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九點多了。
夜幕籠罩著整個城市,也遮蓋了那家坐落在小巷中的酒館。
店內只有零散的幾個客人。
寂靜的空氣,很好地適應了經過長時間的木材和灰泥。
幾十年前流行的爵士鋼琴三重奏的音樂,從天花板的揚聲器里小聲流淌出來,不時夾雜著玻璃杯碰觸的聲音,和破冰的聲音。
“沒有用生食用,而是用加熱用的食材做了醬汁。料理機的加熱溫度不夠,無法殺菌;拿醬汁入菜的店家在營業前,拒絕檢查…”
綠川唯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如果其中任意一方,能切實履行責任,或許就不會發生食物中毒了吧?
“是運氣不好嗎?”
東馬難得的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選擇了用疑問句,作為開場。
綠川唯或許有些醉了。
其實他不愛喝酒的,也不怎么喝酒。
只是會在不得不喝酒的場合下,才會選擇與酒精接觸。
因為是公安,所以必須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他當然明白這點。
只是實在的盛情難卻。
如果拒絕的話,也容易引起懷疑吧?
反正也不是琴酒之輩…
“不僅僅是運氣不好,這么簡單呢。”
說罷,他又給自己的杯中,倒上了蘇格蘭威士忌。
咸味和甜味細膩地交織在一起,擁有非常強的個性,是比自己以往喝過的蘇格蘭威士忌中,口感最佳的一款。
下次,也叫上零一起好了。
綠川唯這樣想著。
畢竟無論是做公安還是臥底,亦或者是身為男人,都有著沉重的壓力。
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發泄一下了。
“每個人都貪圖眼前利益,卻都忘記了顧客至上這一最重要的事。所以…是人禍啊。”
東馬輕聲嘆息著。
將空掉的威士忌酒瓶,放在了地上。
“是啊。”
綠川唯對這話表示贊同。
他拿起酒杯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微頓了一下。
總感覺,一直以來是自己誤會了對方。
這個少年雖然有時候看上去沒譜,讓人容易擔憂是否不太可靠。
但其出眾的能力,也的確讓他有可以隨心所欲,而不是一板一眼的資本。
如果是這樣優秀的另類人才。
的確能夠有著能吸引女性的獨特魅力,因為她們總會自以為,自己能夠讀懂他。
以為只有自己,能夠理解他。
越是神秘,越是猜不透。
才越能勾起人的挑戰欲、征服欲。
“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現在,只想要確認一件事。
“什么?”
東馬不免有些好奇。
自然是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生怕錯漏了一個字。
“就是…之前在醫院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園子’吧?就是,那個,你對她…”
綠川唯也不知道為什么。
怎么自己到關鍵時刻,就突然變得結巴了。
要知道,自己可并非是什么羞澀,或者難以啟齒的人。
“園子是個好女孩,但我們的關系僅限于朋友。”
東馬是個聰明人,自然瞬間就懂得了他的意 沒錯。
他們之間的關系,只能限于“朋友”。
哪怕自己知曉園子喜歡自己這件事,也必須當做不知道。
即便之后,對方或許會鼓足勇氣,以可能不會再成為朋友為前提進行告白,自己也不會因此而改變想法。
即便自己沒有會在之后,長留華夏的打算。
園子也不適合自己。
晦澀、陰暗、錯綜復雜…這樣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
那個女孩,更適合平凡的人。
至少,對方不要有太多糟糕的經歷,才能用一顆純潔無瑕的心,去愛她。
“如果你喜歡她的話,盡管大膽的追求就好,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東馬很是認真地,對其說道。
綠川唯…
不,還是稱呼諸伏景光吧。
除卻公安的身份,與蘇格蘭威士忌這個臥底身份外,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溫柔、善解人意。
很適合像是園子那樣的女孩,能夠很好的得到寵愛。
盡管自己很討厭日本公安。
可如果是園子的選擇,那自己就假裝不知道對方是日本公安就好。
只要那個女孩喜歡,只要那個女孩幸福。
“咳咳!”
剛喝了一口威士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綠川唯,頓時就被嗆住。
這誤會可就大了。
他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不,不是我喜歡。其實是我的好友…對,就是安室透喜歡她!”
喵喵喵?
東馬一時間,有些不知該作何表情。
“抱歉,我不吃邪教CP。”
“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安室兄是怎么喜歡上園子的?”
記憶中,安室透與園子并沒有太多接觸。
若說他喜歡榎本梓,那東馬倒也能理解。
畢竟倆人都在同一個地方上班,難免容易滋生別樣情緒。
在日漸相處過程中“日久生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盡管東馬覺得,安室透和榎本梓二人并不合適。
“這個,我也不清楚,并沒有過多詢問。”
綠川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訕笑道:“我只是當時不小心看到了他手上的照片,才明白過來的。”
照片?
東馬頓了一下。
難道說…
“什么照片?”
他連忙追問道。
“就是…”
綠川唯憑著記憶,大致描述了一下照片畫面的內容。
這使得東馬之前的猜想,無疑被證實了。
難怪當時,他皺了一下眉啊…感情是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入鏡了,硬生生破壞了美感。
所以,安室透是怎么喜歡上園子的?
這點令東馬,仍有些捉摸不透。
不過…
算了。
他覺得反正都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好了。
“如果安室兄真的喜歡園子的話,我倒是挺支持他們的。”
聽著這話,綠川唯松了一口氣。
終于放下心來。
“透是一個認真的人。”
他用這話暗示東馬,安室透絕對并非是什么只是嘴上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