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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集 天下布政會京師(終)

  隨著李修的步入會場,十八部的官員也紛紛亮相。

  別人驚不驚呆的另說,中南三布政可臉色暗淡了許多,合著這位帶路的小哥就是李修李江流啊。哎呦!你可是騙苦了我們呀!

  李修還特意的和他們三位打了個招呼,坐在了高臺中間。

  坐北朝南的大廳,兩面分左右各有坐席,北面單獨一排坐席,是主座。陸鳴在左,副相在右,李修在中間,政務院眾人橫排而坐。

  下面各官也不是按著文武之分坐的位子,而是十八部高官和武將在左,三十二省布政在右依次坐好。

  眾人坐下都看著李修,這新奇的朝會模式,到底是怎么個章程,誰也摸不著頭腦,都等著李修說話。

  陸鳴一敲面前的銅鐘,他先說了話:“老夫陸鳴,忝為政務院院首。自此時起,政務院才好說行政于華夏天下。先給諸君看看新朝的章程,也對我等的政略有個了解。”

  藏在側邊的一隊宮娥,悄然而出,分發給了各位去看。

  陸鳴等著各位都有了,才繼續說道:“咱們是沒了皇上,也不用各位磕頭聽訓,但也得認識一下督帥元首,省的見了面你們還把他當成不相干的人,可就要出笑話嘍!”

  李修站起來拱拱手:“李修李江流,和各位大人見禮。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咱們再見了面,可不要還裝著不認識啊。”

  底下一陣的輕笑,中南三布政正襟危坐,一副絕不是我的模樣。

  李修隨即坐下,示意陸鳴繼續。

  陸鳴正色而言:“前朝的事,我想各位都心知肚明。與其說是督帥顛覆了皇朝,倒不如說是,歷史選擇了這位安西督帥。否則,也不會出現什么父子相殺兄弟相殘的故事來。”

  兩邊的人群都嚴肅起來,這是給新朝正名,也是給他們這些人正名。朝代更迭,必要有個說法給天下聽。以正取逆,還是延續國祚;立朝根基還有新朝政體就等著陸鳴的定論。

  陸鳴深吸一口氣,穩穩的說出了這個理由:“我朝名為華夏,摒棄皇權!從此,我等不是為了一家、一人而做事;是為了國家、民族、百姓而做事。諸君,可有疑義?”

  兩側悄然無聲,陸鳴也靜靜的等著。

  林如海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當先舉手說道:“江寧省無異議!贊同!”

  他這一開頭,北九省紛紛附和,西域西北諸省更是熱鬧,沒一會兒的功夫,贊同者過大半。

  中南三布政彼此對了對眼神,岳州布政學著舉起了手問道:“敢問陸院首,我等施政將如何施為呢?”

  陸鳴暗暗點頭,看來這位岳州布政已經踏上了華夏新朝的大船,問的正是自己要說的話。

  “岳州問得好啊!本朝綱領,第一為百姓生存、第二為百姓溫飽、第三為百姓富庶。李督帥有二十四字涵蓋了此等問題,我且給諸君細說端詳。”

  隨著陸鳴解釋的二十四字立國核心。李修精神無比的緊張,生怕一道紫霄狂雷劈進來,把自己這個抄襲之人滅掉。

  所幸的是,外面倒是隱隱有了雷聲,卻似春雷驚天下,催萬物復蘇一般,放過了惴惴不安的他。

  掏出汗巾來擦了一把冷汗,氣定神閑的看著滿堂的“封建殘余”們,暗自想道:那么些個開歷史倒車稱皇稱王的都不怕,我又怕自何來?誰讓自己來的是紅樓呢,不讓它萬里江山一片紅,怎么對得起這名。

  隨著陸鳴的解釋,各位官員也都明白了過來,為一人改成了為萬人,為一家改成了為國家。這其中的高下立判,尤其是把為生民立命這一條放在了首位,不得不說,新朝的基礎打的甚為牢固。

  岳州布政聽完之后,站起身來高呼:“這才是圣人本意!為官本意!岳州贊同!”

  剩下豫章和鄂州趕緊高呼贊同。中南三省這么一喊,竟然滿堂附和,再無異議之說。

  陸鳴也擦了一把汗,天下定矣!朝綱定矣!民心也可定矣!

  “本朝政務院宣布,華夏立鼎,改年號為華夏元年。諸君攜三十二省國土筑基,定當載入史冊。”

  李修當先鼓掌喊了聲萬歲,打也打了,談也談了,甭管你們還揣著什么心思,我都開足馬力帶著你們開始飆車。

  第一個議題很快拋了出來,分稅制。

  陸鳴詳細解釋了一番后,笑咪咪說了一番話:“分稅不是分治。地有南北西東,民有貧富不均。賺的多如江南三省,多拿一些出來,老夫好貼補一下西北。一個鍋里攪勺子,為的還不是個民富國強。也不是沒個好處,各位也有了些財稅自主,貼補一下下面官吏的荷包,也是諸君的善政啊”

  布政使們笑而不語,這筆帳,他們都算過了幾遍,有賺有賺。

  “中南、華南、西南三個大區各省布政,散會后老夫會和你們一一詳談。其余諸位都是已經簽好了的,我就不在此贅述了。土改、農會、工會、還有商會,可都是算在京察里的內容,不可自誤。來年的大朝會,來的可不止諸君了,政務院會一一核對各項內容完成情況。若真是做不到的話,請君退位讓賢吧。”

  說完了這番話,陸鳴不理下面的議論紛紛,開始介紹三院十八部。

  “我華夏新朝,立三院,鼎立朝綱。三院是政務院、代表院、議政院。”陸鳴說到這,略有停頓,片刻后繼續說道:“本院首也未曾想到過,朝政今后是這樣的走向。諸位需知的是,代表院定政務院人選,政務院定天下行政并官員施政,議政院查缺補漏。而這代表院和議政院,需在明年才可推出。看來,老夫也要兢兢業業,否則也有被辭的風險啊。”

  劉豫州舉手發問:“何謂代表?”

  對面坐席中的秦峰給了他一番解釋:“仿西域的例,蓋天下大眾,德才兼備者可入選代表。一村、一鄉、一縣乃至一省俱都有人選。暫定為三千六百五十位,待以后在酌情增減。而這三千六百五十人,能來京與會的,只有三百六十五人。其余人等為省、縣兩級代表。”

  “那我等呢?可選為代表乎?”

  李修笑了起來:“必然是要入選的,否則,你們怎么施政?不過,要是連這個資格都拿不到的話,怕是也沒臉留在位子上了吧。”

  “何人定奪代表資格?”

  陸鳴說出四個字:“審計考課!”

  量化管理,政績考核自古有之,還是自秦伊始的,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三載可不是三年一考,而是一年一考,積累三年后進京大考定官員去留。

  審計則是在上計的基礎上,又增加了若干內容。

  唐制六典,定下了四善二十七法核定官員,也把三年改為了四年。

  到了宋朝,文官們就把這事玩出了花樣,變成了有升無降,犯了錯的左遷就算了事,以至于蘇軾這樣的官迷都感嘆曰: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川。

  他那一輩子不就是個起起伏伏,東奔西走的命嗎,歷任的地方,竟然超過十個知州,還不算被貶后的小官。

  明朝改成了京察,嚴厲過那么幾年,最后還是被文官們給玩崩了。

  李修其實根本不懂怎么考核官員,他只知道怎么考公務員,因為他考過,沒考過。

  但他能舉一反三,怎么查的酒駕,就怎么考核唄。隨機跨區域考核和抽查考核相結合,再用代表院的投票看結果。

  要是有的官員真能搞定上上下下讓自己順利通過的話,李修反而覺得這是人才。要么抓起來吃牢飯,要么就讓他繼續施政。不是有那么一句話么,自己選出來的,哭著也要等他的任期結束。

  任期是多久呢?

  陸鳴答曰:“五年!”

  百官心內都在算賬,不讓考核肯定不行,怎么應付考核才是自己回去需要好好盤算的事。尤其是代表院,選誰怎么選,并不由自己說了算,那還真得好好謀劃一番。

  陸鳴進行下一項議題,政務院下屬十八部,集體亮相。

  分別是鴻臚寺升一級成為了鴻臚部,統理海外。

  兵部繼續掌管武事,同文官例,要有審計考課。

  禮部一分為三,禮部、教化部、國禮部。

  戶部一分為四,戶部、商部、稅務與海關總署、戶部銀行。

  吏部一分為二,吏部和審計部。

  工部一分為四,工部、農部、交通部和水利部。

  刑部不變。

  都察院升監察部。

  大理寺改司法部。

  各部的尚書紛紛站起身拱手施禮,與大家廝見。其中就包涵著李修,他是兵部尚書。其中奧妙不言而喻。

  相互見禮畢,陸鳴展顏笑了起來,指指這十八位尚書,誘惑著下面的布政使們:“看見沒,做得好了,就頂掉他們的位子。”又指指自己:“替代了老夫,也不是不能的。”

  哄笑聲中,陸鳴示意交通部尚書秦峰準備上菜。

  秦峰卸任了疏勒職位后,本想接手司法部的,可李修苦口婆心,不惜搬出老父親的情面,最終用發展才是硬道理的說辭,把他安置在了交通部的位子上。

  國家水、陸、鐵三項交通都要面臨極大的變革,非才干出眾者不能擔之,而秦峰久在西域,陸、鐵兩項交通都有參與,又有治省和大理寺的履歷,實乃不二人選。

  只見秦峰下了自己的座位,不疾不徐的走上高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布政使們,心里可是把李修和陸鳴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出主意的是你們,壞人卻要我來做,只要他們不傻,必定會爭個頭破血流。爭不上的,指不定要罵我秦峰幾輩的祖宗呢。

  可也不悔,天下運輸和道路兩項大權握在手中,肉眼可見的是金山一般的政績。等著陸老頭去了議政院后,自己也要做做政務院的院首,那才是執掌天下。

  現在嗎,就讓我先給你們畫個大餅吧!

  拱手施禮后,走到高臺之后,輕輕用手一拉,兩側的簾布緩緩分開,一張巨大的華夏堪輿圖,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瞬間百官噤聲,一股自豪感油然而起。那是一個不讓漢唐的國土,誰看了之后,不會有吾輩當保之的想法。

  秦峰叉手說道:“西域自有鐵路起,年運輸量是中原天下總數的七成。凡鐵路經過之處,富民、富商、富官府。本尚書忝為第一任的交通部首,經與政務院協商并獲同意后,決定開中原鐵路,從而連接天下。諸位,請看。”

  他用一根木棒從察里津畫到了京城,再從京城畫到了粵東,放下木棒露著白牙說道:“這是我華夏的陸路絲綢之路,南起粵東的廣州,北至海參崴,東起津門,西至察里津。暫定三個節點,一為豫州商都,聯通隴海經長安西去;一為京城,這個就不解釋了;最后一個嗎...暫時還未有個結論,有三家之地,一時難以定奪。”

  李修和陸鳴相視一笑,端起茶水慢慢的品嘗起來。

  秦峰繼續的下套:“督帥的意思是鄂州的江州,九省通衢又有長江航運,確實是一個理想之地。”

  鄂州布政高高舉手:“臣附議!”

  惹得大伙哈哈一笑,這時候知道稱臣了。

  秦峰噗嗤也笑了出來,搖搖頭繼續說道:“我倒是屬意豫章的九江府,同樣是有長江航運,還能連接閩南,為以后打下基礎。”

  豫章布政一愣,徑直站起身說道:“下官愿搬到九江府去公干,不修好鐵路,不回洪都。”

  鄂州布政瞪了一眼豫章布政:“江州才是正理!你且看看那里才是近路好不好?繞道你們豫章去爬山嗎?”

  “九江可是長江咽喉,再添一條鐵路,整個中南三省就活了。何故如此鼠目寸光?秦尚書,修路的錢,誰出?”

  秦峰說了一家一半:“我從戶部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到哪個省,哪個省來出。還爭嗎?”

  “爭!”

  呼啦啦站起好幾位布政使。

  齊魯布政使剛想說話,劉豫州咳嗽一聲:“我們豫州剛剛遭了災,正需要這等的大工程養活百姓。齊魯還是先處理了那家人再說吧。”

  岳州布政使按下齊魯布政,拉起鄂州布政,朗聲言道:“在下不才,愿拿下渝州與新朝做賀禮。只求一事,這第三個樞紐么,要經鄂州過岳州才行!”

  “我晉省也可修一條路的,冀州布政,你我聯手如何,從井陘古道修一條去大同,我有煤卻運不出來啊!”

  “那你多掏點,我就答應你。”

  李修和陸鳴在臺下輕輕一碰杯,以茶代酒,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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