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么回事?這些符紙都是擺設嗎?
縣城里十七家藥鋪,為什么單單只敲我一家的門啊?
蘇御欲哭無淚,
“這次絕對不能再給她抓藥了,不然以后會沒完沒了的。”
打定主意后,蘇御轉頭看向秦清,心里直嘀咕:你倒是上啊?杵在這一動不動,你伏地魔啊?
秦清仿佛雕像般縮在石墩后,要不是眼睛時不時會眨一下,還以為她是個假人呢。
天色漸黑,
街道上零散的幾個路人,經過藥鋪前時,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臺階上的少婦,便匆匆趕路。
整整半個時辰,許夫人仍是沒有離開。
蘇御急了,自己這是有家都不敢回了嗎?
這位秦捕頭既然出現在這里,那說明,她是知道許夫人有問題的。
既然如此,為什么這么長的時間,都沒能解決掉這個問題呢?
你們欽天監不是號稱什么降魔衛道,正氣長存嗎?你倒是上啊?
這時候,蘇御耳邊聽到秦清的一句低聲呢喃:“她為什么不撞開門呢?”
蘇御一愣,
突然,遠處“嘭”的一聲。
藥鋪的一塊門板斷成兩截,那位許夫人提著燈籠邁入門檻。
“這才合理啊......”秦清點了點頭。
合理嗎?合理尼瑪啊........
蘇御臉都綠了,真是個烏鴉嘴。
這么看來,自己如果不給對方抓藥的話,還真就打發不走了?
原本還以為隔著一張門板很安全呢,
蘇御不由的慶幸,幸好昨晚及時抓藥給對方,要不然出現眼下這種狀況?怎么解?
“蘇小哥在嗎?妾身又來叨擾你了。”
許夫人在鋪子里的說話聲,遠遠的傳入蘇御耳中。
禮貌,是真有禮貌,嚇人,也是真嚇人。
眼瞧著那位秦捕頭一點動靜都沒有,蘇御猛一咬牙,施展土遁術返回后院。
摸著胸口深吸一口氣,蘇御壓下緊張的情緒,來到鋪子里。
“夫人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真的麻煩你了,”許夫人嫣然一笑,在鋪子里的椅子上坐下,端莊嫻雅。
這次蘇御學乖了,昨晚三副藥你一天就吃完了?
好,今天給你來十副。
他以最快的速度抓好藥,放在柜臺上,示意許夫人自己拿。
這時的他,并沒有施展望氣術,因為他怕看到真正的許夫人后,會讓自己的情緒出現波動。
許夫人修長的玉手伸進繡袋,取出紋銀十兩,放在柜臺,
“真的麻煩蘇小哥了,還打壞了你的門板,不好意思啊,多余的錢,是賠償給你的。”
“沒事沒事,夫人慢走。”
許夫人盈盈一笑,提著燈籠離開。
今晚這樣的近距離接觸,反倒讓蘇御沒有那么害怕了,主要是對方實在是太正常。
當然,除了打壞門板。
這位少婦的一舉一動,處處透露著一股大家閨秀獨有的恬靜淡雅,說話時語調輕盈,不急不慢。
要不是蘇御能看透對方本質,他還是很樂意為這樣一位成熟美少婦服務的。
望著許夫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蘇御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當他回頭看到鋪面外張貼的那四張符紙時,頓時呆住了。
早上剛買的嶄新符紙,此刻已經泛白,原本清晰的黑色符文,也已變得暗淡模糊。
“我明白了,不是符紙失效,許夫人才會來我店里抓藥。”
“而是許夫人的出現,導致了符紙失效.......”
怪不得姓秦的像個縮頭烏龜,敢情是斗不過許夫人啊?
蘇御一臉無奈,人家這是纏上自己了,這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啊?
一想到往后還會經常見到這位許夫人,蘇御一陣頭皮發麻。
收拾好破碎的門板,留著可以當柴燒,蘇御從后院找來一面大小勉強合適的木板,打算先應付一夜。
這時候,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鋪子前。
面容清冷,眉眼如畫,正好奇的打量的蘇御。
看什么?人家撞破門的時候你怎么不來?蘇御心里嘲諷。
“秦捕頭這么晚還在巡邏啊,辛苦了,”蘇御隨口客套了一句。
“不辛苦!”
秦清說話的語調,和她的人一樣清冷,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蘇御懂,臭美、清高加自戀的人,就是這樣的。
眼見蘇御沒再搭理她,秦清微微蹙眉,抬腳邁上臺階,也不打招呼,就這么直接進了鋪子。
目光在鋪子里四處打量。
“剛才有人來過?”
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有沒有?你不知道?
蘇御點頭道:“嗯,是一位夫人來抓藥。”
“噢?你抓給她了?”
“秦捕頭,我這是開藥鋪的,病人來抓藥,難不成我不給抓?”
秦清雙手負后,斜眼瞥向門板,
“你這門板又是怎么回事?”
“門板啊,風吹雨淋的,時間久了也就爛了。”
秦清頓時皺眉,“你覺得這個解釋合理嗎?”
“不合理嗎?”蘇御反問道,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秦清在心里,已經給蘇御下了定義。
“那位夫人來過你這里幾次了?”
“我想想,大概有六次了。”
“每次都是抓完藥就走?”
“是的。”
“她沒有再干別的?”
“秦捕頭覺得,她應該干些什么呢?”
“噢.......我也就是隨口問問,”秦清冷聲道:
“給你提個醒,鋪子先關了,暫時去其他親戚家住一段時間,一個月后再回來。”
蘇御“震驚”道:“秦捕頭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要多問,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說完這句,秦清徑直離開。
還算有點良心啊,知道提醒我出去避避難。
既然衙門里的捕頭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么清河縣,就沒人可以解決了。
靠人不如靠自己,
蘇御覺得,既然秦清篤定一個月后會沒事,那自己想辦法熬過這一個月就好了。
擁有土遁術、隱身術這兩套保命法術,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坐在鋪子里沉思一陣后,蘇御返回柜臺,按照許夫人那張方子,一口氣抓了二十副藥。
他打算在每晚關門前,將五副藥包放在臺階上,讓許夫人自取。
錢不錢的無所謂,只要能將對方打發走就好。
“我真是個小精靈鬼!”
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再和許夫人照面了。
“戌時一更,小心火燭。”
門外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蘇御返回后院,關門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