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一臉無語的離開鎮壓關大獄,
他可不會真的傻到去找太子換軍功,秦大姐的面都見不到,還想見太子?
再說了,他十分不想再見到那位太子妃。
可是這么大一個軍功壓在手里換不出去,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這就好比拿著一張百萬支票去銀行,結果取不出錢來。
接下來,他拿著甲子牌返回,在城墻上四處尋找白正光的蹤跡,后來,他在一處城墻的垛口下面,找到了席地而睡的白胖子。
蘇御刻意保持距離,以心語傳聲道:
“白大哥,再幫一個忙唄?”
白正光翻了個身,沒好氣的回聲道:“有屁快放。”
蘇御嬉皮笑臉道:“我有個表哥也想從軍,想著白大哥您給走個后門,把我這位表哥,也編入我們這一火,”
白正光不耐煩道:“這個簡單,叫什么名字?我讓軍籍處的造籍入檔即可。”
“他叫展昭。”
“嗯,知道了,別再煩我了,我睡會。”
“行,你睡吧。”
邢昭在大乾江湖,也是鼎鼎大名的一號人物,白胖子肯定聽說過,蘇御懶得多解釋,所以隨便給邢昭換了個名字,這逼格一下就起來了。
這下好了,邢昭可以光明大正的給李大力當小兵了。
大乾中軍大帳,
雖是深夜,但人們并沒有離開,畢竟秦公與慕容一戰百年難遇,牽扯重大,誰都不愿錯過。
這時候,一名身穿玄色軟甲的游弩手小跑著進入帳中,半跪于地,高聲道:
“稟大將軍,風林火山四字游弩手全都撤回來了,損失兩百六十三人。”
進來的這名游弩手,是恒宣的一位弟子,此時恒宣趕忙發問道:
“北夏大軍到底有多少人?”
來人道:“約五十萬至六十萬之間,清一色的精銳鐵騎,南王庭五大王全都來了,屬下們還看到了拓跋王庭的皇輦,想來拓跋女王也來了,敵軍呈扇形推進,屬下們無法隱蔽,只能回撤,如今北夏大軍內部動向,我們已經完全失去線索。”
帳中一時嘩然,
北夏此番南下,據多方打探,共有大軍三百萬,如果大同府北面的是拓跋諾敏的王庭大軍和五大王,那就是說,敵軍主力這次全都集中到大同來了?
“果然不出大將軍所料,”恒宣皺眉看向主位上的秦暉,“拓跋諾敏真的來了,若果真如此,隴右道陳亭,遼東寧牧面對的,應該是西南經略使趙豖的西陲軍,和東南經略使岳思琮的南淮軍,陳寧二人一旦被拖住無法來援,咱們就只能依靠北平府的新軍了,可是北平府那位”
孔淵站出來道:“北平府那邊,我們不應太過寄予期望,北疆軍自稱一軍,調配方面不會有任何問題,若是摻雜進來北平新軍和御林軍,反而會出問題,如今拓跋諾敏的南王庭現身大同府外,基本確立了主攻方向就在咱們這邊,如今咱們的人只探查到了六十萬騎軍,那么攻城部隊在哪?這才是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事情。”
光頭疤臉的霍青的此時也出聲道:“歷年戰事,我們之所以可以頻頻擊退北夏,便在于將其攻城部隊徹底搗毀,如果得不到關于敵軍攻城部隊的情報,我們將會處于絕對下風。”
眾將紛紛議論之時,秦清突然來到大帳中央,沉聲道:
“地圖,”
姚宗道抬手一甩,一幅北夏南線邊境的地圖展開在地,
秦清指著其中的黑水池以北的方位,看向那名風字頭的游弩手道:
“將北夏騎軍的布陣畫出來。”
“是!”
那人來到地圖前,接過炭筆,將刺探到的北夏大軍布陣形勢,在地圖上勾勒了出來,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
此時的帳中,除了秦暉嫡系的甲子營一眾宗師之外,還有他麾下心腹大將和謀士,眾人針對北夏騎軍的布陣,紛紛各抒己見。
秦暉由始自終不發一言。
從來沒有任何交戰經驗的秦清,對北疆形勢卻是了如指掌,這源自于她從小便在秦廣秦暉身邊,耳濡目染聽的多的,其見解往往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只聽她忽然道:“敵軍西北三百二十里,才是北夏的邊境重鎮旌風城,東北四百里,是落日城,眼下敵軍如此深入,補給線如此之長,已然犯了兵家大忌,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恒宣皺眉道:“這一點大家都能看出來,關鍵是眼下敵軍勢大,咱們的游弩手無法探取敵軍后方情報,導致咱們現在像是瞎子一樣,雖然敵我心里都明白,咱們不可能和北夏精銳正面硬碰,但我們得搞清楚,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秦清沉吟片刻后,轉身看向父親秦暉,
“這一點是必須要搞清楚的,無論冒多大的風險,敵軍呈扇形布陣,東西延伸長達二千八百里,騎軍可不是這么布陣的,所以我懷疑,他們這么做,很可能就是為了阻止我們繞到他們后方,不然的話,沒有必要將戰線拉的如此之長,
我建議,甲子營出動六十人,分東西方向,繞過北夏大軍前沿陣地,摸清楚他們背后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青聞言,深吸一口氣道:“這么一繞,可是近兩千里的路程,不但要趕時間,還需應付北夏軍陣中的高手,一旦被發現行蹤,引來敵軍圍剿,必是有死無生之局,雖然風險極大,但是我贊成小姐說的。”
“我也贊成,”烈開向前一步道:“此番兩國交戰,我大同府壓力最大,一招失了先手便是滿盤皆輸的局面,大同府一旦有失,國將危矣,小姐此言,值得冒險。”
“我也贊成!”
“屬下愿往!”
眾人紛紛請纓,望向主位上的秦暉。
事實上,秦清所講,全都與秦暉心中所想不謀而合,要么說父女同心呢?
正因為秦清常常會聆聽爺爺與父親之間探討軍情,時間久了,思路也就跟著一樣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很多父母與子女的說話方式、行為習慣都很相似。
沉默半晌后,只見秦暉緩緩抬手,道:
“東路由風寒帶隊,蕭綸,竇伏威,聶無懼,刑無心,曲柔清,公孫甫,楊夜菱,宇文顯,烈開,姚宗道,單清萍,孔淵,墨軻,霍青”
“西路由項翦帶隊,恒宣,封元春,倪坤,藍解語,卓子離,甘辛妹,夏小荷、張啟圣,米雅,鐘文聘,左棠,呂瓊,徐平安”
“此番北上,仰仗諸位了!”
“屬下領命!”
眾將轟然應諾。
“等等!”秦清忽然道:“前天便有游弩手來報,蘇御以一人之力拖延北夏大軍南下達四個時辰,我舉薦蘇御同去。”
“小姐,你這是什么話?那小子我可看他不順眼,我不愿與他同行。”
“呵呵一個游弩手干這種差事?難道我北疆無人?”
“那小子也就是裝象挺有一手,干這種精細活,還得是我們。”
這些話,任誰都能聽的出,大家這是不愿蘇御去涉險,畢竟此番北上,深入敵軍腹地,危險程度難以估量,就算他們這些人里各個都是第一流的強者,但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否活著回來。
“你們別說了,”秦清斷然道:“蘇御現在是我半個秦家人,沒理由讓他躲清閑,他若是死在前線,我終生為他守節便是。”
說著,秦清朝著秦暉躬身揖手道:“父親,女兒無能,修為低下,不能親上前線為父解憂,便由未來夫君頂替女兒北上,還請父親恩準。”
事實上,蘇御的能耐,隋棠早就在北疆高層宣揚遍了,孔淵又添油加醋不少,何況前日,數不清的軍報傳入大帳,都是關于蘇御在北夏軍陣前反復橫跳的光輝事跡,
所以現在大家都已知道,蘇御不僅僅是擁有仙劍的龍門境大劍修,還是擁有本命字的儒家弟子。
而秦清之所以舉薦蘇御,原因很簡單,她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秦家三代之中,還有雄才。
秦家穩,北疆就穩,蘇御想要服眾,在北疆站住腳,還得拿戰功說話,她心里雖然也擔心蘇御的安危,但對蘇御逃命的本事卻是很有信心。
一直沒有開口的袁淮安袁先生,此時也點頭笑道:
“此子可去。”
秦清聞言大喜,她知道,袁先生點頭,父親多半不會拒絕。
果然,秦暉猶豫片刻后,看向身前的女兒,
“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