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簡見狀擺擺手,“無妨,不知者不罪,況且陸莊主一開始也是關心我,這份情在下記下了。”
陸乘風臉上的羞紅這才消退不少,忍不住感慨道:“沒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掌水上漂,居然是靠這種手段闖出來的,唉,難怪當初他不敢去參與華山論劍,是怕被人打死吧。”
陸乘風嗤笑道。
白行簡聞言搖搖頭,“陸莊主這話可錯了,裘千仞不參加華山論劍,是因為他的武功比起五絕相差一線,沒有信心,可不是怕被人打死。”
“啊?”陸乘風和眾人都是一愣,眼中滿是疑惑。
就剛剛“裘千仞”那種手段,怕是和陸冠英差不多吧,也能叫和五絕相差一線?
看著眾人狐疑的目光,白行簡笑道,眼神落在裘千丈的身上。
“裘千仞縱橫江湖多年,將鐵掌幫發展到足以與丐幫并列的地步,又怎么可能是只會玩弄小把戲的蠢貨呢?”
“江湖斗爭,可不是玩弄把戲能夠辦得到的,這家伙武功稀松平常,不是裘千仞的武功不行,而是他根本就不是裘千仞,我說的對不對啊,裘千丈?”
聽到這話,裘千丈臉色一變,下意識抬頭,正對白行簡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
“你,你怎么會知道的?”裘千丈大驚失色。
江湖中知道裘千仞的人不少,卻從沒人知道,裘千仞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就算是鐵掌幫內部,知道這個消息的也寥寥無幾。
否則,裘千丈也不可能頂著裘千仞的名頭招搖撞騙。
結果,卻被白行簡一語道破真身,這讓裘千丈如何不心驚。
聽到這話,眾人也都不是傻子,立刻知道此人是個西貝貨。
想到自己等人被騙,加上此人還賣國求榮,眾人怒不可遏,說著就要將裘千丈打死,卻被白行簡攔了下來。
“先生?”江南六怪不解地看著白行簡,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保下裘千丈。
白行簡道:“這家伙雖然是個西貝貨,不過鐵掌幫的武功,他倒也學了,就這么讓他死了太浪費了。”
“裘千丈,把鐵掌幫的鐵掌功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你沒有騙我?”裘千丈眼前一亮,急忙抬頭。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白行簡一臉冷漠道。
“好。”裘千丈點點頭,便要說出鐵掌功的秘籍。
其他人本打算避開,白行簡卻道:“無妨,你們也聽聽,鐵掌功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掌法功夫,精妙無雙不在降龍十八掌之下,聽一下對你們也有好處。”
眾人聞言,這才沒有避開。
裘千丈不是什么悍不畏死之輩,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鐵掌功一一復述了一遍。
白行簡用系統檢測了一下,發現對方并沒有耍什么小心思后,便讓郭靖將他丟了出去,隨后抬頭,看向歸云莊的一角。
“黃島主,看了這么半天的戲了,吹風也吹夠了吧,你女兒和兩個徒弟都在這里,你一直不進來,是不是不大好啊。”
聽到這話,黃蓉、陸乘風、梅超風三人身子都是一顫,紛紛看向白行簡傳聲的方向。
只見黑暗中,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只見他身材高瘦,穿一件青色直綴,頭戴方巾,身形飄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駕霧、足不沾地般無聲無息的落下。
但見他容貌怪異之極,除了兩顆眼珠微微轉動之外,一張臉孔竟與死人無異,完全木然不動,說他丑怪也并不丑怪,只是冷到了極處、呆到了極處,令人一見之下,不寒而栗。
看到此人,黃蓉高叫一聲“爹爹!”,就向那青衣怪客奔去,撲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叫道:“爹爹,你的臉,你的臉怎…怎么變了這個樣子?”
陸乘風聽黃蓉叫那人做爹爹,悲喜交集,忘了自己腿上殘廢,突然站起,要想過去,也是一交摔倒。
梅超風也是趕出兩步,不過她此刻內力全失,心神震蕩之下,一時腳步不穩,一個踉蹌,也倒在地上,和陸乘風倒是成了難兄難弟。
那青衣怪客左手摟住了黃蓉,右手慢慢從臉上揭下一層皮來,原來他臉上戴著一張人皮面具,是以看上去詭異古怪之極。
這本來面目一露,但見他形相清癯,豐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黃藥師輕輕摟著黃蓉,目光落在白行簡身上,審視一番,沉聲道:“沒想到江湖上還有能發現我的蹤跡的高手,我自問隱藏的甚好,你是如何看穿我的蹤跡的?”
白行簡輕笑一聲,沒有答話。
黃藥師的斂息之法著實了得,就算是他,也不曾發現對方是如何出現的。
這固然有他傷勢未愈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黃藥師手段的確不凡。
至于怎么能發現他,地圖在手,再厲害的高手也別想暗中接近他。
上一次的歐陽鋒,如果不是因為白行簡在蛇陣之中,紅點密密麻麻,將他誤認為毒蛇,也絕無可能近他的身。
只是這一點,不足為 外人道矣。
黃蓉見黃藥師無礙,欣喜萬分,連忙問道。
“爹,你的心愿了啦?那好極啦,好極啦!”說著拍掌而呼。
黃藥師冷哼一聲:“了什么心愿?為了找你這鬼丫頭,還管什么心愿不心愿。”
說著,黃藥師也顧不得追問白行簡是怎么發現他的,轉頭看向兩個跌落在地,狼狽不堪的徒弟,眼中閃過一絲愧色。
“去扶你師姐起來。”黃藥師道。
黃蓉過去將梅超風扶起,陸冠英也將父親扶來,兩人雙雙跪倒在黃藥師面前。
黃藥師嘆了口氣,說道:“乘風,你很好,起來罷。當年我性子太急,錯怪了你。”手掌一扶,一股柔力將陸乘風扶了起來。
陸乘風哽咽道:“弟子很好,師父您老人家可好?”
黃藥師冷哼一聲,瞪了黃蓉一眼,“總算還沒給人氣死。”
黃蓉見狀吐了一下舌頭,嬉皮笑臉,也不接話。
隨后陸乘風引陸冠英來拜見黃藥師,陸冠英不待父親吩咐,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
“孫兒叩見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