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月袋,六萬五千靈石,還有沒有道友加價的?”
“此物擁有極其罕見的輔助功效,能吞吸極品靈器以下的任何法寶,眾位道友想象一下,打斗過程中,敵人的本命靈器突然不受控制的被收取,該是一副怎樣驚恐無助的表情。”
董施長聲音高昂,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他知道這件法寶也是那陳前輩寄售的,于是竭盡全力的想抬個高價,讓前輩另眼相看。
“六萬六!”
“六萬八!”
在董施長的蠱惑下,吸月袋的價格又開始上浮起來。
包廂中,陳平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太師椅上。
而紫瑤則換了一襲寬松的長裙,正依靠他的后背,替他按揉著肩膀。
“呔!”
陳平郁悶的猛喝了一大口茶。
剛才的風雨纏綿僅僅持續一刻鐘罷了,身為定力絕強的元丹修士,居然守不住精關。
這不合常理的表現,陳平歸結于兩點。
一是紫瑤受過專業的訓練,技術高超。
二則此女的容貌氣質與前世的那位師姐有六、成相像。
猶記得他初入千法宗,正值十多歲的血氣方剛之際。
那位師姐算是他半個領路人,自己不可避免的對她產生了朦朦朧朧的好感。
后來,師姐突破筑基,嫁給了一位元丹師伯。
但百多年后的某天,兩人在一次秘境探險中雙雙隕落,他還為師姐神傷了一段日子。
自然,他那段情感最多止步于喜歡,以及對緣分未滿的惋惜罷了。
和紫瑤共赴巫山時,他潛意識里,把此女當成了那位師姐。
大意之下,陽關失守也能解釋的過去。
“七萬第三次!”
董施長敲了敲小鐘,宣布了吸月袋的最終價格。
“這小輩的能力還算不錯。”
陳平微微頷首,淡然的說道。
吸月袋中打了一道中品靈禁鯨吞禁,總體價值在六萬靈石左右。
多拍出一萬,拍賣師的功勞不小。
紫瑤眼睛一亮,軟綿綿的道:“前輩,那是你寄售的拍賣物嗎?”
“嗯。”
陳平鼻音應了聲,心底嗤笑。
整整七萬靈石,給一名練氣七層帶來的震撼不言而喻。
最少兩次的筑基機會,如何叫她不為之心動。
忍著下半身的劇痛,紫瑤按的更加賣力了。
陳平沖刺時,對她身體顯露出的野蠻和貪戀,令她滋生了某種念頭。
若能被元丹修士看中,哪怕收為侍女,地位也不會比一般筑基修士來的低。
一步脫離苦海,飛上高枝,這是紫瑤的奢望。
偷偷打量著男人的側臉,她一時無言的癡了。
“咚、咚”
腳步聲由遠至近,似乎害怕打擾到里邊的人,來者只是站在門外,耐心的等候著。
片刻后,上官津得到允許悄悄進屋,不動聲色的朝紫瑤那看了一眼,登時暗暗欣喜,豎起了大拇指。
觀此女面色紅潤,兩腿微張,經驗豐富的他立即明白,紫瑤是一名婦人了。
“陳前輩,這是拍賣所得的靈石。”
上官津向前一伸手,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儲物袋。
陳平隨意一掃,滿意的道:“辛苦上官盟主。”
里頭是清一色的中品靈石,共計三千五百塊,手續費一分未扣。
“全因前輩的寶物熱門搶手,晚輩豈能邀功。”
上官津堆著笑意,說道。
這句話還真不是拍馬屁,無論吸月袋、子母兇劍亦或天星碑,單獨拿出一樣,都是最頂級的靈器,有資格作為半步元丹修士的本命法寶。
也不知陳前輩宰了多少敵人,才積攢下這幾件品質卓越的靈器。
陳平挑了十塊中品靈石扔給紫瑤,并對上官津道:“這女人,冶火盟以后就不要強迫她流落風塵了,還她一個自由之身。”
“謹遵陳前輩吩咐。”
上官津連連點頭,接著佯怒道:“紫瑤,還不趕緊謝謝前輩。”
紫瑤屈膝一跪,竟顫抖的道:“晚輩愿跟隨前輩左右以報贖身之恩。”
“得了便宜還賣乖。”
上官津好一陣無語,陳平可是元丹修士,能被他收入房中,乃是筑基女修夢寐以求的事。
紫瑤哪里是在報恩,得寸進尺還差不多。
陳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留情面的道:“你的小心思太多,往后注定吃大虧,跟在我身邊,對你而言,并非合適的歸宿。”
“退下!”
上官津聞言,趕緊沖著陷入呆滯的紫瑤大喝道。
“是。”
紫瑤面色一黯,失魂落魄的從通道離開。
“紫瑤她自幼受訓,沒經歷過人情世故,陳前輩別放心上。”
上官津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陳平啞然失笑,此女在他心里,就和路過的花花草草無甚區別,不值得浪費太多的精力。
“接下來的壓軸拍賣新增了一樣物品,陳前輩絕對感興趣。”
上官津壓低嗓門,獻寶般的道:“普前輩寄售了一塊四階的礦石。”
令上官津失望的是,陳平并未流露任何表情,面無波瀾的道:“什么時候拍賣?”
“安排在最后一件出場,請陳前輩稍作等待。”
上官津不敢吊他胃口,徑直說道。
“拍賣會結束,你再過來一趟,陳某有事詢問。”
臨走前,上官津突然聽到這么一句,立即點頭哈腰的應下。
“第三件壓軸拍賣品下品道器海斑煌甲,由本盟的楊盟主親造。”
“此寶以三階妖獸皇斑魚王渡劫后褪去的鱗片所制,本體防御極其強悍,且在危急關頭能自動聚攏一個護盾,可承受元丹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董某丑話說前頭,這衍生的護盾,用過五次就會對法寶產生無法彌補的損害,各位道友自行斟酌。”
只見董施長手捧著一件黝黑的內甲,上面鑲嵌了一些水藍色的鱗片,顯得沉甸甸的。
“海斑煌甲,起拍價八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得低于兩千。”
拍賣開始,但叫價之人寥寥無幾。
并非海斑煌甲品質不行,相反,此甲等級太高,場上絕大部分是筑基修士,買一件發揮不出全部屬性的道器,還不如多換兩件極品靈器防身。
“九萬五。”
第三排,一位筑基大圓滿的干瘦老者出價道。
“九萬七。”
就在老者話音剛落下的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包廂響起,正是普元昊。
干瘦老者臉色變了變,朝空中抱拳一禮退出了爭搶。
“九萬七,第一次!”
這回,董施長沒有賣力的忽悠眾人競拍,痛痛快快的報了第二遍、第三遍。
在眾修瞠目結舌的反應下,結束了海斑煌甲的拍賣。
“寶甲配英雄,恭喜普前輩。”
董施長笑瞇瞇的宣布道,仿佛他冶火盟占了大便宜似的。
實際而言,海斑煌甲的價格不會少于十一、二萬。
但在十年一度的冶火盟大拍賣會上放出這件道器,除了撐撐場面外,盟內高層千叮嚀萬囑咐,最好將寶甲不露痕跡的半送半賣給某位元丹修士,以此籠絡一下人情。
眼下,完成盟主的囑托,董施長心中也是大為舒暢。
“冶火盟和各方大勢力的關系維持的不錯,雖然數百年無嫡出的元丹坐鎮,卻屹立不倒。”
陳平洞若觀火的同時,并未橫插一腳。
海斑煌甲只是下品道器,對他的實力加成微不足道。
堪比下品防御道器的肉身,可比一件死板的法寶靈活多了。
而且,在沒得到普元昊寄售的那塊四階礦石前,陳平暫時不愿得罪他。
寶甲被送入一號包廂,緊接著,董施長手里出現了一塊白晶晶的玉盤。
玉盤內,則呈放著一塊乳黃色的晶石,表面散發一圈圈淡紫色的光暈,修為低微者,單是瞄一眼便覺頭暈目眩。
陳平見此心中為之一喜,果然是高階礦石。
“最后一件壓軸拍賣品,四階眩神石一塊。”
董施長指著半空緩緩旋轉的玉盤,簡單的介紹道:“眩神石,可以作為三級幻陣的陣眼,或者煉制成神魂防御類的法寶,若鴻運當頭出爐的是道器,想必就連攬月宗的元丹前輩都會眼巴巴的跑來收購。”
“哈哈,董道友說的有趣。”
“董道友自己也是煉器師,莫非不清楚下品神魂道器的煉制之難,不在一般的極品道器之下?”
董施長一句開玩笑的話,徹底活躍了氣氛。
神魂類的攻擊、防御法寶尤其珍貴,價格穩定在同級殺伐法寶的三倍之上。
就這一小塊眩神石,哪怕在能煉制靈寶的煉器師手里,也極難成就一件道器。
當然,不妨礙眾人抱著搏一搏的心理,將眩神石硬是從起拍價的十萬,一路飆升至十四萬。
此時,還在參與爭奪的修士,基本都是冶火盟的煉器師。
“十五萬,各位給陳某一個面子,陳某的故土海昌島距離巴竹僅僅四萬里,日后大家興許會經常走動的。”
陳平開口道,浩瀚的神識在全場流轉了一圈,毫不覺得慚愧的用身份壓人。
被元丹修士如此明目張膽的恫嚇一番,那幾個對眩神石有想法的煉器師立即沉默下來,紛紛停止了抬價。
十五萬,基本是眩神石的最高價格了。
最關鍵一點,誰也不愿和一位元丹修士過不去。
“普伯伯,此人太過分了,小侄不若幫你抬一手價格,殺殺他的驕縱狂妄!”
不知何時,一號包廂內出現了鄧辰奐的身影,其一臉義憤填膺的道。
窗臺附近,一位身材高大,灰發披肩,套著綠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轉來,輕笑道:“鄧賢侄,陳道友報的數目普某已很滿意了,島外臥虎藏龍,你身份金貴,還是低調為妙。”
“普伯伯太謹慎了,以你我兩家在攬月海域的威名,只要不觸怒金丹宗門和望琴島,其他勢力何懼之有?”
鄧辰奐臉色一沉,悻悻的道。
“確實,賢侄家族日益強盛,老夫也跟著沾光吶。”
自顧自的坐下,普元昊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內心卻對眼前這鼻孔朝天的小輩鄙夷不已。
他所在的鼓角島和空明島乃是間隔最近的元丹勢力,兩族來往了上千年,彼此倒算和睦。
所以,鄧辰奐稱呼他一聲伯伯,并非亂攀關系。
但如今空明島的實力太過恐怖,打破了兩方保持的微妙平衡。
兩位經天緯地的雷修元丹,壓得他普家喘不過氣。
普家迫于威壓,只好年年給鄧家上供,以求平安。
外界流言四起,都在傳普家失去了自主權,淪為空明島的附屬。
普元昊縱然怒火滔天,亦只能苦笑了之。
原本普家熬死鄧奉城,也許還有出頭的希望。
但人算不如天算,鄧家又培養了一個鄧舜棋。
此子是地品雷靈根,天賦更強,年紀也才一百多歲,離大限還遠的很。
這種情況,也不知是誰熬死誰了。
絕望啊!
普元昊默默一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鄧辰奐一眼。
這小家伙仗著兩位長輩自幼目中無人,堪稱鄧族惹是生非的頭號種子,若鄧家將來由他掌控,鼓角島指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可鄧族會把家族大權交給飛揚跋扈的鄧辰奐?
絕無可能。
據他所知,鄧家已經在秘密培養第三代的繼承者,鄧辰奐不過是明面上的少主罷了。
“普伯伯打算什么時候返回鼓角島?”
見普元昊不支持他和陳平作對,鄧辰奐暗罵了一聲慫包后,語氣一變的問道。
普元昊心中一動,道:“老夫這次來是為了修補一件道器,估計還要逗留一個月。”
“行,普伯伯臨走前通知小侄一聲,我和你一起回去。”
鄧辰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咧咧的道。
“為何?”
普元昊眼睛微瞇,疑惑的道。
“嘿嘿…”
鄧辰奐指了指那塊眩神石,閉嘴不說話了。
普元昊霎時明了,不由心底大怒:“該死的蠢貨,又得罪了一個高階修士,你要是鼓角島的晚輩,老夫定行那大義滅親之舉。”
“這點小忙,普伯伯不會拒絕的吧?”
鄧辰奐起身給普元昊添了杯茶,笑吟吟的道。
普元昊親切的道:“鄧賢侄哪里話,你我兩族親如一家,這段日子,鄧賢侄就跟在老夫身邊,以防萬一。”
“小侄正有此意。”
鄧辰奐目的達到,便瀟灑的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