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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半日閑,遭家賊

  筑基一成,張陽就感覺到自己跟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那是一種生命形態上的進化,增加壽元只是附帶的。

  而且這道行居然整整提升了五倍!

  張陽之前聽齊靈云講過一些練氣常識,也知道一般的旁門金丹期修士也就200年左右的道行,而蜀山中的嫡系弟子大概400-500年道行。

  但絕對沒有聽誰說過剛筑基就355道行的,難怪那紫府如此的無邊無際......

  按照自己這個道行,到時候如果自己凝金丹......會是幾品?還有地闕金章中所講,本命飛劍祭練禁制最需要的也是道行。

  而且其中有好些種仙劍練法,張陽一眼就便相中了“無形劍”,此劍是用太清仙法祭煉的無形之劍。

  煉時要采五金之精合三千六百種靈藥,共冶一爐,再用先天純陽之火,純陰之氣更番洗練成型,待劍炁初凝,復以修道人的真元與之相合:兩下混成一體,方可大功告成。

  隱現由心,無形無質無影無聲,瞬息千里,以虛制虛,以無治無。

  只是這材料目前比較難尋,算算時間,自己出來已經有五月,家中嬌妻一人獨守空房這么久,也該回去看看。

  此時他道行深厚,運炁趕路,加上太清仙法中的咫尺天涯法門,一步十幾丈,頗有些得道真人的感覺。

  不到三日,已是回到貴陽家中。

  張陽到回家時已是夜晚,先見了妻子玉珍,溫存一陣,又去找老父母與岳父請安。

  這次離家又是五個多月,家中眾人很是想念他,大家便又拉著他來到院中敘話。

  眾人煮茶敘話半晌,他父子敬才想起只顧大家談笑,還忘了給各位弟兄送一喜信。

  若是這時去請,大家就是睡了,也許得信趕來,漫說人數太多,張陽長途勞乏,不勝應對之繁。

  并且這般夜深,驚動老輩,也于理不合。

  決定還是明朝著張陽親自登門稟安為是。

  主意想定,便和張陽母親說了。

  張陽母親聞言,不由“噯呀”一聲道:“我們只顧說話,竟會忘了此事。

  別位兄嫂不要緊,惟獨她有個小性兒,平時就愛說些閑話,近來又有了喜,越發氣大,豈不招她見怪?”

  子敬道:“二嫂雖然糊涂,二哥倒還明白。

  我弟兄九人,都讀書明理。

  今已天晚,其勢又不能命云兒單去她家一處。

  明日對大家說了詳情,縱然二嫂見怪,二哥也未必如此,隨他去吧。”

  夫婦二人便將此事擱過不提。

  張陽聽到,便知那慈云寺的兩個妖人已經來到府上,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答應明天一早就親自登門稟安。

  眾人又說了一會閑話,直到三更過去,才行就寢。

  張陽的母親又撥了兩名丫頭服侍他和玉珍,張陽當晚就叫玉珍和自己同睡,兩人小別勝新婚,難免在床上還有許多話說。

  第二日早起,張陽起身,正準備去拜見各房尊長,洗漱剛完,便見仆人入報,各位老爺太太駕到。

  子敬夫妻也得著信,父子夫妻四人慌忙迎了出去,眾弟兄妯娌已滿臉堆歡走了進來。

  子敬見來的是大、三、五、六等八位兄嫂,二、四、八、九等四房夫妻還未來到。

  一面命張陽上前叩見,便要著人分頭送信。

  張陽的大伯子修笑道:“老七,你不要張羅,我們先并不知云兒回來,還是昨晚二更左右,你二哥著人挨家問詢,說有人見云兒回來,老七可曾著人送信不曾?

  我猜定是云兒回來太晚,你怕他一人走不過來,所以沒叫云兒過去。

  我想云兒長途勞乏,此次不考而歸,必有緣故,若叫他一家一家去問安回稟,未免太勞。

  所以我得了信息,忙著叫人分頭說與大家,吩咐今日一早,到你這邊吃飯團聚,又熱鬧,又省云兒慌張,話反聽不完全。

  我來時順路喊了三弟、五弟、六弟,又叫人去催老二他們,想必一會就到了。”

  子修是個長兄,人極正直,最為弟兄們敬服,平素鐘愛張陽,不啻親生。

  張陽聽完了這一番話,忙上前謝過大爹的疼愛。

  剛剛起立,子敬的二哥子華、四哥子范、八弟子執、九弟子中等也陸續來到,只子華是單身一人,余者俱是夫婦同來。

  大家見禮已畢,子敬夫婦問二嫂何不同來?

  子華臉上一紅,說道:“你二嫂昨晚動了胎氣,今日有點不舒服,所以未來。”

  張陽母親聞言,朝子敬看了一眼,說道:“少時快叫云兒看看他二娘是怎么了?”

  又問子華:“可請醫生看了沒有?”

  子華只是含糊其詞答應。

  張陽原是一子承祧九房香火,諸尊長俱都來到,忙著問安稟話,當時并未上子華家中去。

  全家團聚,自是十分歡樂。

  由張陽照昨晚商就詞句,當著諸尊長面前稟過。

  未后才由張陽母親陪了諸妯娌入內,引了玉珍上前拜見。

  男女做兩起飲宴。

  席后,張陽要往子華家中探病,又被子華再三攔住,說:“云從初回,你二娘又沒有什么大病,改日再去不晚。”

  張陽連請幾次,俱被子華攔住。

  見此,張陽只能作罷。

  一陣談說,不覺天晚。

  接連又是夜宴。

  直到夜深,才分別回去。

  第二日一早,張陽便到子華家中探病,只見著子華一人,子華妻子崔氏并未見著。

  臨出門時,看見外面廂房門口站定一人,生得猿背蜂腰,面如傅粉,兩目神光閃爍不定,并不是子華家人。

  見張陽出來,便閃進房內去了。

  張陽當時也未做理會,順路又往各位伯叔家稟安。

  這些伯叔們都是老年無子,除子華外,張陽每到一家,便要留住盤桓些時,直到夜深,才回家。

  張陽知道諸位伯母中,只二娘崔氏是續弦新娶,出身不高,與妯娌不合,恐父母不快,回去并未提起不見之事。

  未后又連去了兩次,也未見著。

  過了不到一月,崔氏居然生下一子。

  這一來,周氏門中又添了一條新芽,不但大家歡喜,尤其張陽更為遂心。

  子華大張筵宴,做了三朝,又做滿月。

  親友得信來賀者,比較張陽完婚,還要來得熱鬧。

  不想酒宴上玉珍卻又遇到前日張陽所見那生得猿背蜂腰,面如傅粉的男子,回來問張陽與張老四。

  張老四聞言,大驚道:“照女兒所說,那人正是慈云寺的黨羽。

  府上書香官宦人家,怎會招惹上這種歹人?”

  張陽聞言,也嚇了一大跳,忙問究竟。

  張老四道:“我當初隱居成都,先還以為智通是個有戒行的高僧。

  直到兩年以后,才看出他等無法無天,便想避開他們。

  一則多年洗手,積蓄無多,安土重造,著實不易。

  且喜暫時兩無侵犯,也就遷延下去。

  有一天,我同女兒去武擔山打獵回來,遇見一伙強人,在近黃昏時往廟內走進,正有此人在內。

  彼此對面走過,獨他很注視我父女。

  第二日智通便著人來探我口氣,邀我入伙。

  來人一見面,就是開門見山的話,將行藏道破,使我無法抵賴。

  經我再三謝絕,說我年老氣衰,武藝生疏,此時只求自食其力,絕無他志。

  我指天誓日,決不壞他廟中之事,走漏絲毫風聲,才將來人打發走去。

  后來我越想越覺奇怪。

  我青年時,雖然名滿江湖,但是只憑武藝取勝,并非劍俠一流。

  智通本人不是說門下黨羽多精通劍木之人,要我何用?

  若說怕我知道隱密,不但似我這種飽受憂患、有了閱歷之人,決不敢冒險去輕捋虎須;即使為防備萬一,殺人滅口,也不費吹灰之力。

  只猜不透他們用意。

  我彼時雖未入伙,卻同那知客僧了一談得很投機,時常往來,慢慢打聽出他們用意,才知是那人泄的機密。

  那人名叫碧眼香狒閔小棠,是智通的養子。

  我和他師父南川大盜游威,曾有幾面之識。

  我初見他時,才只十四五歲,所以沒認出來。

  他卻深知我的底細,并非要我入伙相助,乃是他在廟門看見珍兒,起了不良之心,去與智通說了,打算做了同伙,再行由智通主持說媒。

  被我拒絕,雖不甘服,當時因他還有事出門,智通又因善名在外,不肯在成都附近生事,料我不敢妨他的事,閔賊已走,也就放過一邊。

  我知道了實情,深憂那里萬難久居,驟然就走,又難保全,只得隱忍,到時再說。

  一面暗中積蓄銀兩,打點棄家避開;又向菜園借了些錢,在附近買了十來畝地,竭力經營,故作長久之計,以免他們疑心。

  不久便隨你逃到此地。

  起初只知閔賊出門作案,不想冤家路窄,下手之處,卻在你家。

  這廝生就一雙怪眼,認人最真。

  只要是他,早晚必有禍變。

  他當初師父就很了得,如再從智通學了劍術,連我父女也非敵手。

  為今之計,只有裝作不理會,一面暗中稟明令尊,請他覷便問令伯,這廝怎生得與府上親近,便可知他來歷用意。

  我再暗中前往,認他一認。

  如果是他,說不得還要去請像令師這一流的人物來,才能發付呢。”

  張陽聽罷,哈哈大笑道:“岳父放心,我此次外出頗有些奇遇,此時已經得道,別說那什么碧眼香狒閔小棠,就是他養父智通,現在也不是我一合之敵。”

  他這次回家主要是為了把紫府秘笈傳給妻子玉珍,才在家里拖沓了一個多月,原本昨天已經傳授完了紫府秘笈,打算外出尋找練劍材料,再順便解決了慈云寺這個禍害,沒想到他居然先找上門來了。

  張老四驚疑不定,張陽讓玉珍與他解釋,自己則是找父母商談此事。

  現在還不知道這人怎么混進來的,其中有什么淵源?

  所以自己也不能直接就打殺了他,還需同父母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因恐父母聽了著急,還不敢實話實說,只說見那人面生可疑,想知道他的來歷,和二伯有何瓜葛。

  子敬聞言,嘆了口氣道:“這事實在難說。

  當你中舉那年,不知怎的一句話,你二伯多了我的心,正趕你二伯母去世,心中無聊,到長沙去看朋友,回來便帶回了一個姓謝的女子。

  我們書香門第,娶親竟會不知女家來歷,豈非笑話?

  所以當時說是討的二房。

  過了半年多,才行扶正。

  由此你二伯家中,便常有生人來往。

  家人只知是你二伯的內親。

  我因你二怕對我存有芥蒂,自不便問。

  你大伯他們問過幾次,你二伯只含糊答應,推說你二伯母出身小戶小家,因她德行好,有了身孕,才扶的正。

  那些新親不善應酬,恐錯了禮節,不便與眾弟兄引見。

  你諸位伯叔因你二伯也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寵愛少妻,人之恒情。

  每次問他,神氣很窘,必有難言之隱。

  老年弟兄不便使他為難,傷了情感。

  至多你二伯母出身卑下,妻以夫貴,入門為正,也就不聞不問。

  及至你那次出門,你二伯母將她家中用了多年的女仆遣去,那女仆本是我們一個遠房本家寡婦,十分孤苦,無所依歸,我便將她留了下來。

  被你二伯母知道,特地趕上門來不依,說那女仆如何不好,不準收留,當時差點吵鬧起來。

  你母親顧全體面,只得給那女仆一些銀子,著她買幾畝田度日,打發去了。

  據那女仆說,你這二伯母初進門時,曾帶來兩個丫頭,隨身只有一口箱子,分量很重。

  有一天,無意中發現那箱子中竟有許多小弓小箭和一些兵器。

  不久她連前房用的舊人,一起遣去,內宅只留下那兩個丫頭。

  二伯問她,她只說想節儉度日,用不著許多人伺候。

  她娘家雖有人來,倒不和她時常見面。除此便是性情乖謬,看不起人,與妯娌們不投緣罷了。”

  張陽聞言,便去告知張老四和玉珍。

  兩人聽后都是默不作聲想著什么,張陽沉思了一會,囑咐玉珍:“此事涉及家事,不好粗暴處理,往后你們就假裝不知,我自有辦法。”

  到了第二日晚間,張陽特意扮作夜行人,戴了面具,親身往子華家中探看。

  去時正交午夜,只上房還有燈光。

  張陽暗想:“產婦現已滿月,無須徹夜服侍,這般深夜,如何還未熄燈?”

  夜行前來,不敢疏忽,炁運雙足,一連幾縱,到了上房屋頂。

  耳聽室內有人笑語。

  用一個風飄落葉身法,輕輕縱落下去。

  從窗縫中往室內一看,只有子華的妻子崔氏一人坐在床上,打扮得十分妖艷。

  床前擺有一個半桌,擺著兩副杯筷,酒肴還有熱氣。

  張陽心中一動,暗喊不好,正要撤步回身,猛聽腦后一陣金刃劈風的聲音。

  張陽久經大敵,知道行蹤被人察覺,不敢迎敵,將頭一低,腳底下一墊勁,鳳凰展翅,橫縱出去三五丈遠近。

  接著更不怠慢,黃鵲沖天,腳一點,便縱出墻外。

  耳聽颼颼兩聲,知是敵人放的飛劍,不敢再為逗留,急忙施展陸地飛騰功夫,往前逃去。

  且喜后面的人只是一味窮追,并不聲張。

  張陽恐怕引鬼入宅,知道自己來歷,貽禍全家,只往僻靜之處逃去。

  起初因為敵人腳程太快,連回頭緩氣的工夫都沒有。

  及至穿過一條岔道,跑到城根縱上城去,覺得后面沒有聲息。

  回頭一看,城根附近一片草坪上,有兩條黑影,正打得不可開交。

  定睛一看,不由叫聲慚愧,那兩人當中,竟有一個和自己同一打扮,一樣也戴著面具,穿著夜行衣服。

  本想上前去助那穿夜行衣服的人一臂之力,后來一想不妥,自己原恐連累家人,才不敢往家中逃去。

  難得湊巧,有這樣好的替身,他勝了不必說,省去自己一分心思。

  敗了,敵人認出那人面目,也決不知自己想和他為難。

  原本按照自己秉性,直接果結了此人,只是不知他與七叔的二房是何糾纏,那二房又剛生下男丁,唉......

  權衡輕重,英雄肝膽,到底敵不了兒女心腸。

  正待擇路行走,忽見適才來路上,飛也似地跑來一條黑影,加入閔小棠一邊,雙戰黑衣人。

  這一來,張陽不好意思再走,好生為難。

  終覺不便露面,想由城墻上繞下去,暗中相助。

  剛剛行近草坪,未及上前,便聽那黑衣人喝道:“無知狗男女!你也不打聽打聽俺夜游太歲齊登是怕人的么?”

  一言未了,閔小棠早跳出了出去,高喊雙方住手,是自己人。

  那夜行人又喝問道:“俺已道了名姓,我卻不認得你二人是誰。

  休想和剛才一般,用暗器傷人,不是好漢。”

  閔小棠道:“愚下閔小棠,和貴友小方朔神偷吳霄、威鎮乾坤一技花王玉兒,俱是八拜之交。

  這位女英雄也非外人,乃是王玉兄的令妹、白娘子王珊珊。

  若非齊兄道出大名,險些傷了江湖義氣。

  我和珊妹因近年流浪江湖,委實乏了。

  現在峨眉、昆侖這一班假仁假義的妖僧妖道,又專一和江湖中人為難,連小弟養父智通大師,都沒奈何他們。

  公然做案,他們必來惹厭。

  恰好珊妹在長沙遇見一個老不死心的戶頭,著實有很大的家財,便隨了戶頭回來。

  本想當時下手,又偏巧珊妹懷了身孕。

  那戶頭是個富紳,九房只有一個兒子,還不是他本人親生。

  前月珊妹分娩,生了個男孩,樂得給他來個文做,緩個三二年下手。

  一則可避風頭,二則借那戶頭是個世家大戶,遇事可以來此隱匿。

  不料近日又起變化,遇見一個與我們作對的熟人,只不知被他看出沒有,主意還未拿定,須要看些時再說。

  好在那廝雖是父女兩人,卻非我等敵手。

  如果發動得快,一樣可以做一樁好買賣。

  到底田地房產還是別人的,扛它不動。

  不如文做,趁著他們九房人聚會之時,暗中點他的死穴,不消兩年,便都了帳,可以不動聲色,整個獨吞。

  今晚看齊兄行徑,想是短些零花錢,珊妹頗有資財,齊兄用多少,只說一句話便了。”

  齊登人極沉著,等閔小棠一口氣將話說完,才行答道:“原來是閔兄和王玉兄的令妹,小弟聞名已久,果然話不虛傳。

  適才不知,多有得罪。

  恭喜二位做得這樣好買賣。

  峨眉派非常猖撅,小弟縱橫江湖,從來獨來獨往,未曾遇見對手,近來也頗吃兩個小輩的虧苦,心中氣忿不過。

  現在有人引進到華山去,投在烈火祖師門下,學習劍術,尋找他們報仇。

  路上誤遭瘴毒,病了兩月。

  行到此地,盤川用盡。

  此去倒并不須多錢,只夠路上用費足矣。”

  閔小棠與王珊珊同聲說道:“此乃小事一端。

  本當邀齊兄到家一敘,因耳目不便,我等出來時已不少,恐人覺察,請齊兄原諒。

  待我等回去,將川資送來如何?”

  齊登道:“我們俱是義氣之交,又非外人,無須拘禮,二位只管回去。

  川資就請閔兄交來,小弟愧領就是。”

  說罷,閔、王二人便向齊登道歉走去。

  一會,閔小棠單身送來了一個包裹,交與齊登,大概送的金銀不少。

  齊登謙謝,便行收下。

  閔小棠又要親送一程,齊登執意不肯,才行分別走去。

  齊登原是在安順銅仁一帶作案,路遇諸葛警我從關索嶺采藥回山,吃了大虧,幸得見機,沒有廢命。

  齊登立誓此仇不報,決不再作偷盜之事。

  誰知路上生了一場大病,行至貴陽,待要往前再走,錢已所余無幾,重為馮婦,又背誓言。

  心中煩悶,進城尋了一家酒鋪,買了些酒肉,獨個兒往黔靈山麓無人之處,痛飲吃飽。

  想了想,這般長路,無銀錢還是不行。

  借著酒興,換了夜行衣,恐萬一遇見熟人,異日傳成笑柄,便將面具也戴上,趁著月黑天陰,越城而入。

  一看前面是一片草坪,盡頭處有一條很彎曲的小巷,正要前進,因為飲酒過量,貴州的黃曲后勁甚烈,起初不甚覺得,被那冷風一吹,酒涌上來,兩眼迷糊,覺著要吐,打算嘔吐完了,再去尋那大戶人家下手。

  剛剛吐完,猛覺身后一陣微風,恍惚見一條黑影一閃。

  未及定睛注視,巷內躥出一人,舉刀就砍。

  這時齊登心中已漸明白,見來人刺法甚快,不及湊手,先將身往前一縱,再拔出刀來迎敵。

  兩人便在草坪上爭斗起來。

  閔小棠本從智通學會一點劍術,雖不能飛行自如,也甚了得。

  因為昨日遇見熟人,晚間便來了刺客。

  張氏父女和周家關系,早從子華口中探明,便疑心來人定與張氏父女有關。

  所以緊追不舍,仗著腳程如飛,想追上生擒,辨認面目,問明來因,再行處死。

  偏巧一出小巷,便見敵人停了腳步。

  先后兩人,俱是一般身材打扮,所以他并不知道這人并非先前奸細。

  及至打了半天,各道名姓,竟是聞名已久的好友。

  彼此忙中有錯,忘了提起因何追趕動手之事,自己還以為無心結納了一個好同黨。

  萬不料適才刺客,已經隱秘而去。

  三人卻不知暗中張陽把一幕幕全用留聲留影術錄了下來。

  冷笑一聲,便先行回轉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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