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相互試探
轉天早上，九點三十分。
銀座。
大抵是長假期的緣故，銀座大街上往來行人里混雜了許多外國面孔，如織來去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動。
若是從天上看，也許會有種看潮來潮去的感受吧？
有點想去看海了。
椎名伊織站在一家西點店落地窗外的遮陽棚戶陰影下，望著天上逐漸帶來熱意的太陽，漫無邊際的想。
“哦、哦加媽西......”
正想著，就見面前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捧著一部單反，有些費勁的試圖跟他用日語溝通。
聽那口帶著些津味兒的日語，椎名估計是個國人，隨口問她：
“放假來旅游？”
女生聽著一口語言切換，明顯愣了一下，驚喜道：
“老鄉？！”
“可不是，你津門的？”
椎名順口就聊上了，他靜岡老家那邊都見不到幾個國人。
“我介二甲普通話都能聽出來？”
“有內味兒。”
“你呢？哪人啊，也來旅游嗎？”
“老家川蜀的，在這邊定居，到現在也挺多年了。”
椎名隨口答著，看了眼她手里的單反：“用幫忙嗎？”
那女生怪阿姨似的笑了下：“本來是只想用單反照幾張......但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可就不裝什么正人女子了！”
“咱合個影。”
也許內蒙的姑娘不會騎馬，但是津門的妹子是真的會講相聲。
在得到椎名同意之后，兩人簡單照了幾張，女孩拍完還給椎名看了幾眼，其中自然是單反照出來的那張效果最好。
——大概能表現出椎名伊織的三成魅力上下。
再高很難用圖片表現，需要選取特定的時間、光線和角度。
告別小插曲，佐野詩乃才不知道從哪個小角落里蹦出來。
手里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兜，手里還握著一根藍莓棒棒冰。
佐野詩乃一雙狹長柔媚的狐貍眼目光炯炯的看著椎名伊織，口中用輕輕的詠嘆調嘆息。
“伊織的床。”
“總是如此繁忙！”
“人來人往”
椎名伊織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如果覺得我是渣男可以直說，詩乃學姐。”
“而且作俳句請遵守五七五原則，被字音不齊沒有季語的小詩編排的話，還請恕我拒絕。”
“誒？”
佐野詩乃笑瞇瞇的，斜著眼看他，用那種小孩子的天真聲調，語氣做作道：
“雖然詩乃醬出門打個工的功夫就能見到好幾個租過你的女人，但是詩乃還是會心甘情愿為你花錢的哦”
“吶，伊織！感不感動？”
“一點都不！”
“那能不能退款？”
“一經受付，概不退款跌撕。”
“這男友的服務簡直糟糕，小心我去你們公司投訴你！”
“詩乃學姐。”椎名伊織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我進了公司之后，經紀人告訴我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
“我聽說過”
佐野詩乃舉起小手，笑瞇瞇道：“租借男友不許和顧客發生十二禁以上的少兒不宜行為！”
“很接近，但不對。”
“那是什么？”
椎名伊織回以同樣燦爛的微笑：“是先付錢，才能開啟付費男友選項。”
“否則，就都算白嫖。”
“連投訴舉報都拒絕受理哦！”
佐野詩乃一聽又要付錢，頓時垮起個小貓批臉，背起小手：“真遺憾啊，椎名君。”
“難得想給你展示一下女友力來的。”
“女性友人A的那種‘女友’嗎？”
椎名伊織調笑她：“詩乃學姐還能解鎖那種神奇的功能？”
“是啊”佐野又咧起一副想算計他的笑容，“不過要達到好感度三級才能解鎖更多模式，椎名君可選擇氪金解鎖哦！每一萬五千円可以給你當一小時的現實女友！”
“另外，什么叫女性友人A啊？一聽就是敗犬角色。”
“要當的話，當然做正牌女友。”
佐野詩乃單手叉著小腰，像是驕傲的白天鵝一樣昂起小腦袋，露出白皙光滑的修長脖頸。
“別這樣！”椎名伊織裝作一副嫌棄她的模樣，“收錢的事先不提，要是你成了我女友，豈不是讓我顯得很被動。”
佐野詩乃則大大方方的擺手：“不會不會，我才是喜歡被動的那個。”
“不，我只是覺得自己看起來會有點像那種熱衷于NTR其他人的黃毛角色，會讓我陷入比較被動的局面——太有損我光明正大的形象。”
“會嗎？黃毛君。”
佐野詩乃一臉狐疑的笑。
兩人并排走在銀座大街上，又因為他們本就是容貌形體出挑的類型，即便在平面模特里也是職業組，一路上自然引來不少目光。
身邊不少人還遠遠的拉長鏡頭拍一張相片。
不過兩人卻是沒太注意周圍，目光都在對方身上。
表面看似風平浪靜的二人，在言下之意里互相試探。
她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椎名伊織和佐野詩乃同時陷入自我懷疑與暗自試探的螺旋。
實際上都是一個問題。
試到最后，還是有系統面板做保障的椎名伊織率先放棄。
他看著面板上進度：0的條目，估計是自己會錯意了。
將朋友之間的情感和玩笑，不小心領會成更深層的意思，這在各類關系里是很常見的現象。
雖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只有主動和被動的饞身子，但是佐野詩乃這種較為特別的情況，應該算是例外。
椎名伊織這么一思量，反倒比佐野詩乃想得開。
畢竟，讓詩乃學姐對幸會長為所欲為，和讓詩乃對他自己為所欲為。
從本質上來說，是兩件方向相反，難度相等的矛盾事件。
能早點放棄任意一邊，都是一件好事。
現在，既然能大致確定之前是他自己想多了，那椎名好歹也能松下半口氣。
“啊，到了！”
佐野詩乃指著前面一家藏在大街巷尾角落里的一個偏僻店面，拽著椎名的袖子把他拉過去。
重新貼上長長美甲的手指，很注意的只拽住了他的袖口。
“這里就是我之前打工的那家空手道培訓館。”
佐野詩乃領著椎名伊織推開店門，一路旋轉著往下走。
“別看外面小，里面還是挺大的。”
“是嗎？”
椎名伊織看了眼佐野詩乃緊繃繃的衣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跟著進去之后，好奇的往里面看。
“喝——”
剛下到地下二層，遠遠就聽到底下傳來的齊聲吐氣響。
在旋轉樓梯盡頭的柜臺前，一個看上去很結實的年輕女人叼著煙卷，臉上貼著一道膠布。
“喲！”
“帶男友來參觀嗎？詩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