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晚上十一點不到睡下,第二天早上七點半被羅北空和胡啟兩個人搖醒。
自打高二開始以來,原本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比以往缺覺了很多,可偏偏為了碼字,反倒比去年睡得更少,兩相作用之下,江森現在幾乎是逮住空閑,就能睡上半天。
只可惜這樣的“空閑”,幾乎是不存在的。
網站、老邱還有考試,統統都不放過他。
連他自己都不放過自己。
不過今天總算比平時好一些,睡了八個多小時,身體勉強算是恢復到了八九成狀態,只是羅北空看著江森這半醒不醒的樣子,很是著急上火,直跳腳道:“麻子!我特么喊你哥行不行!今晚打比賽了,我特么求求你別再摸魚了啊!”
“嗯。”江森點著頭,迷迷瞪瞪彎腰去拿臉盆,依然跟夢游似的飄出去。
胡啟看著江森的背影,有點擔憂地說:“他行不行嗎?”
“他不行個瘠薄!”羅北空憤憤道,“每天尼瑪去網吧的時間比我都多,一天寫幾萬字!我日特奶奶的,他就是拿一半上網吧的力氣出來,老子今年都能打進四強。”
“四強?”胡啟驚到了,“我們不是今天打完就能好好學習了嗎?”
羅北空怒視胡啟。
胡啟微微挺直腰桿,他暑假過后長到189了,體重150斤,羅北空根本打不過…
在外面橫行霸道的羅爺爺,于是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別處。
只能說總務處安排這個寢室里同時存在羅北空和胡啟,絕對是用心良苦了。不然要是只有羅北空一個人,他能把其他所有室友全都捏在手里當球玩兒。
五六分鐘后,江森稍微清醒地回到寢室。
然后三個人各自背上行李,一起出了門。
這場全市16進8的比賽,是由十八中對陣甌灣二中,地方不遠,但也不僅。雖然同為市區范圍內,但十八中是在市中心的環線邊緣,而甌灣二中,則是在市區邊緣。
開車過去,路上不堵的話,大概一個半小時,但堵車就起碼得兩個鐘頭往上。
所以晚上打完球,是必須在旅館住一夜的。
十八中由于多年來積貧積弱、窮的一筆,根本沒這個經濟條件搞接待,因而市里頭看在窮逼沒錢的份上,就讓甌灣二中這個土豪拿下了主場優勢。
說起來很凄慘。
然而廣大十八中師生卻都對此深感愉快。
論實力,十八中有羅北空在,跟甌灣二中那種哼哧哼哧靠運氣才能進16強渣渣隊打,一個人打他們三個都有富余。所以只要剩下的其他人不要拉胯,尤其是江森這個對內二號得分手能稍微正常發揮,這場比賽十八中就鐵定要晉級。所以這一趟,基本就是吃甌灣二中的、睡甌灣二中的、玩甌灣二中的,玩完后不但不用給錢,還有獎金可以拿。
所以有這樣的好事,十八中上上下下,早就對這場比賽期待得望眼欲穿。
“抓緊啦,抓緊啦,早點到早點吃午飯,中午酒店里吃飯呢,不要遲到了。”
江森、羅北空和胡啟從學校里走出來時,學校租的大巴車已經到了。老邱站在車門口,戴著頂紅帽子,手里還拿著十八中的小旗子,跟個導游似的,滿臉嘿嘿嘿直樂呵。江森三個人上車后,車里已經坐了不少人,全隊15名成員,只差兩個人還沒到。除此之外,居然還坐著曾有才和小王兩個人。江森微微一愣,但是立馬就反應過來,政教處已經包攬了學校的所有臟活累活,凡是需要帶隊外出的事情,政教處都需要攙和。
不僅是體育比賽,連文藝匯演他們都要插手。校團委和其他部門的老師,簡直高興得喲嚯嚯嚯嚯。感謝親人政教處,不知道替他們白加了多少班——還是沒加班工資的那種。
“江森!不錯嘛!”江森從兩個人身邊經過時,小王很是熱情地招呼了一聲。
江森對這個確實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存在感,然而做人還是很懂規矩的老師印象還行,微笑著點頭道:“王老師好,吃早飯了嗎?”
“啊,吃了吃了!你呢?”
“我沒吃。”江森道,“想吃飯團。”
“我去買!”小王二話不說,立馬用跳車的氣勢下了車。這時正趕上最后兩個學生從路對面跑過來,老邱看得直大喊道:“王老師,你干嘛啊?要走了啊!”
“這一下!馬上回來——!”小王一頭扎進了菜市場。
五分鐘后,等他哼哧哼哧滿頭大汗跑回來,手里已經多了一個飯團和一瓶牛奶。
車子緩緩發動。
江森從小王手里接過飯團,很是動情道:“王老師,我覺得你將來一定能當個好領導!”
曾有才立馬聽得眉毛一跳。
小王則羞澀地直撓頭道:“這個…領導不領導的,聽組織安排嘛。主要你們這群運動員,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吃不飽可不行啊。”
“王老師,車上有餅干面包的,都帶了。”老邱無語地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個袋子,開始挨個分,一邊笑話小王道,“你拍校長的馬屁,這個彎拐得也太大了,得校長知道才行啊。”
“不可能不知道。”江森掏出手機,“晚上打完比賽,我給校長發條短信,第一個就感謝王老師請我吃早飯。”
“你特么還有臉說!”老邱把臉一拉,“天天比賽不出力,今晚要是再渾水摸魚,我把你頭擰下來!”
曾有才這時鏡片反光一閃,陰惻惻來了句:“不會是水平問題吧?邱老師,你這個排兵布陣,還是要以學校的成績為優先,不要摻雜個人因素在里面啊。”
話音落下,全車人全都用一種看傻逼的目光望向曾有才。
老邱咧嘴笑了笑,“曾老師,我要是把江森換給甌灣二中,今天能不能打贏,還不好說的。你是領隊,坐著看比賽就好了,比賽的事情,我們天天比,就不麻煩你操心了。”
曾有才又自討沒趣。
江森嗷了一聲,打了個呵欠。
羅北空跟著伸了懶腰,很自然道:“在我們學校比就好了,不用起這么早,學校還有啦啦隊。那些女的,裙子穿到這里,跳起來褲頭都能看見。”
曾有才的眉毛狠狠跳了兩下。
敢在政教處副主任面前說這種話,簡直是打臉級侮辱!
但不想老邱竟還跟著意氣軒昂說了句:“今年打進決賽,我讓女同學穿褲頭給你們跳!”
車上頓時一陣嗷嗷鬼叫。
江森無語地搖搖頭,心想這群傻逼,這話要讓女同學們聽見,你們還想看?
能活著就不錯了!
幸好鄭海云今天不在車上,不然老邱的腦袋,還得像那天晚上一樣,再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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