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赤井秀一
“志…志保。”
似乎是因為瞧出了對方異樣的情緒，東馬張了張口，終究還是將那疏離的稱呼給咽了下去，選擇了妥協。
其實站在宮野志保的角度來看，他的區別對待，的確很容易產生一些負面情緒。
“嗯。”
輕輕應了聲，算作回應后，宮野志保低頭看向了東馬身旁的小男孩。
盯著柯南上下打量一番后。
她開口詢問道：“他應該就是報道中，那個被譽為‘日本警察救世主’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吧？”
什么？！
柯南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這個女人，怎么也輕易就認出了自己？
而且，她會出現在自家大門前這事，也挺可疑的。
畢竟記憶中，自己從沒有見過她。
肯定不會是來“拜訪”的。
“大、大姐姐，你說什么啊…”
柯南傻笑著，企圖以此來掩飾某項事實。
“我只是一個小學生耶！怎么可能是高中生名偵探…”
是啊。
從高中生變成一名小學生，在常人眼中看來，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發生的事。
若不是作為“工藤新一”的柯南，曾切身體驗過，一定也會質疑其真實性的。
“人的模樣雖然會隨著年齡增長，而發生改變。但如果不整容的話，小時候的五官與長大后的五官，其實是極為相似的。”
宮野志保解釋道：“因此斷定你是‘工藤新一’，也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更何況這么容易緊張的柯南，已經輕而易舉的，就將自己給出賣了。
其實這一點，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作出的猜想。
只是世界上有長相相似的人，并非是什么罕見之事。
因此絕大多數人并不會去設想，“工藤新一”與“江戶川柯南”，其實為同一人。
身為APTX4869藥物的再研究者，宮野志保在將藥用作對小白鼠的實驗中，自然發現了藥物可以使身體退化，變成幼時狀態這點。
因此做出這樣的猜想，也是情理之中的。
更何況，在提交上來的APTX4869服用者名單中，就有“工藤新一”的名字。
狀態是——不明。
也就是說，工藤新一很可能成為了那極少數的幸運兒。
只是，關于自己APTX4869再研發者一事，宮野志保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對了！”
眼見空氣即將凝固，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東馬不得不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志保，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想必柯南，肯定也會想要知曉這個答案。
將話題轉移到對方身上，也能暫時消除柯南心中的不安，故而東馬便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因為沒有工藤新一死亡的新聞，組織的人認為他還護著，所以不定時就會派我來查看一下。”
宮野志保耐心解釋著：“當然，都是挑對面阿笠博士不再的時間。最初時，還有人跟著我一起，不過幾次下來后，也就不派人跟著了。”
“很意外，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了。”
最后一句話，像是在感嘆般。
的確。
這只是一個巧合罷了，宮野志保也沒想到，東馬會出現在這兒。
明明組織得到情報，說阿笠博 士開車出了遠門，不會馬上回來的。
可東馬既然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阿笠博士現在…就在家中嗎？
要是被他發現的話，就很不妙了。
似乎的覺察到了宮野志保的擔憂，東馬開口安慰道：“放心吧，博士幾分鐘前就出門了。”
說完后，還不忘補充了一句，來嘲諷黑衣組織。
“組織的情報網這么不靠譜，還不如干脆倒閉了好，免得哪天怎么被滅的都不知道。”
“咳咳！”
一旁的柯南聽著這話，不免被口水突然嗆住。
你干嘛這么關心那個組織的安危啊？
“是嗎？”
宮野志保淡淡的疑惑了一下。
她抬起頭，看向了對面阿笠博士家的二樓。
只是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出個什么來。
“我總感覺，里面好像還有人在的樣子。”
“是你的錯覺吧？”
“不，不可能是錯覺。”
宮野志保回答得十分肯定。
對于組織中人的氣息，她最為敏感了。
哪怕只是在組織中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那種令人感到壓抑的負面氣息。
“應該是錯覺吧？”東馬還是堅持著這一說法。
聽著這話，宮野志保算是明白了。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回答道：“或許吧。”
雖然有著“朋友”這層關系，但并沒有多么深厚的友誼。
只不過是彼此間的利害關系一致罷了。
既然對方不愿自己過多摻和，那自己自然也會識趣的，不再追問下去。
宮野志保本就不是什么好奇心強烈的，想要去打開“潘多拉魔盒”的人。
“那你還進去看看嗎？”
得到了對方的回答后，東馬臉上立刻揚起了熱情的笑容。
仿佛在問“要不要進去參觀”似的。
“不用了。”
宮野志保拒絕了他的提議。
反正，結果還是如之前一樣。
不得不說，東馬真的很小心謹慎。
在工藤新一變成柯南后的日子里，愣是沒讓任何人去過工藤家宅。
哪怕房間內的灰，多得都能做包子了，他也不會找誰去打掃清潔一下。
營造了一種“家中無人”的觀感。
故而，臥室內的衣物并沒有一件消失的。
這樣的話，就更不容易讓旁人聯想到，工藤新一可能變小了這件事。
“不過…”
話鋒一轉，宮野志保又繼續道：“真要做得完美的話，有個新聞或許會更好吧？”
只要工藤新一死亡的消息一出，那樣組織的人便不會再繼續認真的追查下去了。
這樣，變小后成為“柯南”的某人，也可以放下心來。
哪怕是日后遇見了，說他與工藤新一十分相似的人，也可以謊稱只是長得相似罷了。
畢竟，除了自己外，組織內的其他人，并不知曉APTX4869藥物，有概率能使人變小一事。
“當…”
“不可以！”
還不等東馬開口將話說完，柯南便搶先了一步。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即便知道不過是假死…
可讓小蘭知道的話，他該如何去解 釋呢？
那個傻女孩，一定會當真的吧？
然后一定會痛哭吧？
他不希望…看見那樣為自己流淚痛苦的小蘭。
柯南很喜歡小蘭，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為了她，放棄父母的提議，繼續留在東京。
但換做是東馬，他一定不會如此。
哪怕是有像柯南一樣喜歡的人，也不會選擇假裝自己只是去其他地方破案，而不坦白告訴對方發生的一切。
如果是為了對方考慮的話，東馬一定會如宮野志保提議的那般，選擇將自己死亡的消息給宣揚出去。
即便明知道，喜歡的人會為自己難過或是痛苦，他也依然會選擇如此。
總比，永無休止的等待，要來得好一些。
“是嗎？”
宮野志保依舊是那，沒有什么感情起伏的聲線。
平淡的語氣和語調，似乎只是為了回應而說出口的一般。
“時間不早了。”
像是為了離開，而特意找出的借口般。
畢竟，她都沒有低頭看一眼腕上的手表。
“那就再會了。”
“嗯，再會。”
宮野志保輕聲說完這話后，便轉身徑直離開了此處。
東馬凝望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直至徹底消失在街道轉角處時，他方才回過頭來，喚回了陷入某種沉思中的柯南。
“走吧，該回家了。”
說著，他便邁動了腳步。
走在路上，柯南自然是按壓不住內心的情緒。
再加上因為走的是小道，周圍沒有其他人的緣故，他自然不用再刻意掩飾自己。
“剛才那個與你認識的女人…是組織的人嗎？”
“雖然有代號，但她并不是琴酒那樣的人，只是黑衣組織中的科研人員。”
“科研人員？”
柯南感到了好奇。
他以為的黑衣組織，應該是承接殺人業務，做著不可告人交易的違法組織。
怎么還搞起科研這種，聽起來高大上的東西了？
“啊…畢竟需要錢吧。”
東馬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某個事實。
他找了一個說辭來回答對方。
“畢竟現在的社會，可沒以前犯罪那么容易了，就連暴力團的人也干起了正經生意。所以，哪怕是黑衣組織，也需要有明面上的營生吧？”
“這樣啊。”
柯南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沉默了一會兒，柯南再度開口，用上了埋怨的語氣。
“我說東馬，咱們好歹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你怎么這么多事都瞞著我啊？”
他差點以為，那個女人是要來殺掉自己的了。
一聽這話，東馬立即停住了腳步。
轉身看向了他。
隱瞞嗎？
自己的確隱瞞了許多。
“以你現在的狀況，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有利。你知道的，要是真正遇上了什么危險，我沒法帶著你一起全身而退的。”
聽上去，似乎全心全意為對方考慮的樣子。
東馬很擅長如此。
即便沒有去大學修習心理學的他，在小時候便已展現出了這方便的天賦。
柯南有些急了。
這話說得，擺明是對方想要獨自承擔不屬于他的一切。
應該去面對黑衣組織的人，不是東馬，而是實則身為“工藤新一“的自己才對啊！
難道要對方將一切都做好，自己只用乖乖接受結果就行了嗎？
他沒法做到如此。
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去背負、去面對那一切。
即便是時隔多年后的相見，那份長存至今的友誼，仍舊沒有任何改變。
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他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也是能稱得上是“兄弟”的存在。
即便沒有過多的言語，卻又彼此在乎著。
“我們不是朋友嗎？是朋友，難道不就應該共同攜手面對嗎？雖然我的身體變小了，但我的智商和記憶，可沒退化到小時候去啊！”
柯南在反駁著東馬。
盡管他知道，如果對方認真起來，被說服的可能是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東馬并沒有再繼續回應。
而是笑了。
嘴角揚起了微微的弧度，帶著淡淡的笑意，恰當好處的微笑。
東馬的招牌笑容，哪怕是同樣身為男性的自己，也有不經意間看呆的時候。
很具有迷惑性、欺騙性。
“可是工藤…即便是朋友，也不是在任何事上，都能意見統一的。甚至即便是朋友，他們在某些事物上的觀念，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哪怕是戀人、親人，也很難做到絕對的“相同”。
“什么？”柯南有些不解其意。
這番回答聽上去，似乎與自己之前的提問，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且問你。你對FBI，是什么態度？”
“FBI？”雖有疑惑，但柯南還是誠實的回答道：“一般吧，不喜不厭。”
“可我討厭FBI，僅次于日本公安的討厭。”
“為什么？”
柯南自然心生了好奇。
討厭日本公安這點，他并沒有過多詢問。
因為很多日本人，都討厭。
當然，是以老一輩的人為代表。
唯獨討厭FBI這點，柯南實在無法理解。
畢竟印象中，東馬似乎并沒有去過美國，更別提與FBI的接觸了。
至于為什么討厭…
對此，東馬本人咬牙切齒地解釋道：“每次看個電影，片頭都要有個‘FBIWARNING’，太讓人不爽了！”
“呃…”
柯南表情逐漸變得無語起來，嘴角不停地抽搐著。
還以為是什么呢…
“只是個禁止侵犯版權的說明而已，也不用這樣在意吧？”
“唉，這你就不懂了。朦朧才是藝術啊！”
柯南覺得，自己還是放棄這次對話吧。
畢竟，東馬的思想太過跳躍，實在有些難跟上。
回到公寓后。
東馬用鑰匙打開了公寓門，走進了玄關內。
換好拖鞋后，他來到了客廳的書柜前，準備看看自己許久未見的心愛手辦。
卻——
我的海洋女警呢？
那么大一個海洋女警的手辦呢？
他頓時變得不安起來，連忙在房間中的各個角落中尋找起來。
一旁的柯南看著，覺得有些奇怪。
是丟什么東西了嗎？
可之前自己回來時，并沒有發現有什 么東西消失了。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已經找遍了所以能找到的地方，都沒能發現海洋女警手辦的下落。
這下東馬可以確信，一定是赤井秀一那廝順走了自己心愛的手辦！
赤井秀一！
東馬暗自咬牙切齒著，自己一定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一旁的柯南看著對方臉上陰暗的神情，不禁被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
“呼——”
好似有一道冷風涌了進來，令柯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副模樣的東馬，真的好可怕…
甚至比那在樂園遇見的那兩個黑衣男的氣場，還要恐怖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