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時間匆匆而過,青城后山一片郁郁蔥蔥的松林之中。
只見一道人長身而立,站在松枝之上,清風徐來,整個人宛如沒有重量一樣,伴隨著松枝左右搖晃。
忽然,狂風乍起,徐徐搖晃的松枝乍然晃動。
噌,一聲銳利的劍鳴如石破天驚,響徹云霄,道人手中長劍出鞘,閃爍層層劍光。
松林之中,青光閃閃,寒氣凜凜,茫茫劍氣四下激射,山石飛濺,塵土亂舞。
道人手中長劍越舞越急,直到渾身都籠罩在一層青蒙蒙的劍光當中,連他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一絲絲凌厲森然的劍光慢慢擴散開來,宛如春日飛花,鵝毛大雪,飛濺開來。
劍光閃爍之時,一股獨特的劍鳴猶如鶴唳一般,婉轉悠揚,直上九霄,在那青影白芒之中,顯露出一股獨特的韻味。
不遠處,六個年輕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松林之中劍氣如霜,劍痕如雪的變化,眼中滿是驚嘆之色。
半晌,一個年輕人才回過神來,闔上那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巴,滿是向往崇敬地說道:“難怪漠北一行,余師兄有了個晴空鶴羽的稱號,這一劍生,青氣縱橫,寒芒閃爍,可不是晴空鶴羽。”
“不錯。”其他幾人也是連連點頭,一人附和道:“而且少掌門出劍隨心所欲,劍招連綿,在招數上已經自成一派,劍招變化之時,劍鳴之聲蘊藏玄妙的內力變化,宛如鶴唳一般,晴空鶴羽四個字,再恰當不過了。”
“說起來,還是林師侄最有福氣,拜在少掌門門下,前程不可限量,超過我等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另一個人看著六人中最年輕的那人道。
俊美無雙的年輕人連道不敢。
幾人正說笑間,只見松林之中,那道人劍法越來越快,一股綿長的氣流在身邊環繞,劍招變化之時宛若雷霆轟鳴。
轟隆隆,剎那間劍法一收,猶如盛夏之時,云收雨住,一聲劍鳴響起,如江河浩瀚,滔滔而來。
六人雖然站在數十丈之遠,但聽到這一聲劍鳴,體內真氣也有瞬間的停滯,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僵直了片刻。
六人驚駭的對視一眼,對白行簡的實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抬眼看去,只見白行簡已經收劍立身,吞吐呼吸之間,隱約間可以看到口鼻間有一縷縷淡淡的白色氣流環繞,似靈蛇吞吐,很是玄妙。
六人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禮。
“見過師兄(少掌門、師尊)”
白行簡緩緩睜開雙眼,雙眸之中射出兩道銳利的劍光,隨后便平靜下來,宛如湖水一樣深不可測。
“四位師兄有禮了,林師弟,平之。”白行簡淡淡的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六個怎么來了,可是六合陣法有什么不解之處?”
自從成為青城少掌門之后,余滄海便讓白行簡執掌了一部分弟子。
白行簡也不客氣,直接挑選了二代弟子中最強的青城四秀和林人語,然后又挑選了其他七個水平還不錯的弟子,加上林平之,一共十三個人,專門鉆研六合七星陣法。
其中,最受白行簡重視的,無疑是眼前六人,他們所演練的六合陣法,也有許多其他人所不知道的變化,可攻可守,極為了得。
這三個月來,白行簡除了苦修鶴唳九霄神功之外,便是指點他們六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成為少掌門之后,原本屬于弟子的六個寒玉蒲團自動分了一個給白行簡。
白行簡有系統在身,不怎么需要,就把那個蒲團給了林平之。
眼下,六人都有寒玉蒲團,武功進展在青城派算是最快的,尤其是林平之,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就打通了十條正經,都快追上林人語了,搞得他們五人很有壓力。
聽到白行簡的提問,五人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也知道自己身份最低,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回師傅的話,是掌門師公讓我們來找師傅的,說是衡山派劉正風師叔祖將于半個月后金盆洗手,請師傅同去觀禮。“
“這是衡山派送來的請柬!”說著,林平之從懷中取出一方大紅鑲金的請柬。
白行簡一拍腦袋,他這幾個月來苦心鉆研鶴唳九霄神功,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衡山之行,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的,甚至,此次衡山之行,對青城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他要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白行簡伸手接過請柬,上下掃了一眼。
只見請柬上寫著劉正風將于下月初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懇請青城派少掌門晴空鶴羽白行簡前往觀禮。
捏著請柬,白行簡沉吟片刻,“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繼續修煉,我去找我父親。”
“是。”幾人應了一聲,便繼續操練起來。
白行簡找到余滄海,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說道:“父親,對于此次衡山劉正風金盆洗手一事,你怎么看?”
“什么?”余滄海被白行簡突如其來的詢問弄的有些糊涂了。
“不就是劉正風厭倦了江湖斗爭,想要金盆洗手嗎?還能怎么看?“余滄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說道。
白行簡搖搖頭,“我看沒這么簡單,劉正風是衡山派的二號人物,僅次于衡山掌門莫大先生,這些年來莫大先生神出鬼沒,全靠劉正風一人支撐衡山派。“
“如今他要金盆洗手,等于毀了衡山派的半壁江山,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我看,此次劉正風金盆洗手,必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至于吧?”余滄海猶豫地看了白行簡一眼,“或許就是他厭倦了江湖斗爭也說不定呢?”
“而且,就算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是他們衡山派的事情,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余滄海攤手道。
“自然是有關系的。”白行簡搖搖頭道。
“天下雖大,猶有分定,你多我少,你少我多,天下門派的強弱變化,都能影響到咱們青城派,衡山派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