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輕飄飄的一團青雷,卻讓附近的虛空驟然一聲嗡鳴,空氣瞬間漏斗般的向旋渦狂涌而去,幾十丈內的空間一下變得電閃雷鳴起來。
見這情形,陳平心中大喜。
不愧是天品上階的雷法,哪怕靜靜地懸浮,都攪動出如此驚人的異象。
陳平毫不懷疑,扔下一道雷法攻擊,全盛時期的俞澤秋也未必能安然無恙的接下。
而且,這只是第一層的仙雷法,后續還有五層!
破陣仙雷法的攻擊手段非常單調,只修青劫仙雷,也就是他手中的青雷旋渦。
至于青劫仙雷的跟腳,陳平不得而知。
他唯有依靠金紋法葉,一層層的修煉上去。
遺憾的是,金珠依然無影無蹤,不然手握十數塊四階礦石的他最少能取出第二層的仙雷法。
念頭一動,陳平散掉了仙雷法神通,一身的巨痛也當即消失。
這是他的經脈從未運轉過雷靈力的緣故。
畢竟雷靈力自帶的毀滅屬性之強勁,連同種的變異冰屬性和風屬性也無法同日而論。
不過,和掌握一種瑰寶秘術而言,區區痛苦不算什么。
“誰能想到我的體內居然藏著一件通靈道器。”
內視之下,陳平自言自語的一笑。
燕大師打造的那件玄森雷盤,被他融合在接近心臟的位置。
運轉第一層仙雷法所需的兩條主經脈和二十四條附屬經脈宛如一張空隙極大的蜘蛛網,死死纏住雷盤,形成了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
施展秘術時,雷靈力將會從這件通靈道器中擴散出來,通過經脈特殊的強化后,又回到雷盤,完成整道仙雷法的施術過程。
由于步驟較為復雜以及捏訣生疏的緣故,目前仙雷法的凝聚時間長達兩息,還做不到像青蓮十六斬劍訣的瞬發之境。
但隨著進一步修煉,熟悉了經脈循壞后,陳平自信能將施術時間控制在一息之內,影響也就沒那么明顯了。
而獲取雷靈力,主要有兩大方法。
一是由玄森雷盤自主吸收外界的雷靈氣,此法比較緩慢,且限制頗大。
第二個辦法則簡單很多。
直接抽空雷屬性靈石中的靈氣,注入道器之內。
想到這里,陳平的心神沉入儲物戒,仔細挑選了起來。
一小會的功夫后,他共翻出兩七百四十塊下品,五百余塊中品的雷靈石,應該足夠他施術數十次的耗用。
至于上品雷靈石,他要留著驅動傀儡。
稍作歇息片刻,陳平一拍丹田,五行純陽劍破匣飛出。
同時,梧桐葉葉柄也不知不覺地漂浮在身旁。
又是半月,一道人影從地下飛離,并一個晃動后,穩穩的站在了一方湖泊邊上。
陳平手臂一揮,一股刺目的青光激射而出,一閃即逝的斬在水面上。
下一刻,一聲轟響,銀色巨浪頓時從湖泊中一掀即起,足有十、五六丈之高。
在巨浪回落之前,整個方圓十數里的湖泊竟對半似的一分開來,被硬生生的劈露出了白色的湖底。
那些迸濺的石子和泥土混雜一起壓成了粉末,再也無跡可尋。
“轟!”
兩邊湖水往中間一涌而去,將湖底掩蓋。
遠遠的一束青色劍光飛回手中,靈芒一散,一柄威壓逼人的長劍顯露出來。
正是陳平的本命道器,純陽劍。
在用勾連法打入第五枚的梧桐葉葉柄后,此寶已然突破了上品道器,晉升為極品的殺伐道器!
原本,純陽劍的威力被九陽真火梳壓了一頭,可現在,其又反超了一絲。
短短數月,肉身、法寶、秘術盡皆大漲,陳平的實力達到了一個令普通元丹修士不能理解的地步。
或許堪比煉化真妖血脈的假丹?
“不知我夠不夠得上古往今來排的上號的元丹修士。”
陳平面帶笑容的喃喃自語一句,飄然返回密室。
一個周天循環結束,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心魔障已經消失,可以重新修煉了。
但雙城之會僅剩一年多時間,看來是無法在這之前,沖入元丹大圓滿了。
“翁統領請坐,在下剛親手沏了一壺冰云茶,你嘗嘗味道如何?”
引著一名酒槽鼻,面相頗老的修士進入洞府,陳平淡笑著說道。
“三階靈茶,道友倒是舍得。”
翁富鴻不客氣的拿起茶杯,品了一小口。
“早年的存貨了,味感稍差了一籌。”
同樣品了一嘴后,陳平搖頭道。
“陳平道友更換洞府,也不及時告知,可讓翁某一頓好找。”
翁富鴻緩緩的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一晃消失不見。
近期,浮幽城高階修士的圈子中,流傳著一個勁爆的消息。
外來修士陳燁,居然就是曾在新秀榜上高居第一的陳平。
此人不但悄悄的進入了雙城海域,且還在卿客居組織的地下拍賣會上擺了眾修一道。
像繼峰山的花浩衍,七凰商會的烏高歌都對他恨得直咬牙。
大半月后,消息傳到了翁富鴻的耳里。
當時,他實在嚇得不輕,即刻告假離開黃水海,匆忙趕赴嵐渡嶺山脈。
但他卻撲了個空,陳平和翁牧早已不知所蹤了。
由于記掛兒子的安危,接下來的數月,他幾乎將浮幽城翻了一遍。
可惜,依舊是杳無音信。
他一度懷疑陳平會不會帶著翁牧離開了雙城海域。
好在昨日,一道傳音紙鶴的出現,令他欣喜若狂。
紙鶴是陳平發來的,邀請他上新洞府一聚。
“陳某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時常隱匿形跡,翁統領見諒。”
聽出了他的抱怨之意,陳平歉聲說道。
“恕翁某好奇,攬月宗的殷前輩與道友是何關系?”
抿了口茶,翁富鴻試探的道。
據他所知的最新情報,陳平明目張膽的暴露跟腳,是因為海昌島的危機已解。
而且似乎是金丹真人殷仙儀從中翰旋的結果。
“沒什么特別的關系,殷前輩非常欣賞我的潛力罷了。”
陳平輕輕一笑,大言不慚的道。
殊不知他的這句話,徹底使翁富鴻的心安定了下來。
一開始知道他費盡心思為兒子挑選的師父竟然是聲名遠播的兇徒時,翁富鴻的腦袋都是嗡嗡欲墜的。
陳平結下的仇家滿天飛,將城內的大勢力都得罪了好幾個,他可不愿受到牽連。
不過,既然有殷仙儀的庇護,他心里是一千一萬個樂意了。
況且,他剛進入洞府時,用神識掃了一圈,發現自家兒子突破了筑基中期,正在鞏固境界。
這樣一看,陳平對翁牧倒是用了真心的。
“陳道友手段通玄,集劍道、傀儡,煉體、火靈之術為一身,牧兒若能學得點皮毛,翁某就感激不盡了。”
翁富鴻笑瞇瞇的道。
“牧兒是火靈根修士,我指點起來確實輕松不少。”
陳平眼皮一壓,含糊其辭的道。
他只會傳授翁牧傀儡術,其他的神通譬如九變焰靈訣,斬劍訣之類的,并不打算教下去的。
而且,翁牧修煉的主修功法雖比不上焰靈訣,但品質也不低,在元丹境混個中游不成問題。
講句難聽的,記名弟子與親傳弟子終究不可相提并論。
接著,陳平提及了召見韶櫻的事。
聽完后,翁富鴻滿臉的高興表情道:“我這兒子什么地方都讓人省心,唯獨癡戀凡女,翁某一直無可奈何。”
“眼下心結一解,過個幾十載,牧兒興許就能沖擊元丹境界。”
“翁統領,韶櫻姑娘的遭遇可是與你有關?”
陳平眼神一凝,似笑非笑的道。
“讓道友見笑了,凡女在淮素平原的一切都是翁某安排的,包括她現在的丈夫,那名身強力壯的凡人男子。”
翁富鴻毫無隱瞞之意,坦然的道。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于我等修士身上,也同樣如此啊!”
陳平感嘆的道。
趁此機會,他又提出日后莫再為難韶櫻,翁富鴻欣然答應。
“翁統領,三年之期已滿,牧兒的煉傀技藝長進很快,在下也算不負所托。”
陳平突然開口道。
聽罷,翁富鴻眉頭一皺,掏出一枚儲物戒放在桌上,低語道:“請陳道友繼續教導犬子,報酬不是問題。”
他極其希望兒子能留在陳平的身邊學習道法。
外界對此人的評價一致是殺伐果決,老奸巨猾。
這樣的性格,剛好能影響一向軟弱平庸的翁牧,扶正他的仙路。
“翁統領的提議并非不行。”
陳平對桌上的儲物戒視而不見,淡淡的道:“陳某接下來準備在道場開一家傀儡閣,翁牧若繼續跟著我,就要去當一個掌柜了。”
“這…”
翁富鴻猶豫了一下,為難的道:“翁某怕雜事太多,會耽誤他的道途。”
“恕我直言,牧兒一個上品靈根,元丹期就是他的終點,翁統領總不至于抱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念頭吧?”
陳平一針見血的道。
“陳道友是牧兒的師父,我不插手你的安排。”
沉吟片刻,翁富鴻輕點下頭。
“翁統領手頭上有無道場正街樓閣的地契,陳某想盤一座下來。”
陳平一鼓作氣的問道。
“洞府的話翁某倒是購置了兩座,但道場的閣樓一座至少上百萬靈石,翁某可舍不得購買。”
頓了頓,翁富鴻又道:“你可以去浮幽宮碰碰運氣。”
浮幽宮,負責道場所有閣樓和洞府的租貸買賣之事,由四大金丹宗門共同執掌。
最后,翁富鴻用神念觀察了兒子幾眼,沒有現身打擾他的清修,和陳平告辭離去,直接返回了黃水海。
陳平打開他故意落下的儲物戒,里頭赫然放著十萬靈石。
浮幽道場,某座黑色巨山。
行至山腰,陳平在一座十分氣派的樓閣前停了下來。
除了他之外,這里進進出出的修士,竟有不少的樣子,且以筑基和元丹為主。
陳平四下打量了一番,就面無表情的走進了修有高大臺階的樓閣。
此地便是浮幽宮了。
他對翁富鴻說開一家傀儡店并不是心血來潮。
一來卿客居的拍賣盛況刺激到了他,平時售賣一萬靈石的丹藥往往能拍到一萬二、一萬三。
再一次讓他見識到了拍賣行的驚人利潤。
當然,開設私人拍賣行困難重重,人脈、實力、信譽缺一不可。
他得先將一家小店打響名氣后再慢慢謀劃。
二來浮幽城乃是雙城修煉界的核心地帶之一。
未來陳家的騰飛之路,必然繞不開雙城海域。
他既然已暴露了身份,不如花些許時間為家族,更為自己提前打一片基業。
“前輩想在道場租住洞府嗎?不知打算要什么地段的?”
一進浮幽宮,就有一名筑基后期境界的藍衣修士在陳平身上轉了一圈,馬上面露敬意的說道。
“陳某要買一座正街的閣樓,位置越繁華越好!”
陳平口氣極大的道。
“閣樓?前輩稍候下,容晚輩查查看。”
藍衣修士精神一振,急忙掏出一枚長長的令牌,神識滲入找尋了起來。
“有了!”
藍衣修士一連拿出了數塊玉簡雙手遞上。
陳平聞言,也不客氣的抓起用神識一探。
“就這座吧。”
數息后,陳平扔回其中的一枚玉簡過去。
“好的,麻煩前輩稍等一會,本閣有規矩,涉及百萬靈石之上的交易,必須稟告主事。”
藍衣修士見陳平真的要買一座價值高昂的閣樓,心里更加恭敬了,麻利的說著,一路小跑的奔向二樓。
陳平古井無波的等待著,心底泛起一絲絲的絞痛。
過一下,又會有兩百多萬靈石離他而去了!
因為他挑中的樓房,和攬月閣同屬一條街上,乃是道場的絕對中心區域。
附近來來往往的修士多如牛毛,價格自然高昂至極了。
“沒事,本座好歹是高階的傀儡師,很快就能賺回來的。”
陳平摸摸心臟,不停的自我安慰道。
半晌后,一名元丹初期的中年男修迎面走來,態度溫和的道:“原來是陳道友大駕光臨,在下鮑康,忝為幽火門的長老,亦是浮幽宮的主事之一。”
“見過鮑道友。”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平同樣笑吟吟的道。
“陳道友來的確實巧,你挑中的閣樓原先是一個中型門派的產業,他們上月急用靈石,就把那塊地又轉賣給浮幽宮了。”
鮑康語氣頗為羨慕的道。
跟著,陳平也不廢話,遞上一個裝有二百四十萬靈石的儲物戒。
倒非他自恃錢多不去還價,而是每塊玉簡的第一排,都刻著一行金色小字:浮幽宮一應買賣,拒絕任何形式的討價還價。
“這是閣樓的禁制令牌,持用此令就等于擁有了那地的處置權,并且陳平道友的店主身份也會被我們登記在冊,享受道場的庇護。”
“有誰敢在貴閣鬧事,護衛隊會第一時間抵達現場。”
點清靈石后,鮑康笑容滿面的掏出一塊紫色牌子,十分熱絡的道。
“感謝浮幽宮的大力支持。”
陳平抱抱拳,將令牌一收,扭頭就走。
“陳道友,另外特別提醒你一聲,在道場雇傭修士每年都需繳納一筆人頭稅,用于彌補吸納陣法靈氣修煉的消耗。”
“練氣修士一百枚靈石,筑基修士五千,元丹兩萬,護衛隊會時不時的登門核實,一旦發現瞞報必重罰百倍,所以,道友切記不要因小失大啊!”
身后,鮑康悠悠的傳音道。
“天殺的!”
陳平的嘴角狠狠一抽,難怪紅顏宮的消費居高不下,如果不定的高些,也許連人頭稅都交之不起了。
郁悶的離開浮幽宮,陳平來到了一條繁華的街道上。
在一座六層高,通體由二階琉璃石打造的七彩閣樓前,他朝令牌中注入一道靈力,分開禁制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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