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一路開開停停,開出市中心,經過一片城郊結合部,又從一個工業區穿過,等一個多小時后,正式進入甌灣區主要街道境內,眼前的場景陡然一變。
經過舊城改造翻新的甌灣區主干道兩側,密集的新式住宅大樓和寫字樓,儼然已經有江森回來前那個年代的味道,或者說,根本就是一模一樣。路上除了行人和車輛偏少,基礎設施方面,絲毫不比市中心遜色。而主干道附近不到兩公里外,就是東甌市唯一的國際機場。
“哇嗚,不錯嘛。”
“鄉下什么時候搞得這么好了?”
“媽的甌灣也是市區好吧,你個鄉下人屁都不懂…”
“媽逼的!你才鄉下人!”
大巴車里一群讀書和溝通能力都不行的渣渣們,很快因為甌灣區的大跨步發展發生了莫名其妙的爭執。在一片吵鬧聲中過了大概十分鐘,車子就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來。
曾有才意氣風發,帶頭下了車。
睡了半路的江森也被老邱叫醒過來,睡不夠地跟著滿車的人,從車上慢悠悠走了下去。老邱看得很是奇怪,問道:“江森,你昨晚上干嘛呢?”
羅北空大聲道:“非法娛樂場所地干活!”
“嗯?什么非法娛樂場所?”車下的曾有才聽到,看著老邱、江森和羅北空從高高的大巴前門車梯上下來,目光突然又犀利起來。
羅北空眼見差點要和江森同歸于盡,急忙改口:“沒有,沒有,亂說的。”
“呵,亂說?”曾有才抬了下眼鏡,“東西可以亂說,話可不能亂說。你小心點。”
羅北空見有才又裝逼,那點尊重老師的心情,瞬間就沒了。
“切”羅爺爺很是大不敬地朝曾有才甩了個白眼。
全市籃球賽就在眼前,除了校長之外,籃球隊隊長想怎么拽,就怎么拽。
曾有才果然也為了“大局”著想,硬是忍了下來。
而他對羅北空沒辦法,拿江森就更沒轍。只能眼看著江森和老邱直接無視了他,朝著酒店正門走了過去,什么非法不非法的娛樂場所,統統原地成為過眼煙云。
進了酒店,老邱熟門熟路,給隊員們拿了房卡。
兩個人一間,江森和老邱住一屋。一群人轟轟鬧鬧坐著電梯上了樓,各自散開后,江森走進房間,把手里當作行李箱用的書包隨手一扔,鞋子也不脫,直接倒頭就往床上撲。老邱越看越疑惑,忍不住又再次問道:“江森,你最近都干嘛了啊?累成這樣?”
“我干嘛了,你不知道嗎…”江森把臉蒙在枕頭里,開始細數老邱的罪惡,“我特么一天到晚要讀書,現在中午也沒得睡,吃完午飯就要跟你去樓上練投籃,晚上放學了飯都不給吃一口,一練就練到六點多,食堂大媽天天被我拖到七點來鐘才下班。一天兩天也就算了,我特么是從這個學期開始到現在,天天都這樣!”
老邱一下子就喊冤起來:“那國慶不是讓你休息了嗎?星期六不是沒練嗎?我都給你們算好休息和恢復的時間了!肯定是你自己又在哪里胡搞瞎搞!”
“放屁!”江森大喊一聲,很理直氣壯地看老邱一眼,隨即又立馬撲回床上,繼續把臉蒙在被子上說道,“你懂個屁,像我這么學習優秀的學生,你以為保持全校第一很簡單嗎?媽的每天練完球還要跑步,我特么這個星期還跑了三次三千米,和至少六次一千五,媽的早上體育課跑完下午放學了還要跑,中午吃飯前還特么讓我頂著大太陽跑,我特么都不想說啊…”
老邱這么一聽,感覺好像確實是有點過分了,不由哈哈笑道:“那下星期稍微減一點量好了,我這么搞,也是為你好嘛,你看你最近這幾天,一千五都能跑進四分鐘了吧。等過幾天市里運動會,把一級運動員資格評下來,那不就解放了啊?”
“市里運動會…”江森腦子里有點嗡嗡的,“什么時候啊?”
“十一月底。”老邱道,“差不多就一個月后吧?”
一個月后…
江森想了想,感覺自己的身體,再撐一個月應該勉強還行,到時候少了長跑訓練,稍微就應該能緩上一口氣了,淡淡嗯了一聲,然后默默趴著,漸漸就沒了聲音。
“江森?江森!我草,真能睡,被子都讓你的臉弄臟了…”
老邱嘀嘀咕咕,也坐到了沙發上。然后摸了下口袋,掏出一包煙,再轉頭看江森一眼,又起身走出房間,帶上房門,才在房間外把煙給點了起來。
江森睡了一個多小時后,才被老邱叫醒,到樓上的自助餐廳里吃了午飯。
午飯也吃得沒什么太好的胃口,吃了40多分鐘,感覺也就吃了九分飽,就被老邱喊停,大家伙兒上樓午休:“下午四點鐘集合去體育館熱身訓練,大家下午好好休息,在房間里就不要大牌了,也不要跑出去亂玩,羅北空!說你呢!知道了沒!”
“知道,知道,煩死,我特么比你們還緊張呢。”羅北空很煩躁道,“一群垃圾,每年都靠我一個人,我特么要是受點傷,你們就是一輪游,還有臉提醒我…”
羅北空罵罵咧咧,老邱和其他人都沒辦法。
江森嘆口氣,抓起一塊魚排,趕緊再往嘴里塞一口…
中午回到房間,休息到將近一點來鐘,感覺胃里的東西應該都朝著腸子去了,江森困得不行,趕緊又躺回到床上,一覺就睡到了三點半。
這一回,再次被老邱叫醒,他就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頭好多了。
“江森,行不行啊?”一群人上了大巴車,往甌灣中學的比賽場地去。
羅北空看江森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很是懷疑他的狀態。江森伸了個懶腰,呼出一口滿血滿狀態復活的氣,淡淡說道:“今晚我包二十分,剩下的你們隨意。”
“我草!”羅北空眼睛一亮,“拿不到二十分,老子弄死你啊!”
“嗯,盡管用各種姿勢用,我絕不反抗。”江森很平靜地坐下來。
坐在車前排的曾有才則露出呵呵一抹冷笑,嘴唇輕輕動了兩下,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吹牛逼。”
求訂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