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縱馬草原

　　昨夜大火漸漸熄滅了，雖然沒有下雨，但畢竟不是深秋，草原上的草水分依然很大，蔓延幾十里之后就漸漸熄滅了，但火場上還是進不去人，溫度依舊高的難易接受。

　　李冰看著火場一旁矗立的石碑嘿嘿一笑，也不知道這石碑會不會被憤怒的羌人砸碎，但現在看起來卻是十分的提氣，自霍去病之后草原上再也沒有自己這么囂張的漢人了吧。

　　“大當家的，羌人斥候據此不足三里了！”藏起來唐軍標志的一眾騎兵確實有一種馬賊身上的彪悍流氓之氣，李冰看著十分的滿意。

　　“再探，等羌人大軍來！”

　　“諾！”

　　李冰雙手搭在馬鞍上，頭上戴著惡鬼面具，周圍的一眾騎兵也都是用黑布包頭，裹身，看起來格外的搞笑。

　　“頭，咱們真去燒羌人王庭啊？哪怕不是有過萬的騎兵吧，咱們還能逃掉么？”孟合湊到李冰身邊，滿臉的鬼祟，尤其是孟合還用黑布裹住了一只眼睛，卻是有一副海賊的樣子。

　　“咱們是馬賊，又不是大軍，還得跟人家大軍拼命，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反正也是做個樣子罷了！”李冰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心里卻知道就算自己是去演戲，那也得演的真一點，不真羌人不信啊！

　　“頭，羌人大軍派了一小只隊伍，好像是來傳話的！”

　　“我看到了！”

　　十余羌人騎兵快馬來到李冰面前之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著李冰訓斥道：“爾大唐不宣而戰，竟然毀我部落，今日爾等一個都別想逃！我羌人大軍會將爾等盡數誅殺在此，然后再去屠戮了爾大唐蘭州城，讓爾等唐人十倍償還！”

　　李冰嘿嘿一笑：“隨你去殺戮蘭州城，我不在乎，我是個馬賊，我只在乎自己的生命，你愿意把這筆賬記在唐國頭上我也無所謂，但你們想要殺我？看到那石碑了么？希望你們能比我快！哈哈哈哈”李冰也不理會羌人使者扭曲的臉，隨后就招呼一眾騎兵，朝著羌人王庭的方向策馬狂奔。

　　羌人使者見李冰的樣子不似作假，有見他們朝著王庭方向狂奔，連忙回到大軍之中，向領軍大將稟報自己的見聞。

　　雖然羌人不相信區區三千人就能攻下王庭，但若是王庭之中的大汗有任何意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所以無論是真是假，都必須回救王城，不然就會有人懷疑自己對于大汗的忠誠，這是唐人的明謀，自己不得不走進去的陷阱。若是不回救王庭，率大軍攻下蘭州城，回到王庭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太好，倒不如暫時放棄進攻大唐，回救王庭，既能展示自己對大汗的忠妗之心，還能將這三千騎兵盡數圍剿，也有救駕之功啊！漢人說得好：功高不過救駕！自己還猶豫啥呢？

　　李冰三千人一人三馬，速度遠不是羌人能夠追的上的，甚至能夠接近紅翎信使的速度，幾乎是這個時代大隊騎兵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了！

　　羌人王庭據李冰等人不過一千七百余里，若是在不考慮馬匹的情況下，李冰等人幾乎三四天就能到達羌人王庭，但李冰卻并未如此，因為還要遷就羌人大軍的速度，羌人大軍一日能行軍一百里就是極限了，畢竟他們不能像李冰等人一樣，干糧只需要準備肉干就可以。

　　這一眾騎兵徹底釋放天性了，肉干不夠了就劫掠幾個沿途的羌人部落補充一下，順便搶點值錢的小物件隨身攜帶，三千人時而聚在一起，時而化作多個隊伍，在草原上徹底的撒開歡兒了。但李冰等人的舉動卻苦了后面一路追蹤的羌人斥候，這三千人加上近萬戰馬的蹤跡在草原上，本該十分容易追蹤的，但李冰等人時而分散時而聚攏的，卻搞得羌人斥候十分難易追蹤，若非李冰等人的目標一直未變，只怕早就追丟了！

　　李冰嘴里啃著咸咸的牛肉干，往嘴里倒一口水，把嘴里硬巴巴的肉干艱難的咽下，看著天空向南飛去的大雁，在隴右生活了三年的李冰知道，再有一個月左右隴右就該下雪了！到那個時候羌人就沒有辦法再進攻蘭州了，自己這三千人也必須在下雪之前回到小城，不然就會因為寒冷的天氣有人員的折損。

　　“我想吃郭興做的青菜面片湯了，要是還能有個煎雞蛋就更好了！”李冰實在是無法恭維這幫粗漢制作的肉干，切好的牛肉條抹上厚厚的青鹽，不到一天就能晾干，甚至在兩匹馬中間綁上木棍，一邊騎行一邊晾干牛肉，都不耽擱行程，還能比正常晾的干的還快！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干，太硬了，而且咸的要命！必須一邊大口喝水一邊吃，不然李冰根本就吃不進去這咸菜一樣的肉干。

　　“別絮叨了，一千七百多里的路程，你都折騰十天了，羌人王庭那邊估計早就做好袋子等你一頭鉆進去呢，有的吃就不錯了！享福享的都有罪！我們那時候騎兵都吃比這還硬的干餅，哪有肉吃！”老兵聽到李冰的絮叨十分的不滿，原本的計劃是快速趕到羌人王庭，放一把火就撤，結果身后的大軍似乎根本就沒有快速馳援王庭的樣子，堅持一天就走一百里，一里地都不肯多走。好像就等李冰等人火燒王庭，然后自己取而代之似的。

　　“現在小子反倒是不著急了，今日清晨已經開始下霜了，估計再有半月隴右就該下雪了！羌人幾年已經是難以進攻蘭州了，現在我沒撤完全是因為這一次沒有重傷羌人主力，明年的日子估計是不好過了啊！”

　　“李小子，你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已經超出很多人的預期了，畢竟是第一次帶兵，能把這幾千人全須全影的帶回大唐境內，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更被說還有那么多的繳獲！怕是不下百萬貫吧！你已經是所有人心中的驚喜了，你若是還能重創羌人主力，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到時候所有人人對你，可能就不再是喜歡，而是恐懼了！”李冰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老兵的意思，領先所有人半步的是人才，領先所有人一步的是天才，領先所有人兩步的那就是瘋子，人們會喜歡天才，卻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瘋子。

　　李冰知道自己此次做的已經很好了，甚至已經走進了很多軍中朝中大佬的視線，自己的話應該也有人愿意認真聽一聽了吧，這個時候李二也登基了，讓老馬花重金呈上去的馬蹄鐵應該已經出現在李二面前了吧，今年只能這樣了，明年頡利入關的時候，才是李冰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今年，就讓羌人再挺一年吧，明年，李冰會帶著更多的人馬，再來一次！那個時候就不像這次小大小鬧了！

　　自己的所作所為，李二都看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