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裘千仞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鐵掌功掌力被那漁竿攪成粉碎。
冰冷的劍鋒吞吐之下,劍光吞吐,劍氣如絲,如銀河陷落,裘千仞的浩瀚掌力都被凌厲的劍氣絞殺一空,一抹清冷的寒光如電般刺向了他的咽喉要害。
眼前光芒一閃,肌膚冰冷,裘千仞駭然變色,就看到一抹寒光蒙蒙的劍光出現在自己咽喉處,下一刻,就可以洞穿他的喉嚨,取走他的性命。
“不好!”
裘千仞赫然色變,面對如此恐怖的一劍,在生不起絲毫的反抗之意。
逃,立刻,馬上逃!
幾乎腦袋還沒有做出決定,身子就已經動了起來。
裘千仞號稱鐵掌水上漂,除了一手剛猛無雙的鐵掌功外,其水上漂的功夫更是江湖一絕,甚至能在水上飄零來去自如,便是五絕之中,除王重陽外,也無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
只見裘千仞腳下飄動,身形變化,連續打出了幾道凝練的掌力,將冰冷的劍鋒擋住。
整個人則如一股青煙,迅速掃過虛空,從華山之上想也不想,向下飄零而去,速度之快,超出眾人的預料。
白行簡見狀,面色不改,手中漁竿一抖,刷刷刷,魚線橫掃,在空中劃出重重劍氣,煙云籠罩,宛如天羅地網,從天而降,將裘千仞籠罩其中。
裘千仞速度雖然足夠快,但再快,也快不過他手中細細的一根魚線。
冷月清暉,寒風凜冽,一根魚線劃出世上最絢爛的劍鋒,橫空之下,噗呲一聲,落在裘千仞兩足之間。
一聲痛呼中,血珠飛濺,裘千仞一個踉蹌,再也穩不住身形。
不過,他也不再需要穩住身形了,就在他雙足受傷,站立不穩之際,一枚精巧的魚鉤,直直激射而來,輕而易舉的刺穿皮肉,定在他腦門兒之上。
噗的一聲,魚鉤倒卷出來,帶著散落的血花和白色的腦漿,灑落在華山絕壁之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一位實力不弱五絕的頂尖高手,就此墜落深崖,消失在愁云慘霧之間。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裘千仞到底是不下于五絕的存在,雖說實力比之五絕相差一籌,但就算是五絕,也沒有把握能過完勝于他,更不要說要他的性命。
可結果呢,白行簡出手不過百招,便了結了這樣一位頂尖高手的性命。
這說明,白行簡的境界已經超過了五絕,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釣魚的,你,你難道跨過了那一步?”洪七公忍不住問道。
“那一步?不,還沒有。”聽到這話,白行簡先是一愣,隨后明白洪七公的意思,搖搖頭,看著孤峰峭立的華山絕壁,“我大概,只跨出了半步吧。”
聽到這話,洪七公,黃藥師和周伯通三人身子都是一顫。
雖然只跨出了半步,但三人很清楚,這半步代表了什么,代表著白行簡真的更進一步,與曾經的王重陽比肩而立,已經將他們幾人甩在身后了。
“阿彌陀佛,小友修為更進一步,堪比當年的重陽真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一聲佛號傳來,只見華山絕壁陡峭的山道上,一行五人飄然而來。
走在頭前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渾身卻散發出一種雍容華貴之氣,顯然是身份不凡,這老僧身邊跟著四人,形貌各異,氣質不俗。
一行五人個個都有一身精妙的功夫,即使夜下昏暗的山道,都沒能阻擋他們的步伐,腳下飄飄,一去就是兩三丈的距離,輕盈如羽,瀟灑隨意。
這群人正是南帝一燈大師,還有他麾下的漁樵耕讀四個護衛。
“哈哈哈,段皇爺也來了,段皇爺,多日不見,你這修為更加精進了啊。”洪七公長嘯一聲,一燈大師的到來,讓他心中的郁悶消散了不少。
“阿彌陀佛,七兄,黃兄,老頑童,瑛姑,多年不見了,老衲出家已久,而今法號一燈,段皇爺之名,還是莫要提起了。”
一燈輕宣佛號,面上笑容慈和,頗有一代佛門高僧的慈悲氣度。
“段,段皇爺。”看著一燈也出現了,周伯通的臉色越發的不自在起來。
一燈大師也知道他的窘迫,溫和一笑,面色淡然,“伯通,你我相交多年,往事如何,如今也都成了過往云煙,老衲不再記掛在心,你也不要在意,讓一切隨風去吧。”
“說的簡單,難道我兒就白死了不成?”不等周伯通開口,瑛姑便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一燈大師道。
聞言,一燈大師臉色露出幾分愧色,白行簡則冷笑道:“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瑛姑聞言臉色一變,語氣不善地看向白行簡。
“哼,我什么意思。”白行簡不屑地看了瑛姑一眼,滿是嘲諷地說道:“我的意思很清楚,當初是瑛姑你勾引了周伯通,和他私通剩下孩子,背叛了一燈大師。”
“是你們兩人對不起一燈大師,那孩子和一燈大師毫無 關系,一燈大師本就沒有必要出手救他。”
“你卻將那孩子的死怪罪在一燈大師身上,是何道理,殊不知一燈大師曾為帝王之尊,按照你當年私通的做法,便是將你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這些年來,大師對你多番忍讓,若非大師慈悲,那里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詞。”
“你…”瑛姑氣的臉色通紅,卻也無從辯解。
一旁的一燈見狀心生不忍,開口道:“阿彌陀佛,老衲多謝小友為老衲陳情,不過往事已矣,是對是錯,都隨風去吧。”
說著,一燈大師轉頭看向周伯通。
“伯通,當年你對不起老衲,老衲也不曾救你的孩子,罔顧相交一場,如此過錯相抵,日后再不提及,如何?”
“孩子,我還有個孩子?”
周怕通尚不知自己與瑛姑歡好數日,竟已生下一子,心中迷迷糊糊,一時難解。
不過,他聽白行簡剛剛的話,也知道一燈大師并無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如今這么說,是為了化解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