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涇陽縣侯

　　離開小城已經足有月余了，李冰還是第一次打柴離開小城這么久，回城沿途李冰沒有再做任何的軍事調動，都是各個小城的騎兵領隊自行安排。

　　此次出城不過月余，但殺戮的羌人卻比之前三年家到一起還要多，李冰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從一個前世的地痞混混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軍人，或許李冰現在還稱不上是個合格的軍人，但殺戮卻絕對不亞于一般的統軍大將，這一次出城便有數萬羌人直接或間接的死在李冰手上，回城的馬背上，李冰時長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前輩，我們頭是不是魔怔了？這都三四天了，天天都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啊？”孟合湊到老兵身邊，見老兵一口好酒一口肉干的樣子十分的悠然自得，心里就又焦急了幾分。

　　老兵滿不在乎的又往嘴里倒了一口說道：“這是李小子第一次領軍出征，殺戮便如此之重，心里有些難受也是正常的，知不知道為何那些大將軍家中都是妻妾成群？女人就是醫這病癥做好的藥，你小子領他去一趟妓院，就什么事都沒了！”

　　孟合聞言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秦王府之中除了秦王妃之外各種妃子妾室不下十幾人，相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的，也不知道蘭州城之中的妓子模樣如何，庸姿俗粉是萬萬配不上自家老大的，得找個好的！實在不行從長安找一個？

　　老兵見孟合一邊嘀咕著什么，落在了身后，嘿嘿一笑便不再理會。區區幾萬羌人死傷就讓李小子魔怔了這么多天，老兵低頭一嘆，這李小子看似心硬如鐵計狠如狼，但其實也是個心軟之人，并非是統將之才啊！

　　回到蘭州城范圍之內后，十五衛所的騎兵小隊就帶著各自原本的手下，回歸各自衛所了。這群人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想要瞞過朝廷，是萬萬不可能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冰一行人回城十分低調，一眾護衛如今也是各個賺的盆滿缽滿，自然是不肯再在小城底下搭帳篷吃苦了，所以便索性奔著蘭州城而去，并未在小城之下停留，顯得李冰回城之時十分的落寞。

　　但李冰回城之前早就看到，城墻上值守的士兵已經換成的十分精銳的士兵，并非小城之中原本的邊軍，只怕是朝中派來人了！

　　一眾騎兵見老馬等人并未出來迎接，就知道只怕是出了什么事，見李冰并沒有什么舉動，就將各自的戰馬送入馬廄之中，各自回了各自的小屋子不敢言語。但卻都沒脫掉盔甲，而是趴在門后聽著外面的動靜，隨時準備沖出來。

　　“隊正，罪卒李冰巡視邊境歸來，特來繳令！”李冰見衛所大廳之中有一個一臉胡子身材矮胖之人正在跟老馬陳騰等人正在喝酒，就知道來的多半是當初秦王府之中的人，只是不知道來的是哪位了。

　　“額，行你退下吧！”老馬有些尷尬的揮揮手，便要讓李冰退下，但那一臉大胡子的將軍卻按住老馬，對李冰說道：“你小子去羌人境內劫掠了？還差點燒了羌人王庭？聽說你這一趟就殺了不下數萬羌人？”

　　李冰聞言心頭一寒，沒想到自己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卻沒想到竟然被人家知道的如此清楚，這一關不好過了啊！李冰低聲說道：“大人說笑了，小人不過是巡視了一圈我大唐邊疆罷了，并未與前往羌人境內劫掠，至于燒羌人王庭之事更是聞所未聞！”

　　“老陳，這貨也沒有你說的那么有擔當啊，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認，就這還是你徒弟？”一臉大胡子的胖子，聽到李冰的話并未反駁，而是對著一旁還在飲酒的陳騰調笑道。

　　“小子，來見過你程叔叔，這是我老陳的生死兄弟，當初瓦崗寨一起為寇的老匹夫，如今是朝廷新任命的隴右道行軍大都督。”李冰一聽就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貞觀初年左右任職過隴右道行軍大都督并且姓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唐初的官場神話程咬金！經歷四位帝王而不衰，足足活了七十六歲壽終正寢，可謂是古今官場最令人羨慕的一位！

　　“小子李冰見過程叔叔！”李冰知道是這位之后，就知道自己似乎沒什么事了，據史書記載這位最喜歡向舉薦能人，相傳初唐四杰之一的盧照鄰就是這位舉薦當官的！雖然這位結局不太好。

　　“你爹我也是認識的，你叫一句程叔叔并不吃虧，若非陛下當年正在和竇建德死戰，你爹......哎，你活著你老李家就還有希望！”李冰早就跟秦王府近衛孟合等人了解過，李冰的父親李龜年是鐵桿的親王支持者，也是秦王一系少有的官至正四品的朝中大元，正四品什么概念，在唐初六部主官一般也就是正四品或從四品的官職，若是再進一步達到正三品，那就可以說是當朝宰相了！可見李龜年對于李世民一系有多重要！而且李龜年也是死于上諫太子李建成而死，按照李二從不虧待自己手下的習慣，相比李冰的日子，終于要有所改變了！

　　李冰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但若是做一個無權無勢的清閑勛貴也并非李冰所愿，所有才有了這一場聲勢浩大的賺錢之旅，李冰了解過武德年間數年朝廷的賦稅收入，最多的時候不過幾十萬貫，所謂的貞觀之治，初年之時一年也未必有過百萬貫的稅收，李冰月余就從羌人之中劫掠回來不下百萬貫的收入，想必能解李二此時的燃眉之急吧。要知道這些戰利品錢都是從民間富戶、各地世家、往來商賈所出，并未動搖國本！

　　“李冰接旨！”老程擦了擦手上的油花，從身后親兵手里接過一張圣旨大聲宣讀道：“今有忠良之后......封為涇陽縣侯.....兩千畝封地......”李冰沒想到李二竟然如此的大方，自己竟然因為這點事就得封縣侯！要知道這功夫每年削減勛貴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隨意分封縣侯，只怕是自己還是沾了那個沒見過的老爹的福啊！李冰已經聽不到圣旨后面都寫的什么了，但是這一個縣侯就足以讓李冰走進大唐官場的核心，能不能改變一點這個時代后面就看自己怎么折騰了！只要不造反，就沒有死罪之憂啊！只要成了勛貴，那就不會隨隨便便因為點事，讓人摘了腦袋！

　　老程剛念完，李冰還未站起身，就聽到老程接著說道：“涇陽縣侯未受軍令，率數千騎兵攻入羌人境內，雖斬殺數萬羌人，但無令而出兵便是死罪，念其頗有繳獲且未成年，便交由皇后娘娘懲處，一眾繳獲盡歸國有！欽此！”

　　老馬聽完差點笑出聲，李冰早就說過這生意他們做不了太大，只能做一做糧草生意，沒想到生意竟然連陛下都眼紅了！但換回一個涇陽縣侯就已經是大賺特賺了！

　　老馬心想，也不怪陛下都眼紅啊，這一次就是過百萬貫的進項啊，已經超過國朝兩年賦稅還要多了！誰能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