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洛陽皇宮,劉宏看著黃巾少帥那邊發來的軍報,直接掀桌子。
當然這時代還沒有桌子,不過有矮幾。
連帶著上面的筆墨紙硯什么的,一股腦被掀翻出去,只是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解氣。
起來到了角落,拿起濟南王進貢的精品瓷器花瓶,猶豫了一下,放了回去。
然后找了個一般的琉璃花瓶,還是舍不得,又放了回去,直到張讓遞過去一個花盆…
“那么重你想沉死朕啊?”劉宏踹一腳張讓,嗯,心里舒服多了。
張讓也是連忙告罪,悻悻把花盆放了回去,實際他剛剛就是故意的。
現在劉宏在氣頭上,待會他冷靜下來,少不得還得補償自己。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踹了張讓一下,劉宏是稍微宣泄了一些怒意,只是想到黃巾少帥的戰報,還是怒不可遏。
這黃巾少帥上奏表示,他們這邊剛來,就看到亂民趁著天沒亮,朝著官兵營地殺了過去。
他們抵達的時候,討伐的官兵已經全軍覆沒,他們無奈,只能趁勢攻打亂民。
誰知道那亂民見打不過,主動投降。
黃巾少帥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么就同意他們的投降,不過幾個賊首罪不容赦,就砍了,連帶何苗等人的尸體,一起送回來。
只是下面的官吏清點的結果,發現官兵這邊的尸體,少了兩千以上。
這意味著,這黃巾少帥,怕是連官兵都一起討伐,也有可能俘虜了一批。
“陛下,新的結果出來了!”光祿勛的郎官戰戰兢兢上來,“何苗帶出去的只有兩千郡兵,其他都是私兵。所以這兩千的尸體,正好是郡兵的數量。”
私兵是因為劉宏的詔書,各地才開始組建,主要也是對付各地的賊人。
如今各地陸續有賊人舉事,規模不大,而且很快就能平定,也是因為這些私兵的關系。
私兵不需要朝廷撫恤,也不需要朝廷給予錢糧,更不歸朝廷管,所以是不是被黃巾少帥俘虜,其實沒什么關系。重點是郡兵,人數夠了,那么問題也沒那么嚴重了。
再說,對方送過來的尸體,明顯超過兩千人,其中估計還有一些私兵存在。
實際上,這里幾乎都是私兵,只有少數郡兵。
比起能對家主效死的私兵,郡兵反而沒有那么多的骨氣,眼看打不過,投降最快的就是郡兵。
“這樣啊…”劉宏聞言,稍微長舒一口氣,這樣的話,勉強可以接受。
主要是不接受能怎么樣,派兵去打對方。
現在反而最需要擔心的是,別人逼急了就公開造反,在河南尹各縣進行洗劫。
拿起戰報看了看,黃巾少帥在戰報表示,他們這邊如今有數萬人,每天的糧草消耗很厲害,為了不讓這些亂民出現什么亂子,希望朝廷盡快支援糧草。
所以你們真要那么擔心,為什么不直接把他們都殺了?
劉宏越想越氣,又沒辦法,只能下旨,給黃巾少帥那邊送去糧草。
糧草當天開始集齊,然后送過去,誰知道第二天清晨,送過去的人慌忙求見。
“又怎么了?”劉宏昨晚心情不好,所以睡得不夠踏實,主要是折騰了兩個小宮女,還用了點虎狼藥,如今又失眠又疲憊,狀態很不好。
“對方表示,這一路回去,路上可能不太平,很多人會打他們的主意,希望得到三千人左右的甲胄,最好再有那么五百匹戰馬!”官吏幾乎是哭喪著臉說道。
“豈有此理!”劉宏火大了,一腳把這個官吏踹開。
那黃巾少帥,真當他這個漢帝是好欺負的?哦,仔細想想還真的很好欺負!
外戚欺負他,官員們欺負他,將領們欺負他,如今一個反賊也在欺負他…
第一次覺得,當皇帝真的好累,若非為了這漢室江山,他…他想退休當太上皇。
最最無奈的是,自己的兩個皇子,年紀都還太小,根本沒有能力繼承這個江山。
就算繼承,大概率也會被那些臣子們架空,結果比他還慘…
為了他們之中的一人,能夠順利坐穩江山,自己怎么都要再多干幾年才行。
“陛下息怒,息怒啊!”張讓哭喪著臉上前,“那賊人囂張也不是一天兩天,您這樣生氣,也不過是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朕不生氣,真的不生氣!”劉宏長舒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一些,“命人準備,給他們送過去!另外,戰馬只有一百,愛要不要!同時讓北軍準備一下,隨時出征!”
之前北軍兩校損失了一半,不過好在兩校各留一半在洛陽,在這個基礎上,兩校去年已經補全。
若是需要,隨時能再擴充到一萬,然后去剿匪。
問題是如今甲胄物資什么的,都支援給涼州那邊…
這不,張溫要求征調烏桓騎兵南下支援,自己都不得不允了。
抽調邊軍下來平叛,如今幽州基本就空虛著。
但凡有點見識的君主,都知道把邊軍抽調,會有什么下場。
問題是真沒辦法,這涼州的叛賊,怎么都殺不滅,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盡心討賊。
實則的確是盡心了,只是沒什么用。張溫每次要進攻,對方要么設伏,要么迂回逃竄,就是不肯正面打,只要追擊到一定程度,兵馬疲憊,他們反過來攻打自己。
全軍里面,各部都有嘗試,只有董卓還勉強有戰果。
張溫不喜歡董卓,但又不得不重用他,畢竟實在是沒有選擇了!
這次抽調邊軍過來,很大的因素,就是看看邊軍的加入,是否能改變當前的局勢。
總之,最后糧草甲胄和馬匹送到黃巾少帥這邊。
知道只有一百匹戰馬,張賁還不太滿意,只是眼看朝廷估計真就只有那么點存貨,才不情不愿拔營離開。
其實之前俘虜那么多的官兵,他們的甲胄和武器可都有拿走,再加上這次補充的,武裝五千人很輕松,順帶騎兵都想辦法擴充一百。
“我們這次回去,不洗劫一下地方?屬下的意思,就這樣回去?”路上,趙屠少不得問了句。畢竟經過好幾個縣城,黃巾少帥居然沒有劫掠地方。
“我們是義軍,不是流寇。我們代表黔首反了朝廷,卻不能再傷害黔首。”張賁搖頭。
“少帥果然是義軍!”趙屠感慨,在他認知里,大多反賊打著義軍旗號,行匪寇之事。
“是否義軍無所謂,只是我們不能忘本…”張賁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