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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廢朝會內閣矛盾

  群臣酒足飯飽之后,朱厚熜便對韓雍道:“命內閣諸位先生,請九卿、翰林院、給事中,三月初一赴午門,朕請召對!”

  說罷朱厚熜便與周皙顏、陳懿蘊三人,各自登上御駕,返回紫禁城。

  至于朱厚熜所墾田地,自然有內官照料,若是朱厚熜有空,依舊會抽空觀察。

  朱厚熜走后,韓雍走到群臣面前:“圣人有諭,命內閣諸位先生,九卿、翰林院、給事中諸衙署堂官,三月初一前往午門,圣上請群臣奏對!”

  “寫陛下隆恩!”

  皇帝三月初一召對,百官一臉茫然,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可照這般情況,向使詢問,也問不出個由頭,只好等到事情來臨之后再說。

  明良元年三月初一,時日天色陰暗,連下半月的綿綿霏雨依舊未止,皇城內外金水河水流涌動,殿閣之間反宇瓦楞掛著一串串水珠。

  內閣大學士楊廷和、梁儲、毛紀、蔣冕、費宏、謝遷,吏部尚書喬宇、戶部尚書孫交、禮部尚書毛澄、兵部尚書彭澤、刑部尚書張子麟、工部尚書李鐩、左都御史金獻民。

  通政使俞琳、大理寺卿鄭岳、太常寺卿楊一瑛、光祿寺卿高友璣、太仆寺卿劉麟、鴻臚寺卿魏滰。

  給事中張九敘、邵錫、夏言、邢寶、許復禮、熊浹、余瓚…

  翰林院石珤、李廷相、楊維聰、楊慎、廖道南、謝丕、費懋中、嚴嵩…全部聚集午門走廊。

  不久之后,韓雍再次跑到午門走廊傳旨:“陛下有命,今日有雨,列臣工不必朝拜,于午門廊道奏對即可!”

  群臣自是伏拜謝恩,緊接著韓雍從懷中抽出一份詔書,開始朗讀:“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躬德薄,仰賴宗法,克承大統,奉嗣宗廟…

  今登極半年有余,惟公卿用命,輔佐朕躬,清除蠹政,中興皇明…

  朕嘗聞圣天子垂拱而治,政府一體,方能國祚大治…

  半年以來,國朝事物繁瑣雜亂…至今日伊始,廢除朝會,惟留塑望朝會,余者百官隨時,可請天子面呈奏對,或是以備天子咨詢…

  國朝自太祖以神圣之資,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尊我華夏正統,復我唐宋衣冠…

  又聞朝臣通時善變,勤勞王事,輔王震隳,濟民用心…

  朕躬才淺,今特賜卿等午門詢政,意在強國富民,望爾等勿要掩藏…欽哉!”

  “圣明無過于君父,今日午門奏對、當為盛典,臣等豈敢有藏?”

  無論群臣此時有如何想法,也只得先承下這道中旨。

  雖然群臣對于廢除朝會一事,心中極為不滿,但皇帝說的對,早朝根本處理不了太多事物,反而每天還需要早早起床,然后到宮門等候,以免遲到。ωωω.⑨⑨⑨xs.co(m)

  皇帝廢除朝會,雖然有悖朝廷禮法,但后面也有言,隨時可面呈奏對,除非皇帝生病,否則任何人不得阻攔,如此一來,朝會存否,已經無關緊要。

  按照明朝事物,光憑朝會顯然是不可能處理朝政,于是乎朝會到了如今,已成為一種儀式,也是皇帝面見群臣,唯一的途徑。

  這也是為何面對正德屢屢不朝,群臣苦于上諫原因之一。

  如果皇帝不上朝,則百官根本無法面見天子,那么外廷就會與皇帝越走越遠,宦官、奸佞則會趁機而入。

  可皇帝已然下詔,雖然廢除朝會,但確加了奏對規定。

  換言之,哪怕是京城百姓,如果有事面呈皇帝,按照這封詔書而言,是不可以阻擋,除非遇到皇帝生病。

  既然無法阻擋,也就意味著無論何人,幾人,何時都可以面奏,拉進皇帝與自己的感情。

  如此天大好事,何樂而不為之?

  以往朝會,大家都在面見天子,而且朝儀之下,任何人不得有越矩行為,一站就是數個時辰。

  而今奏對,皇帝必然賜座,相互之間說些悄悄話,也未有不可。

  當然有人喜就有人愁。

  九卿、給事中等喜,而內閣可就愁白了頭。

  可是科道并未封駁,內閣如之奈何?

  至于內閣為何愁,那便是昔日內閣為天子心腹,儀仗密揭之利,方能顯耀于朝,可如今任何官員即可奏對,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權利已然被剝奪干凈?

  楊廷和、梁儲、費宏、謝遷、蔣冕、毛紀六人心有戚戚,尤其費宏、謝遷二人,這二人剛接到起復詔書之時,尚且雄心萬丈。

  能夠猜到皇帝必然會趕走楊廷和,屆時自己則可以往前一步,成為新君心腹。

  可待走到京城,發現一切已然變換,內閣權利正在不斷縮水,完全不是正德年間可比,甚至可以說,有了倒退成化時期感覺。

  雖然如此,但二人只以為皇帝一時感興趣,日后接見朝臣多了,就未必會喜歡,內閣還是有卷土重來之刻。

  可誰想到的事,皇帝不但沒有厭倦,反而更加熱衷于接見群臣。

  接見群臣可以,這點內閣也欣然同意,可如詔書這般接見,那還了得?

  內閣本來就是居中調理,承上啟下衙門,可皇帝直接對接六部諸司,那內閣還要著干嘛?

  論獻替可否?起居官以及百官即可!

  奉呈規誨?科道以及百官皆可。

  點檢題奏,票擬答復?這些皇帝早已經剝離的差不多了。

  至于還有起草詔書之類的,翰林官、中書舍人、誥敕房、制敕房都可以。

  換言之,內閣隨時可被拋棄。

  這對于二人而言,如何不是天降橫禍?

  誰當官不想秉政?

  就算是李東陽尸位素餐,但面對劉瑾當政之時,毅然選擇投靠劉瑾,換來自己政治抱負能夠施展,又何況這兩個剛剛起復之人?

  如果只是做個傀儡衙門,那二人何必千里迢迢,在皇帝下達詔命不就,連夜兼程趕赴京城?

  須知同為正德年間貶黜的王鏊、楊一清、劉健等人,面對起復圣旨,可是無動于衷呀。

  相比之下,二人心中那顆對于仕途渴望之心,早已無法掩蓋。

  正因為希望大,失望則越大。

  面對如此打擊,二人在眾人接旨之后,對于楊廷和埋怨之意更深。

  別看這些人當年一個坑出來的,可相互之間齟齬,依然存在不少。

  費宏為了打消楊廷和懷疑,親自趕走一位鄉黨,可換來是如今這個結果,任誰也無法接受。

  至于謝遷則更是心中滿是怒火。

  他為內閣大學士之時,楊廷和才不過剛剛入詹事府,可待他再歸之時,對方官銜在自己之上,還得稱呼一聲“元輔先生”。

  這讓謝遷如何能心平氣和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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