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的區域廣闊,我們還可以將建設的工作,分配給途經的部落。
就目前來說,漢人工匠占主導地位,還有許多煩勞的工作,可以分配給其他的牧民。”
汪言建議道。
陸舟點了點頭,汪言的建議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根據黃成送回來的奏報,這次修建鐵路需要八萬左右的勞力,牲畜車架要以十萬計。
所有資源不缺的情況下,也要修建三到五年。
而現在,漢民只有快四十萬,整個國內在冊的人口,全部加起來最多有一百來萬。
這讓陸舟再一次感受到人口的緊缺性。
百余萬人口,要抽八萬的勞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現在全國的軍隊數量還不到五萬。
“殿下,汪言說的不錯,沿途的部落可以舉族動員,這樣能夠很大方面減輕勞力負擔。
咱們的農耕現在有農業部下發的器械,生產建設方面有蒸汽機。
這些都能夠減少其他方面勞力的使用,這樣抽出八萬人來,還是可以的。”
余下的人贊同著說。
陸舟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對于沿途的區域,分配給部落牧民是必然。
不過這個工作在我看來不是分配,而是承包制。
建設鐵路的過程必然勞累,但要是經過領土的部落以后會有好處,能夠有在車站上有互市的權利”
陸舟口中的車站,是要建設在有堡壘且交通便捷的地方,途徑的部落有換取資源的權利。
同時在建設的前期和后期,都要有維護的責任。
“這些車站存在的地方,都是會對當地帶來巨大的好處。
領地上的牧民知道,會竭力幫助的。
在工程開始前,這還要文公團去大力宣傳,同時蒸汽機的存在也可以向國民揭示了。
現在的年頭,這玩意除了我們,誰也弄不出來”
下首的人多了幾分恍悟,建鐵路除了運物資,還能給途徑地帶來發展,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難調集全國建設的積極性。
而實際上,陸舟也壓根沒怎么擔心勞動力的問題,主要是擔心鐵路的建設環境,想著鐵路建好之后,又該怎么樣去運營。
大洋對邊的美洲,前世的M國在1790年人口才390萬,在工業和城市建設上已經有許多建樹了,到了19世紀初期翻了一倍,短短一個世紀的時間翻了十倍。
在亂世當中,工業的發展與人口增加是完全可以同步的,只要國內環境足夠穩定。
北夏人口也有巨大發展的潛力,今年的生育率可觀是一方面,但靠生肯定是緩慢的。
陸舟有系統資源,有超前的知識儲備。
國內沒有像大明地內混亂的環境,就可以節省很大精力去從頭開始。
現在短短兩年時間,國內就吸納了三十五萬人口,只要豁口一開,接下來還有更大的可能。
而且,要真說做苦力的話,以原先的布局,去大清國上抓就好了。
何必要用自己人呢?
關于鐵路建設的會議,開了一整天。
同時確認了修建鐵路,以后河套平原就是夏國進入明地的方向。
直到各方事宜確認后,各部門領著命令回去了。
漠南。
宣大一帶的明邊。
此時的大地已有幾分回暖跡象,綠草冒出嫩牙。
大明邊境衛所,臨近漠南之地,十數騎衣著嚴整的夜不收,往前方的土地一路探查。
幾番確認沒有危險。
過不了多久,一隊百余騎的軍馬出現。
在這樣的時期,大明是難得有軍隊出現在草原邊境,而且一看就是軍紀嚴明的親衛。
而在更遠的方向,還有不少旗幟在飄動著。
此時的宣大總督盧象升,騎馬遙望遠方,只見遠處的草原,大明與北夏模糊的邊境線上。
有一個高聳突兀的石塊,遠遠的就能在視線里瞧見,耳邊吹來的風,還能聽見不斷的有敲打聲。
盧象升手里端起望遠鏡,巨石應該是在進行雕刻,周圍搭起了一些奇怪的架子,有工匠在忙碌著。
同時,在雕像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模樣相對華麗的堡壘,堡壘上高高插著旗幟,似乎是向所有地方宣告夏國的存在一般。
“盧總督,這北夏王實在太過分了,公然吸納我大明百姓。
怕是我們逃亡被騙過來的百姓瞧不見般。
無論是哪方的流民,只要入了那座堡壘蠻,就能夠得到安頓。
要是在晚間的時候,他們還會亮起塔燈來.”
一位將佐抱怨著說道。
“原來如此。”
盧象升擔任宣大總督后,一直在關內事力屯耕,如今還是頭一次過來這邊巡查。
北夏王的事跡他早有耳聞,可沒想到是一個如此如此別致的人。
他半月前安頓在衛所的兩千流民不見了,可一路尋來,卻是進入到了草原上?
這路途中間,可是有一片隔壁荒漠,也不知道那些流民是怎么走過去的。
此時的盧象升看著前方默不作聲,半晌之后才對著身旁的孫傳庭問道:“陜西巡撫有何看法?”
孫傳庭看著前方,一陣苦笑。
這種事情在他地盤上多了去了,哪能有什么看法。
半個月前,朝廷下有表彰令,宣大一帶,自盧象升總督后管治有方。
整頓軍務,如今已是開辟荒田,曾經糜爛的衛所,竟然有了幾分恢復的跡象。
可現在,孫傳庭也不知道總督是不是故意如此問他,反正心里疑惑還是很多的。
孫傳庭想了許久,還是搖頭:“北夏王這個人,屬下多有接觸,可要是說他背后的想法屬下還是不知。
但要是說這兩千流民的話,在這世道里,流失這一些人還不真算多了。”
孫傳庭說到最后,還有幾分自嘲的意思,言外之意是與自己相比,盧象升完全不用在意許多。
盧象升畢竟是個能人,宣大一帶比他陜西遼闊多了,上任短短的時間內就把宣大經營得如鐵桶一般,這也是明北唯一沒有流寇肆虐的地方。
只要是一進來作亂的流寇,立馬就能被盧象升組織的軍衛給趕走了,能安頓的流民也盡量有安頓的地方。
陜西也能夠穩住,可至少是不能像宣大這般做得干凈利落。
孫傳庭視盧象升為榜樣,語氣中盡是佩服。
可盧象升的面色卻依舊沉重,看了一眼草原上的情況,不做停留,繼續勒馬往回走去了。
“總督大人可是擔心這北夏王?”
孫傳庭跟在后方,細心的詢問起來。
“是也不是。”
盧象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從懷里拿出一封潔白的信帖。
孫傳庭一看就知道是北夏的紙張,這種東西只有北夏王才有。
“北夏王前些日子送我千里鏡,又拿出一封罪狀于我 其上盡數寫著宣府、大同一帶商員勾結建奴的事情,北夏王很有意思,也很有深意”
盧象升意有所指的說著。
孫傳庭結果信來,卻是破口大罵:“這些奸商,早應當砍去腦袋!”
盧象升搖了搖頭:“奸商應當砍去腦袋,可不是現在砍。
莫要中了夏王的圈套了。”
“為何?”
孫傳庭不解。
他現在聽得出盧象升是有提點的意思,可又想不出來什么。
“宣大不殺商賈,是因為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殺了會有更多流民,就完了。”
盧象升搖頭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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