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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泰公

  “小友,請登階!”

  張角徐徐站起身來,神情肅穆,以示鄭重。

  張淵強忍著自亂勁力而導致的經脈臟腑之傷痛,緩緩踏足而上。

  “請入座!”

  張角再度出聲,張寶及張梁亦是頷首,同時虛手指向最左側那張向前凸出的座席。

  張淵自袖筒中取出一方手帕擦去嘴角血跡,朝著張角三人鄭重一禮,之后才走向那張座席前。

  看著眼前形似交椅的胡床,張淵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

  他,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待得坐上這張胡床,他便算是坐上了太平道的第四把交椅!

  深吸一口氣,張淵收斂了神色,而后腳踩踏床、轉身,緩緩坐上了軟屜。

  扶著圓潤滑膩的椅圈扶手,張淵的眸子終于掃向下方。

  這一刻,一種居高臨下的掌控感逐漸浮上心頭…

  此時,張角三兄弟也已歸位落座。

  張角微微沉吟后,肅聲道:

  “古有泰皇名泰一,即太昊也,乃三皇之一。

  今立張淵為泰公,愿‘時過于期,否終則泰’!

  愿泰公之加入,可助我太平道靖平亂世、安護國邦!”

  聞聽此言,風雨二師、五方山主等齊齊起身,而后轉身朝張淵恭敬彎身行禮。

  而一干核心弟子更納頭便拜,齊聲高呼。

  “拜見泰公道主!”

  看著神色或復雜、或崇敬、或激動地人群,張淵心中激蕩,但面上仍舊保持平靜。

  抬起雙手輕托示意,同時溫和出聲。

  “諸師主、弟子免禮。”

  “謝泰公!”

  此前一十二道題關之答解過程,以及張淵那一手神奇點撥奇術,已然征服殿內大半人群。

  盡管仍有十余人對張淵不如何敬服,但此情此景下,已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敬。

  “今日壇會乃圣道大業磐基之議,泰公,你可有妙策獻出?”

  張角再度盯向張淵,直接問策。

  此時此刻,張角已真正將張淵放到了同一位次,因為他清楚這位泰公之奇術對于太平道究竟有著何等重大之意義…

  張淵微微沉吟,而后朝著張角抱了抱拳,正色道:

  “某確有數點籌謀,且一一道出,還望三位道主及諸位師主、弟子評鑒。”

  張角輕輕頷首,出聲道:

  “泰公但請道來。”

  “其一,流派、教宗之旗號,有優亦有劣。

  優勢在于,可快速布道、聚攏人心、悄然發展,而不至于引起朝廷太大警惕。

  此點對于我等起事之前的擴張底蘊,意義非凡。

  然其劣勢在于,無法廣納天下黎庶,且旗號空虛、凝聚力較差。

  畢竟,這天下儒家方為正統,大部分百姓也皆是以儒家為思綱。

  同時,還有其他諸多雜家門戶。

  一旦起事,百姓們或許感念圣道恩德,又或者被裹挾,主動抑或被動地參與而入。

  但這并無法有效集聚人心,因為他們根本不知是為何而戰,也不知此戰有何意義。

  他們之所以加入,只是找不到生路之下的孤注一擲,抑或者趁亂牟利。

  一旦戰事不順,或前景不妙,定然會有大半人馬人心散亂、戰意全無,甚至直接四散而逃!

  是以,某以為,我等必須暗中轉換旗號,同時完善布道之言辭理念。

  只要能開民智,讓百姓意識到我等之所為,于他們有何等好處,又于這天下有何意義,方可讓他們真正產生認同。

  如此,待得起事之時,便能夠快速凝聚人心、戰力。”

  聽聞此言,有人皺眉沉思,也有人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馬元義深吸一口氣,盯向張淵道:

  “泰公,您言下之意,是說我太平道之綱要不可取?

  那我太平道二十余載之付出,豈非是在做無用功?

  難道在您看來,我太平道永遠也無法及得上儒家?”

  張淵搖搖頭,冷聲道:

  “本道主方才已說得很清楚,太平道之旗號有利亦有弊。

  至于與儒家之爭,二者其實不在一個層次,并無比擬之意義。

  因為儒家乃是學術流派,而我太平道則是教宗門類。

  就拿你來講,你腦中之理念、行事之風格,豈不都是由儒家理念限制?

  堂堂天公首席弟子且是如此,更遑論他人?

  天下之爭,從來不在于流派教宗,而在于人心。

  流派、教宗之談,可充入治國、安國之理念,卻無法左右天下之爭。”

  “這…”

  馬元義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

  張角摩挲著手指,半晌后,問詢道:

  “那依泰公之見,又當如何?”

  張淵果斷回道:

  “很簡單,變道為軍,擎起太平軍之大旗!

  道字旗如同獨立傘蓋,而軍字旗則如參天古木之樹冠,二者優劣一眼可辨。

  當然,此變非只是一字之變那般簡單,關鍵在于理念之變。

  太平軍不限流派宗別,不限男女老幼,宗旨便是為受苦受難之民眾而戰、為國之太平而戰!

  無論是奴婢,還是庶民,又或者是正直富商、仁厚豪強,抑或者是清廉寒門士族,皆可加入。

  太平軍之揭竿而起,乃朝廷昏聵、士族肆意傾軋百姓所致。

  太平軍之戰,為的是萬萬千千受苦受難之人擺脫壓迫,能夠讓他們吃得飽飯、穿得起衣、治得起病。

  更為的是他們的子女、雙親不再受血肉盤剝,為的是打造安康之盛世!

  至于具體布道言辭,壇會之后,本道主可與雨師詳加斟酌、探討制定。”

  張角雙眼微瞇,靜靜地思慮著。

  其他人也不敢吭聲,老老實實地候著。

  此乃大旗之變,變的是天公之心血、變的是信仰旗號,他們其實并無多少話語之權。

  數十息后,張角終于出聲。

  “本道主之所以要創立太平道,為的便是解救天下受難黎庶。

  既然太平道多有限制,那變一變旗號也無妨。”

  說到這兒,張角微微一頓,繼而又掃向一臉復雜的人群道:

  “當然諸位也無須擔心,爾等皆是我太平道核心,將來便是變了旗號,也依舊為太平軍之肱骨。

  此點,不會改變。”

  張淵自是聽出了張角的言外之意,是以頷首附和道:

  “天公所言極是,關于此點,諸位大可放心。”

  “愿遵天公、泰公之命!”

  張角發了話,眾人也只能應下。

  “泰公,還有何想法,繼續吧。”

  “是。”

  張淵朝著張角一拱手,而后繼續開口道:

  “其二,必須嚴明軍紀、設立直屬督戰隊。

  由于我方人員來歷繁雜且認知有限之局限性,一旦起事,必會有殘暴之徒趁機作亂。

  是以,必須制定嚴苛軍紀,約束各方大軍之行為。

  同時,還需設立由本部直轄之精銳督戰隊,專司監察各方大軍。

  若有大小將官施暴,則督戰隊立斬不赦,并扶持次任主官登位。

  若有軍卒殘害百姓,則督促相應主官嚴厲處置!

  百姓乃我太平軍之根基,一旦有百姓被殘害,則根基不存,我太平軍又豈能繼續發展?

  相反,若是我太平軍全心全意與百姓站在一起,自然會收獲認同。

  屆時,我太平軍必會如滾雪球一般,快速壯大,且軍卒敢戰、死戰之心也將被逐步培育而出!”

  “可!”

  張角雙眸微睜,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個字。

  關于這些,他此前都不曾想過。

  “其三,白鴕垴需設立太平學宮。

  太平學宮將為我太平軍源源不斷培養各行各業之人才,以襄助我太平軍之發展。

  某愿出任學宮宮主一職,對各業優秀弟子親自教導。

  而首批弟子,便要從在場之人中遴選而出。

  至于首批教導內容,則以政務、智略、武道、統軍、練兵為主,后期再逐步填充其余各項。

  關于教習,某將親自指定。”

  “可!”

  張角眼中出現一抹笑意,再度點頭應允。

  其實這才是他最希望張淵提出的東西…

  “其四,于渤海郡沿海地區覓一良港,同時全力搜尋擅造船之船匠,愈多愈好。”

  “嗯?這卻是何故?”

  張梁不由疑惑出聲。

  張淵眼波微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有兩項目的。

  其一,為將來之水戰做準備。

  其二,也是當前最為緊要之務,便是遠渡海外,搜尋高產之糧!”

  “海外?”

  張角眉頭微皺,本能地有些排斥。

  這也是歷朝歷代之人,下意識地想法。

  在他們看來,海外皆是蠻夷之地,荒涼且貧瘠,根本用不著浪費精力。

  不過張淵提到的水戰,還是讓他沒有直接出聲否決。

  “有多高產?”

  張寶倒是饒有興趣地發問。

  “某此前曾以奇術算得,海外有三種高產之糧。

  其一生于地表植株,形如小臂、生有密集食粒。

  因食粒呈明黃色,且大如七八米粒,故而某稱之為玉米。

  玉米者,畝產之量可抵麥稻兩至三番。

  其二形體圓潤,大如拳頭、小盆,呈土黃色,生于地下、莖葉在地表。

  某稱之為土豆。

  土豆者,畝產之量可抵麥稻五番。

  其三同樣生于地下,子母鉤連,大者如臂、小者如拳,色澤呈紅。

  某稱之為甘薯。

  甘薯者,畝產之量可抵麥稻十番,甚至二十番!

  若能將此三類高產之糧帶回播種,不出兩三載,我太平軍將無懼糧荒之危!”

  聽到玉米及土豆之產量,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待得聽清甘薯之產量,所有人更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差點驚掉。

無線電子書    單挑三國:開局教化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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