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衫男修卻根本不理會紀元赦的阻攔,一道靈力竄入了青色古燈之中。
“嗡!”
一朵豌豆般大小的燈花浮現在了燈芯的位置上。
與此同時,一片慘白中透著暗紫的光圈立刻向四周擴散而開。
隨之,一聲仿佛龍吟又好似虎嘯的音調滾滾傳來。
金丹修士還好,氣血翻滾片刻便壓制住了。
但附近的元丹修士紛紛搖搖欲墜,不住抓頭哀嚎。
不過,這古燈的攻擊主體并非人群。
那一圈圈威力巨大的光波在空中仿佛波浪般的一卷,朝著秘境入口狠狠拍了過去。
“呲呲”
就在這時,距離入口三里之處,其周圍突兀出現一個綠意盎然的巨罩。
光華流轉之下,與那焰波一遇,后者便漸漸消散開來。
而巨罩則完好無損,漫天飛葉挑釁似的劇烈舉動,熠熠生輝的大亮了一息時間后,歸于透明。
月牙色長袍的男子似乎早有預料,沒有絲毫再出手的意思。
右手一招,三丈高的青色古燈急速變小,往他手心射來。
“是他!”
陳平眼角一動,認出了攻擊秘禁制的男修身份。
古州平原的雙城閣內,曾經與他交談過的陌生金丹。
彼時,他境界尚低,感應不出男子的具體修為。
如今,稍稍一掃,就勘破了他的法力氣息。
金丹中期!
陳平不由一凜,暗道當時幸虧沒有惹怒此人。
不僅僅是修為問題,男子操縱的青色古燈,似乎是無相陣宗之內,一件頗具名氣的傳承異寶。
“杜道友!”
遁光落下,梁英卓、錢塢生等人急忙拱手行禮。
就連剛剛被無視掉的紀元赦,也不帶怨氣的微笑抱拳。
“無相陣宗的杜姓金丹,好像只有一人。”
飛快搜索著俞澤秋的記憶,陳平頓時了然于胸。
杜秦奕,無相陣宗的上代真傳,以超群的陣法天賦享譽梵滄修煉界。
陣法宗師加上大勢力金丹的身份,令陳平起了結交的打算,略帶恭敬的道:“海昌島陳平,見過杜道友。”
“咦,你小子也結丹了。”
杜秦奕看了一眼陳平,露出一絲意外之色,旋即他又啞然一笑的道:“是杜某口誤,陳道友現在已是我輩中人。”
“陳平居然和上宗的高層認識?”
一眾金丹心思各異的轉動著。
但他們哪里知曉,陳平和杜秦奕只是萍水相逢,并無特別的交情。
“紀殿主,你方才為何阻止杜某。”
冷冷望著一旁的紀元赦,杜秦奕淡淡的道。
“杜道友錯怪我了。”
紀元赦眼里適時的閃過一絲無辜之色,解釋道:“第一批被選入秘境探路的小輩們,兩年多來毫無動靜,我等金丹心急如焚,想方設法的破除限制。”
“可這層屏障卻仿佛生有靈智一般,攻擊越強反噬越強,前后一番試驗,極品通靈道器都被其毀掉了一件,就差沒用靈寶嘗試了。”
“但眼下看來是紀某多慮了,貴宗的這件瑯琊燈威能之強堪比靈寶,絲毫不怕禁制的反噬。”
當紀元赦提及屏障時,陳平下意識的往入口處掃了一下。
經過幾年的努力,密密麻麻的禁制早被清理干凈。
那和獸喉似的通道盡頭,聳立著一座高高大大的白玉祭壇。
此壇目前黯淡無光,與凡俗界搭建的祭祖臺沒多大的區別。
而以祭壇為中心的三里之內,金丹修士根本闖之不入,但對普通修士卻無丁點的影響。
紀元赦等人要破除的,正是這道阻礙金丹的古怪屏障。
“瑯琊燈的威力較之普通下品靈寶雖稍遜一籌,但燈焰之浪有破解禁制的妙效,通常的四階禁制可一擊即潰,五階禁制也能撼動幾分。”
低頭注視著手中的古燈,杜秦奕神情凝重的道:“瑯琊燈都拿此處的禁制毫無辦法,你們群島修煉界的手段也不必再試了。”
“杜某認為,這層屏障大概率是六階的存在,一般元嬰的真君或許也要水磨數載,方有一絲希望。”
一番貶低元燕群島的言論從杜秦奕口中緩緩道出,但眾修皆無反駁的意思。
杜秦奕陣法宗師的身份擺在這里,只談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沒人比他更強。
陳平不動聲色的聽著,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件喚作瑯琊燈的青色古燈,是一件堪比靈寶的破陣異寶。
異寶的品質是固定的,不可提升。
雖然相比法寶,異寶消耗的法力不多。
但以杜秦奕金丹中期的境界,哪怕他主修的是天品功法,按道理也不可能輕松愜意的催動。
可看他的表現,分明沒有損耗掉多少法力的樣子。
陳平便有了些猜測,這瑯琊燈應該是被改造過的異寶。
“無相陣宗發明新手段的本領冠絕群雄啊。”
一時間,陳平羨慕不已。
“見過各位真人。”
此時,巡查秘境的小輩們恢復了清醒。
瞧見懸浮在半空的幾人,一個比一個法力渾厚,紛紛慌張的爬起來彎腰行禮。
“你們先退下。”
紀元赦遣散周邊的元丹修士后,沖杜秦奕淡笑的問道:“杜道友,你不是在碧水一族的領地盯著嗎,怎么有空來秘境了。”
聽他一問,幾位元燕的金丹也把目光投了過去,隱隱有點擔憂。
陳平則眉頭一皺,疑惑叢生。
他才真正踏入高階層次不久,還不知曉當中的秘辛。
就在他莫名其妙之際,耳邊突的響起一道傳音。
竟是錢塢生給他簡單講解了來龍去脈。
杜秦奕本是無相陣宗派來調查深淵變故的使者之一。
為了雙城之會和秘境謀劃的順利進行,內海四宗花了高額代價,請他出手震懾碧水一族。
天獸島十大圣脈,以碧水一族的實力最為恐怖。
族群中,單單四階妖獸就有五頭。
若碧水一族傾巢而出,人族在天獸島根本無法立足。
杜秦奕的實力雖不如宿寒、邪尊等人,可元嬰宗門的背景不是擺設。
穿過天獸島最深處的黑沙流海,放眼百萬里,都是無相陣宗的地盤!
出動兩位元嬰修士,就有毀滅天獸島的能力。
所以,碧水一族對無相陣宗又敬又畏。
此宗修士從黑沙流海的最薄弱處,也就是天獸島通道出入兩方修煉界時,碧水一族向來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下,本該震懾碧水一族的杜秦奕卻出現在十幾萬里之外。
難免令眾修憑空生出了一股憂慮。
“本宗弟子左滄杏,是誰允許她進入秘境的?”
并未回答紀元赦的疑問,杜秦奕環視一圈,不客氣的道。
“左小友拿著貴宗的信物逼迫,姜某也無可奈何。”
姜陽無奈的攤攤手,在腰間一拍,一枚留影珠滴溜溜的射入空中,自動爆裂開來。
光幕上,一名容貌清純的絕色少女站在秘境祭臺上,紅裙隨風飄揚。
忽然,她回頭狡黠一笑,銀鈴般的聲音驟然響起:“姜前輩,你就放心吧,本姑娘進去只是為了尋找食材烹飪,杜老頭若找上門,你如實解釋便是。”
話音一落,祭臺的藤葉圖案齊齊亮起,下一息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杜道友,你也看見了,姜某可不敢脅迫她。”
姜陽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苦笑。
想他堂堂劍鼎金丹,受億萬人敬仰,居然被一名元丹大圓滿的拿捏威脅,心里的郁悶何止一星半點。
“原來左滄杏已經進入了秘境,難怪風天語苦尋無果。”
陳平眉毛一挑,暗暗尋思道。
“哼,這小丫頭愈發的沒大沒小了。”
一聲清脆的“杜老頭”,令杜秦奕沒好氣的笑了笑,但當即收斂了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沉重。
左滄杏是天品的火靈根,宗門老祖欽定的元嬰道種之一。
但她秉性頑劣,一貫惰于修行。
多年前,杜秦奕接宗門之令,潛入群島監察深淵的變化。
左滄杏得知消息后,軟磨硬泡了他很久。
最終拗不過此女的糾纏,只好把她一并帶入了元燕群島。
杜秦奕一開始想的比較簡單。
元燕群島相當于是無相陣宗的后花園。
無論妖族、人族都不敢為難宗門弟子,估計不會有什么危險。
屆時任務期滿,把她一起帶回去復命即可。
前些天,他從天獸島的核心區域離開后,用秘術一探,那縷玄機竟把他一路引到了玄風谷秘境。
杜秦奕雖是第一次真身來此,但早就對飛天宗秘境了解頗多了。
當下心里一咯噔,明白左滄杏應該是偷偷傳進了秘境。
因此才祭出瑯琊燈,意圖破解屏障一探究竟。
不過,此處的禁制之強超乎了他的預料。
連他的陣法造詣,加上瑯琊燈都如同蜉蝣撼樹。
“諸位。”
暫時掩蓋住擔憂,杜秦奕終于表情凝重的談起了正事。
“杜某離開碧水一族的領地,是因為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做好準備。”
“外海的冥魂一族已派遣妖使和十大圣脈達成了協議,宣布天獸島從此歸附于冥魂麾下!”
“什么!”
杜秦奕剛說完這些話,元燕一方的金丹修士們臉色齊刷刷的大變,眼中更是流露出濃郁的驚駭、恐慌。
一百多年前,梵滄海域的冥魂一族誕生了一尊六階妖尊。
此絕密之事,群島金丹們基本一清二楚。
但一來梵滄海域距離群島十分遙遠,中間又隔著無相陣宗和另幾個元嬰勢力,眾人除了驚訝害怕外,都沒有切實的感受。
可如今堪比化神勢力的冥魂族竟跳過了無相陣宗,直接把妖爪伸到元燕群島來了?
這完全是一個足以令金丹們陷入絕望的壞消息。
“準確的說,天獸島投效的妖族乃是梵滄海域的荒山群漣。”
頓了頓,杜秦奕補充道:“而荒山群漣效忠的對象,才是冥魂族。”
不過,這番寬慰似的話語沒有讓眾修的恐懼消散多少。
荒山群漣如同天獸島一樣,是盤踞在梵滄海域的妖獸巢穴。
但小小的天獸島,在荒山群漣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群漣內,可是有數位五階妖獸的蹤跡。
整個局勢一看,荒山群漣是爹爹,而冥魂族是爺爺。
天獸島攀上了群漣妖族,就等若是當了它們的兒子和孫子一般。
說穿了,還是冥魂族麾下的二級勢力。
“杜道友,荒山群漣準備助天獸島顛覆元燕局勢?”
梁英卓眉頭緊皺的道。
“這倒不至于,宗門那邊已經和荒山群漣達成了默契。”
杜秦奕嘆了嘆,緩緩的說道:“老祖不惜施展壽元秘術,傳音百萬里,特讓我通知你們,本宗短期內不能再插手元燕的人、妖之爭了。”
“否則,群漣的五階妖獸將會蜂擁而入,你們更是死路一條。”
“呼!”
包括陳平在內的一眾金丹都稍微松了口氣。
單單天獸島本身的妖族,還不是人族的對手。
數千年間,之所以放任天獸島壯大,是因為人族需要這塊地方。
超過一半的法寶、傀儡和丹藥,其主材都是各種妖獸。
對人族而言,天獸島既是毒瘤,又是寶地。
不然,無相陣宗早幫助群島將其拔除干凈了。
“杜道友,敢問那頭冥魂天雀有未在梵滄出世?”
陳平抱抱拳,聲音肅然的道。
那尊六階妖獸在雷劫下受了極重的傷勢,一直躲在密地養傷。
一晃一百多載消逝,再結合荒山群漣的舉動,他總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紀元赦、錢塢生等人一聽,立馬豎起耳朵等待回復,顯然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妖尊何時會出世還輪不到你掛念。”
杜秦奕冷冰冰的牽起嘴角,接著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稍重了些,繼而又道:“各大種族都在防備著天雀,冥魂一族再強勢,也不可能殺穿梵滄海域。”
“在此之前,各位要做的是盡最大力量削弱天獸島。”
“明白了。”
眾修個個神情嚴肅的點頭。
而陳平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為意。
如果群島淪陷,他可沒有用生命和六階妖獸硬抗的血性。
看著眾人提不起精神的模樣,杜秦奕也無甚辦法。
冥魂一族在梵滄海域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五階勢力。
天雀一朝破階,立馬引得人心惶惶。
別提人族了,就算是更強盛的海族都頭疼萬分。
“那座超遠距離的傳送陣布置的怎么樣了?”
杜秦奕話鋒一轉的道。
“陣法倒是布置了七七八八,數載內就可開啟計劃。”
斟酌片刻,紀無赦搖頭道:“但秘境的情況超乎了我等的預料,還要與宿寒道友、顧道友等人商量決定。”
“這飛天宗秘境著實詭異。”
杜秦奕眉頭一皺,身子緩緩懸浮起來。
按照他的性子,是想撒手不管的。
但左丫頭身陷秘境之內,他不得不被迫的參與進來。
“杜道友慢慢研究。”
元燕金丹互視了一下,浮起一絲高興之色。
杜秦奕是外海出名的陣法宗師,眼光肯定遠超他們。
第二次到此的陳平也細細的打量起來。
這所謂的飛天宗秘境,處于一條綿延三十里左右的山脈上。
除了入口開辟了一個通道外,其余地帶遍布空間裂縫。
在三里的節點停止身形,陳平沉吟了一會,緩緩攤開一只手掌。
果不其然,那片綠色屏障忽的顯現,把他的神識和身體排斥了出去。
這回,他感受到的一股遠比上次強悍的巨力。
一切都印證了紀元赦的說法。
實力越強,反噬的力道越大。
抿抿嘴,陳平蹦出了一個念頭。
仙雷法專克陣法和禁制,不知能否撼動這道屏障。
不過他馬上放棄了不自量力的想法。
瑰寶功法雖強,但境界太低,恐怕對這六階禁制束手無策的。
“各位道友,四階傀儡或者道尸能穿透這層屏障嗎?”
回頭一笑,陳平求教道。
“陳道友是頗負盛名的傀儡大師,試一下不就知曉了。”
敖無涯淡淡的道。
而梁英卓、姜陽、紀無赦三人則無動于衷的不予搭話。
陳平神色頓時一動。
內海四宗立足元燕萬載,收藏了幾具四階傀儡或道尸并非無稽之談。
他甚至覺得,已經有人把這種能大肆欺壓元丹的禁忌之物帶入了秘境。
“如杜某所料不差,這屏障只針對生靈。”
半空中的杜秦奕悠悠開口。
言下之意,沒有經過點魂,不具備自我意識的四階傀儡是可以帶進去的。
聞言,陳平嘴角一抽,這樣一來,內海四宗豈不是大占便宜。
“空間裂縫是天然生成,可這層屏障絕不是普通的天地之力。”
杜秦奕降下身子,嘴里呢喃道:“那株蝕日神芽恐怕已經成精。”
本該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卻未引起眾修的詫異。
這處秘境發現了幾近二十載,大家也有所感覺了。
靈植成精,雖是少之又少,可亦非天方夜譚。
沒有開啟靈智的靈植,哪怕等階再高,也無多大的威脅。
一旦機緣巧合的開了靈智,那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靈植的實力難以用等階判斷。
拿蝕日神芽來說,其是六階之物,對應的是化神修士。
但它絕不可能擁有匹敵化神的神通。
按常理而論,應該介于四階、五階之間。
蝕日神芽,阻隔秘境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杜秦奕輕吐口氣,視線轉移至了那座祭臺上。
雙目泛著青光,他一邊攤開一張巨型獸皮,一邊寫寫畫畫起來。
過了片刻,獸皮上印刻出一座放大幾倍的祭臺。
各處細節栩栩如生的一一呈現。
祭臺四周刻著古老花紋和古文,數之不盡。
“這不是修真古語。”
盯著圖案,陳平眼睛一縮。
而杜秦奕當即不管眾人的注視,開始埋頭專研起來。
在紀無赦的示意下,幾個金丹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玄風谷東南方。
距離秘境僅僅十余里的一間閣樓外。
陳平隨開禁制走了進去。
里面的陳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張床榻和一個蒲團。
能入住此間,代表著他的實力得到了九宗的認可。
“前腳剛到,便有客上門了。”
眉毛一挑,陳平鋪開了一套茶具。
一個時辰后,天色漸漸泛黑。
目送錢塢生遠去,陳平袖袍一甩,合攏了大門。
此人的造訪,給他獲取了許多關于秘境的情報。
劍鼎宗的斗法大會結束后,九大金丹宗門便許諾了諸多好處,并對外界開放了秘境。
而第一批進入秘境的修士,共計六百余人。
其中筑基五百、元丹一百。
大部分是散修或者小勢力出身。
這也符合雙城當年廣招修士的舉措。
九宗分別只派了幾名核心弟子率隊探索秘境。
畢竟秘境里的情況錯綜復雜,可不舍得讓門人送死的。
這一批修士的首要任務,是繪制秘境的地形圖。
當然,如果能直接帶出重寶,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晃兩年多時間過去,那座傳送陣卻毫無反應。
六百余人,沒有一個歸來。
集中放置的魂燈,期間熄滅了三成。
但外界的眾修,卻無法斷定是來自秘境本身的危險。
因為秘境里魚龍混雜,勢力叢生。
大打出手,甚至引發群戰,九宗管也管不住。
隨后,陳平神識一展,往山坡上的一座廟宇掃去。
那廟宇里擺放著一片片的魂燈。
劍鼎宗的上官璽,錢塢生的徒弟計永…
有幾個是參加雙城之會的熟人,不乏兩位假丹修士。
天穹藤換誰附身了呢?
除了筑基修士,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陳平頓覺頭疼萬分,干脆甩甩腦袋不再去想。
“紀道友,陳某打擾了。”
站在屋內,陳平朝東邊拱了拱手。
隔壁的洞府里,就住著三絕殿的首修紀元赦。
“陳道友請說。”
紀元赦的意念隨即發送了過來。
“本次的雙城拍賣上,陳某有幸拍下了貴宗的絕學龍鷹步,可惜欠缺第四層的功法,不知紀道友能否讓我心念通達?”
陳平微微一笑的道。
“道友心念通達,紀某可就不一定舒服了。”
紀元赦的回答充滿了揶揄之意。
“紀道友有何條件盡管開口,做買賣嘛,當然是兩個人都舒暢的好。”
神識一動,陳平這般說道。
“哦?”
波動停止了幾息,紀元赦淡淡的道:“本殿主看上了攬月宗的紫犀劍,你用它來換完整的龍鷹步吧。”
“紫犀劍我只是暫時保管,沒有用于交換的權力。”
陳平不假思索的回絕道。
“顧思弦那家伙紀某替你攔住,一舉兩得不好嗎?”
“嘿嘿,紀道友說笑了,顧真人在下仰望已久,怎會平白無故的與他作對。”
“四千年前攬月宗麾下也有一位道友得證金丹,但遺憾的是,他很快就不知所蹤了。”
“紀某也不廢話了,陳道友只要投入我三絕殿,紀某當即把龍鷹步第四層雙手奉上,并且贈送陳家兩座三級島嶼!”
兩道金丹級別的神識頻繁交流,一息溝通十數次。
當紀元赦說完最后一句,陳平就知龍鷹步是暫時不用奢望了。
“攬月宗待我不薄,要叫紀道友失望了。”
陳平面無異色的道。
“哈哈,顧思弦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的老友殷仙儀已經被他囚禁在裂谷深淵,結果難料了。”
“顧思弦無緣無故的動殷仙儀做甚?”
陳平雙眼一瞇,正欲問個清楚,那紀元赦卻把神念散之一空了。
難怪他在浮幽城攬月閣里,購買顧思弦的情報時,被告知殷仙儀的信物已失去了各種特權。
原來是顧思弦干的好事。
因為自己牽連到了殷仙儀?
搖了搖頭,陳平瞬間排除了此種可能。
殷仙儀乃是攬月宗的第二大高手,顧思弦不會為了區區小事,自斷一臂。
想到這里,陳平心底猛地一寒。
在顧思弦面前,金丹中期都無反抗之力,其的實力與威勢之強可見一斑。
三天三夜眨眼即逝。
陳平待在房內煉化丹藥,一步未出。
這日,杜秦奕一道神念,將眾位金丹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指著獸皮上的祭臺圖案,他神情鄭重的道:“千萬蠱中天穹藤,你們可曾聽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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