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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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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承宗可是坐鎮過遼東的人,自然很清楚,那些驕兵悍將們的厲害。

  別看這些人遇到了建奴人便龜縮在城中,一旦出戰,幾乎都是完敗。

  可是…這些人的手段,卻是讓孫承宗的印象深刻。

  至少窩里斗的本事,還是極強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孫承宗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漸漸的醞釀。

  就不說這些外患了。

  單單京城之內,天下無主,將會發生什么?

  孫承宗繃著臉道:“現如今,內宮的兵馬,都掌握在魏公公手里,除此之外,難以掌握的便是京師諸營,眼下是多事之秋,必須穩住京城的局面才好。”

  黃立極自然不蠢,心知越是這個時候,先亂的肯定是內部,于是道:“也只有靠九千歲了,他手里有勇士營,而且可以隨時出入宮禁,如若不然…只怕京城的局面,穩不住。”

  這是實話,這個時候,誰能出入宮禁,就決定了在這一場巨大的危機面前,化險為夷。

  畢竟…眼下陛下一旦出了事,那么…后宮之中的太妃和張皇后,某種程度而言,她們的決定,是具有極大的權力的。

  “倘若…我是說萬一…萬一陛下當真有不測,孫公,以你之見,誰克繼大統為宜?”

  黃立極說著,目光幽幽地看著孫承宗。

  孫承宗道:“你真想知道?”

  黃立極緊張地看著他,孫承宗的意見很重要,一方面他有巨大的聲望,而且他還是內閣學士,再加上督師遼東的經歷,只怕…在關寧軍中,也頗有聲望。

  一個這樣的人,他任何選擇,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影響。

  在魏忠賢和黃立極看來,當然是皇太子登基為好,雖然長生殿下年紀小,可皇帝年紀大小沒有關系,大不了,他黃立極做張居正,魏忠賢做馮保。

  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本來父死子繼,乃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的局面不同之處就在于,陛下若是當真暴斃,甚至還可能落在了建奴或者是關寧叛軍手里的話,那么國家就到了危難的時刻。

  若是遵從祖例而言,就極有可能像土木堡之變之后的明英宗被俘虜之后,大家一起立明英宗的弟弟登基,為代宗皇帝。

  現在…正好天啟皇帝也有一個弟弟,而此人就在京城里。

  而且這個人,又正好很得‘人心’。

  那么,若是有人提出,國家到了危難之時,宜立長君,那么該怎么應對呢?

  黃立極之所以拿不準孫承宗,是因為孫承宗的性格有些說不清,若是他真想著國家危難之際需要長君呢?

  若是他想做于謙呢?

  因此,黃立極緊張地盯著孫承宗,一絲一毫也不肯放松。

  孫承宗卻在此時笑了笑,淡淡道:“這個嘛,不告訴你。”

  黃立極:“…”

  孫承宗轉而道:“眼下陛下生死未卜,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若陛下化險為夷,一切便可無患!”

  黃立極只好沉默。

  相比于孫承宗的冷靜,黃立極是沒有這樣底氣的。

  孫承宗的名聲決定了,無論是由長生殿下登基,還是信王朱由檢克繼大統,他的情況都不會糟糕。

  而作為大名鼎鼎的閹黨,黃立極可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

  又過了一日,遼東那邊,傳來了緊急的奏報。

  建奴人聽聞皇帝在寧遠,已率精兵,星夜奔襲寧遠。

  這消息一出,朝中又是嘩然。

  魏忠賢表現得一點都不淡定。

  任何時候,魏忠賢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畢竟他比誰都清楚,他的一切都是天啟皇帝給的,天啟皇帝若是有什么不測,那么…他就什么都完了。

  除了布置防務,以防不測之外。

  魏忠賢現在手忙腳亂的,便是成日與客氏在后宮一面讓人好生看著長生殿下,一面想辦法和宮中的太妃以及張皇后交涉。

  他和張皇后的關系并不好,彼此的關系十分僵硬。

  這是因為客氏一度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夠問鼎后宮,將張皇后取而代之。

  可現在一時之間,想要維系關系,卻有些難為了。

  而張皇后那邊,卻十分沉得住氣,她對外什么都沒有表示,只是說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她的曖昧態度,其實某種程度上,也讓許多人變得不安分起來。

  很顯然…一次權力的真空,永遠都不會缺乏投機者。

  就在一日之后的清早。

  薄霧繚繞。

  街上已有行人行跡匆匆,一群讀書人,頭戴著綸巾,穿著儒衫,招搖過市。

  當然,一群讀書人罷了,不會有人刻意去關注。

  可當他們抵達了信王府外頭,卻一下子,讓路人們突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上去…要出事了。

  住在京城的人,和其他州府的人不一樣。

  因為在天子腳下,從小耳濡目染,熟知各種朝堂中的內幕,雖然這些內幕,不過是霧里看花,可京城的人,卻極具敏感性。

  于是,許多人忍不住駐足。

  而這時,這為首的讀書人便跪在了信王府的外頭。

  緊接著,其他的讀書人也紛紛地拜倒。

  王府之內的宦官嚇了一跳,連忙出來道:“敢問諸生來此,所為何事?”

  在大明,讀書人是惹不得的,哪怕是王府的太監,也需對他們好好地應對。

  這為首的讀書人道:“鄙人王歡。”

  一聽王歡,這太監似乎略有耳聞。

  這好像是一個大儒,學問很精深,在京城之中很有名望,聽說還組織了一個學社,和東林書院不清不楚,當然,是無錫的東林書院。

  聽聞此人,曾是東林大儒的某個弟子,現如今,也已成了名滿京城的人物。

  這太監更是小心起來,于是擠出笑容道:“王先生跪在此,是有什么冤屈嗎?”

  “國家危難之秋,怎可為了個人的冤屈而來拜謁信王殿下。”王歡振振有詞地道。

  這太監聽罷,肅然起敬的樣子,便又問:“那么…卻是為何呢?”

  王歡道:“陛下生死未卜,外有流寇和建奴虎視眈眈,內有驕兵悍將心懷不臣之念,京城上下,人心浮動,社稷已經岌岌可危了。時至今日,理應有賢明的長君出來,代為執掌政事,效仿英宗先例。端王殿下,體貌大臣,禮賢下士,節用愛人,飽讀詩書,在此時此刻,難道還可以閉門不出,做富貴閑人嗎?懇請端王殿下,立即入宮,先行謁見太妃與皇后娘娘,與太妃、皇后娘娘共商國事,再召內閣諸學士,議定國策,以安天下。”

  這太監聽的心兒砰砰作響,這些話,在平日里說出來,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現在時局并不明朗,就出現這種事…未必就對信王殿下有利。

  可眼下,圍觀的人卻是已經越來越多了。

  這數十個讀書人長跪于此,太過引人注目,于是宦官忙道:“此事,咱會轉達,就請你們回去讀書吧。”

  王歡微笑,慨然道:“殿下不答應,學生人等,便不起來。”

  太監無語,此時也不能動強,只好點點頭,便又匆匆回了信王府。

  大殿之中,朱由檢正背著手,神色焦躁地來回踱步著。

  外頭的事,他其實已知道了,此時他憂心忡忡,顯得有些舉棋不定。

  沒多久,便見那太監回來了,朱由檢不禁率先道:“王伴伴,來者是誰?”

  這太監叫王承恩,王承恩瞥了這憂慮重重的朱由檢一眼,隨即道:“殿下,是一群讀書人,為首之人叫王歡。”

  “王歡?”朱由檢一愣,隨即肅然起敬起來,忍不住道:“可是松江府的那位王先生?”

  “正是他。”

  朱由檢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道:“他這樣做是好意,現在是多事之秋,國家卻被一群跳梁小丑所把持,而孤的那皇兄…”

  王承恩謹慎地打斷了朱由檢接下來的話,道:“陛下…請慎言,提防隔墻有耳。”

  朱由檢隨即便道:“那張靜一,真可謂罪無可赦,若非是他誤導了皇兄,何至皇兄有今日呢?若此子還活著,他日孤必殺此人。”

  自家皇兄不能說,罵一罵張靜一還是可以的。

  朱由檢面上露出了兇光,隨即又溫和起來:“怎么辦,孤現在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王承恩平靜地看著朱由檢,他能感受到,信王殿下內心深處,早有了執掌大政的心思。這一次的機會,對信王殿下而言,可謂是機不可失。

  可是…王承恩卻道:“殿下,此時萬萬不可輕動,如今廠衛還把持在魏忠賢的手里,勇士營又對魏忠賢忠心耿耿,此時輕動,一旦有失,則悔之不及。”

  朱由檢不禁冷笑:“土木堡之變后,王振的黨羽,也把持著大權,可又如何呢,人心在孤,他敢逆流而動,到時必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

  朱由檢卻又道:“不過,王伴伴說的也沒錯,這個時候,還是格外謹慎一些的好,外頭的那位王先生,暫時還是不要回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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