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兒,那帶過來的這些人口,如何做辦?”
劉青峰汗流浹背,忍不住問道。
他這次帶過來的是數千條人命......
因為實在沒有其他路走,便來北面尋找一絲希望。
可他卻沒有想到,在這光景不好的年份里,格斯兒還能在私地培養出五百騎精兵。
車臣汗肯定不知道,自己胞弟手里還有這么一支隊伍。
因為格斯兒從來都沒有帶出去征戰過。
而這格斯兒,背著車臣汗私藏兵馬,當然也不會去在意這車臣汗的命令了......
這時,劉青峰又看了看,一直從汗寨跟隨而來的這兩百騎馬兵。
這些人雖然面色稍有戒備。
但也沒有人想要出來過問的樣子。
沒有人敢得罪車臣汗的胞弟......
“東西是要搶,人口也會安置。”
格斯兒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直到他的近衛走來。
劉青峰這才注意到,五百騎兵里,還有五十多個吊著鞭子的人......
這幅打扮,明顯是建奴兵。
去年還在跟車臣汗廝殺,可現在,卻出現在喀爾喀北面的腹地里......
“劉使臣,這五十多個巴牙剌手里,也是有火器。
奴隸先扎營在這里。
等建州勇士助我拿下那個地方,便一同往建州去吧......”
說完,格斯兒便是一馬當先。
帶著人往北面方向,浩浩蕩蕩的奔襲而去了。
那原先的兩百騎兵里,也有部分人跟上。
只留下劉青峰跟幾個領頭漢人面面相覷。
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是退是進了,......
......
此時,陸莊的城墻之上。
正朝外擺放著一個黑黝黝的炮筒。
這炮筒的架車,全是做成鐵制架子。
旁邊的兩個工匠帶著壯丁一番調節,隨后引信點燃,隨著一聲炮響,實心彈丸被打飛了出去。
在城墻之外的土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這門輕炮早就試過火,現在不過是調解這射擊的方向距離。
免得打到外邊的堡壘上。
而至于那些水泥拒馬,要是真打起來,破壞一些在所難免。
可當然的,現在也不一定能打得著。
因為陸莊全部加起來,才不過兩門火炮......
甚至陸舟也沒打算安置在城頭上。
“看來這炮是沒問題,等熟練了之后,再試一下用開花彈吧......”
陸莊在一旁吩咐。
老張頭點了點頭,又是道:“莊主,其實要是做這種輕炮,等手藝成熟了,精鐵跟精銅充足......估計比燧發槍難度不高。
只是鑄的時間過長了,失敗的會多......
但好在原料充足,各環節不間斷生產,可以把速度提上來......”
“那具體,多長時間可以造一門?”
“最快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還是太長了。
咱們畢竟只用鑄模跟融鐵化銅......
原料不惜吝嗇。
炮廠那邊可以再多擴張一倍的人,只要關鍵的地方有人熟練,其他各處環節可以同時開始......”
“明白了!”
老張頭得到吩咐,便立馬照辦。
但其實,陸莊現在人還是太少了。
要不是為了最大程度的擴充壯丁,陸舟會直接把制造槍炮的人擴大到數倍不止。
畢竟這要是用來守城的話,火炮的種類是越多越好。
輕炮便于野戰,可守城也不是最為適用的。
這時,陸舟忽然想起。
鐵匠鋪那邊,又做出了一批專給守城壯丁穿的甲胄。
正準備動身去看適用情況。
瞭望臺上,卻又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這一次的警報頗為急促。
四面的塔臺之上頓時燃起煙火。
陸舟放眼望去,就只見到一眾黑壓壓的騎兵往這邊奔襲過來。
這是陸莊周邊,第一次遇到這么多的騎兵。
現在南邊放牧的人少了。
可還是有三五個陸莊人。
他們剛舉著火器,可瞬間被騎兵給淹沒,甚至連撤回堡壘的時間都沒有。
陸舟的臉色不由得一青。
“敵襲!敵襲!”
守城的壯丁奔涌著跑上城頭。
這時烏拉也奔跑著,給陸舟送上來輕盔和衣甲,嘴里說道:“主子,杜二娘已經開始列兵,陸二帶著人往外邊的堡壘趕去了.......”
“那幾個被殺害的,是誰?”
陸舟只是口里問道。
烏拉愣了一愣,往外邊看去,隱隱看到南面被沖散的牲口,卻又是憤然道:“主子,那是狗剩剛換回來的人,剛讓他們去南面放牧。
那也是陸莊的人了......
主子,他們殺咱們的人!”
烏拉又不由得狠狠罵了一句、
“這是他們不熟練,也來不及躲,但這些人,也像是有備而來......”
陸舟心念閃動。
穿上衣甲之后,又來到了瞭望臺這邊。
只見這支隊伍,大概是五六百人的樣子。
有的馬后邊還掛著未拼接上的云梯。
行軍規整。
“主子,難道還是新月的弟弟,帶人打回來了?”
烏拉在一旁不由得問。
陸舟聽言心頭一跳,這五六百精騎,在草原上很強大。
可以陸莊現在的人手和實力,還不怕攻打入陸莊里。
只不過是沒想到,這大老遠的,車臣汗還真會派人過來攻打陸莊,而不是選擇拿人過來交換資源。
這好戰的性格,跟新月描述得有些不像啊.....
于是又拿起了遠鏡望細細觀看。
只見這些人的大部分著裝,果然還真是跟上次朵兒哼帶來的人一樣。
可隨后,陸舟又發現了一些細節,這當頭還有一排騎兵,頭上掛著的是一條鞭子。
模樣跟之前在李家的那兩人差不多。
“這還有建奴?”
......
這時,城墻外邊騎兵,也沒有靠近陸莊防御范圍。
只是足足繞了一圈之后,又停了下來。
格斯兒帶領著人馬,卻不由得疑惑起來。
因為根據他細作的消息,說這莊子明明還有三面的木墻,是比較利于攻打的。
他們一路過來,才短短十多天,就變樣了?
可那幾十名建奴精銳卻是有些不耐,他們來漠北草原,是帶著皇臺吉的任務。
要不是格斯兒給了足夠的好處,也不會來這里。
他們這一路上,可是走了很遠。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
卻見一面城門大開了。
一群手里拿著火器的士兵,列隊走了出來。
后邊跟著數列怪異的騎兵。
見到主動出擊,不由得興奮起來。
因為對邊的人,看起來要比他們少。
有的健銳下馬準備好火器,后方的騎兵也往前推進。
只不過還未到射擊范圍。
就只聽對邊率先響起了槍聲。
廝殺的聲音在荒原上響徹。
韃靼兵的箭雨提前落下、
陸莊火槍兵依次射擊的同時,后方又是兩聲炮響。
有的人跌落在地。
后邊的騎兵精銳,依舊是悍不畏死的沖上前來。
......
......
一直到了天色將晚。
殘陽如血。
荒原的邊緣。
劉青峰神色復雜的望著北面。
在他身后,還有數千早已餓了數日的人口、
盡管他們與一些奴隸不同,有的人身上還能帶著包裹。
可路上帶的糧食,肯定是不夠。
就連周圍監視的幾十騎馬兵都不夠。
“劉大人,現在這一路上,都死了不少人,要是再往回遷去,怕又是不知要死多少。”
劉青峰身旁的一人說道。
可就在這時。
忽然,前方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所有人抬頭望了過去。
是一排排規整的騎兵。
只不過當頭一人,卻不是那格斯兒,而是一騎非常漂亮的駿馬。
馬背上邊,是一個面容白凈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