著馬車就往漠北中心方向去了。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王上感恩戴德。
“真是可憐......”
許三看著黃成的一眾妻妾說道。
“你也覺得這些女人受苦了?”
陸舟不由得問道。
許三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我是可憐黃成。
他這些年又在外邊娶了兩房。
這下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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