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劉謹終于死了,雖然還不知道細節,但是唐寅已經斷定這必然是滿朝重臣群起而攻之,最終讓被蒙蔽的圣君幡然醒悟,誅殺了劉賊!
“是張永!”任興緩了口氣說道:“張公公舉告劉謹謀反,陛下原本不信,可最后還是被說服去了劉賊的宅子,然后在劉賊的宅子里面搜出了數百刀槍、甲胄,于是劉賊便被下了詔獄,后來陛下聽聞劉賊家中搜出其所藏的屏扇中有利刃兩柄,這才讓陛下動了殺心,判了劉謹凌遲。”
唐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滿朝文武被劉謹折磨了數年,無數正臣被冤殺下獄,無數官員被迫害,甚至連致仕的都不例外,然而最后扳倒劉謹的竟然不是名教之臣而是太監?
“早有所料,不足為奇。”朱厚煒丟下筆笑道:“幾年前本王便與伯虎兄說過,劉謹如果倒臺如果被誅殺,那么一定只會是宦官出手,本王之所以料定是張永,是因為在皇兄的心目中,就算張永還比不上劉謹卻也差不了太多,想要扳倒劉謹,靠大臣是不行的,因為皇兄骨子里面不喜歡大臣,因此大臣只能作為推手,本王相信,這其中最大的推手就是李東陽,伯虎兄,幾年前本王說的話可還言猶在耳?”
“屬下慚愧,王爺的分析絲絲入木,令屬下心悅誠服。”唐寅確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遙想當初有多不信,那么今日就有多震撼。
要知道三年多前,永王才是十四五歲的少年,然而就是這么個少年,身不在朝堂,而且似乎也對朝堂上的事并沒有那么關心,可偏偏能將今日之事分析的絲絲入扣,仿佛親身體會一樣,當真是細思極恐。
這是對人心的判斷,也說明永王對當今天子和宮闈之事了解到了極點!
甚至唐寅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永王看上去對朝廷漠不關心,可實際上一刻都沒有放松過對朝堂的關注,那么永王為什么要這么做?
四個字,不得而知,和周寧不一樣,唐寅并不覺得永王有謀反的野心,因為沒有任何勝算!
如今的大明就算還算不上國泰民安,可外無強敵,內無大亂,草原瓦剌部小王子雖然擁兵數萬時常寇邊,但還沒有能力對大明的社稷造成威脅,在政通人和的前提下,造反就是自尋死路。
永王年少但極其睿智,他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那么他關注朝廷的動向就毫無意義,而且如果他真要謀反,至少也得勾連籠絡住一大批的朝廷重臣,但是沒有,從來沒有。
這一點唐寅很肯定,因為他是永王府幕僚,幕僚存在的意義就是出謀劃策,永王真要有什么打算,那也沒有任何理由來瞞著他。
想不通的問題再如何去想最后都是徒勞,唐寅也懶得去想更不會去問,在永王府,他只需要做好身為幕僚的本份,在永王問詢的時候,盡力去解答也就是了。
“紅樓夢中人找的如何了?”朱厚煒再次拾起筆來寫劇本,如今已寫到黛玉葬花這個經典橋段。
“回主子的話,奴婢派人去了杭州和金陵等地,如今已為四十七位藝伎贖了身,已經安排在大劇院住下。”
大劇院就修在太湖邊上,離永王衛駐地相隔差不多三里,占地三十余畝,耗費五萬兩白銀修建而成,可容納四千人同時觀演。
可以說不要說是在湖州,就算是杭州那樣的寶地,又或者是金陵那樣的一等脂粉地,還有煙花遍地的京城都沒有任何一處可一次性容納這么多人同時觀演的場所。
朱厚煒相信,一旦大劇院正式營業,當紅樓夢舞臺劇開始上演,一定會轟動整個湖州,進而輻射整個大明。
屆時看到有利可圖的商賈們一定會紛紛效仿,讓各地的大劇院遍地開花。
這也算是朱厚煒為大明的娛樂業甚至是經濟繁榮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銀子這東西只有流通于市場才能算是錢,那些豪門大戶將‘財不露白’當成真理,這并不算錯,因為商人尤其是沒有大背景的豪商在官府的眼里說白了就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所以為了藏富,別說是大戶,就算是尋常的小民都喜歡把銀子甚至銅錢埋在地窖乃至茅廁地下面。
作為一名有雄心有壯志的親王,朱厚煒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就是怎么才能讓這些人心甘情愿的把藏起來的銀子拿出來用,進而為市場注入新鮮血液,促進經濟繁榮。
很顯然,想做到這一點很難,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
在當下,男人的銀子好賺,因為男人喜歡美色,可以為了美色一擲千金,可是能花的起這種錢的男人少的可憐,而且就算花了,這錢也流通不起來,起不了什么作用。
直白點說就是這個世道太缺乏娛樂項目,這是社會的局限性造成的,一時半會沒辦法改變,想要徹底改變,除非能進入泛娛樂時代,朱厚煒鼓搗大劇院其實就是全民娛樂的雛形。
而在后世,最好賺的錢基本來自于女人和孩子,女子是為了所謂的美貌,實際上就是虛榮,為了虛榮,她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前面是座坑,她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往里面跳。
化妝品之所以暴利豈能無因,成本幾毛錢的化妝品能翻上成千成萬倍去賣,買了的還覺得值,這就是商家完美利用女性虛榮心理的最大體現。
至于孩童,后世流行的口號是絕不讓自己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卻不知道喊出這句口號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為了孩子可以不惜血本,商家同樣是抓住這種心理,然后賺的不亦樂乎。
沒辦法,換以前一家子正常都有五六個孩子,廢了一個還可以指望別的,然而從計劃生育開始,家里都是獨苗,只能盡力去培養,卻沒想到養一個孩子的成本甚至比以前五六個還要多的多。
最后直接就是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