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請校長行個方便,我要裝起來了
對于周寬敏銳的迅速反應，林國福并不意外。
從過去幾個月來的認識、熟悉過程中，林國福對周寬還是有了解的。
這種可能哪怕跟張萍說都需要拆開來仔細的事情，跟周寬只需要提個引子。
總之，林國福打跟周寬產生初步溝通后，就對這個小年輕很滿意，這種滿意隨認識深入愈來愈高。
起初還就差拜把子了。
不過現在，林國福反而對周寬有一點不滿意：終于還是對他家的大好白菜下手了。
一下就看起來不那么順眼了！
這小兔崽子一點都不講道德，我想拜把子，你踏馬居然還是想拱我家的白菜？！
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家這顆種了18年的白菜明顯要白給啊。
腦子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林國福再次乜了眼周寬，面色緩和：“具體說說你想過的大環境，有如何依托大環境在個人層面體現主動？”
說完，林國福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復又抬眼望向周寬。
周寬稍作整理：“我先從大方向上說起；
16、17大都有重點提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相關配套政策層出不窮，可以預期未來十年從上到下都會有一個模塊是圍繞著脫貧事務的；
白華現在依然是省級貧困縣；
無論在哪都能經常聽到一句話，再窮不能窮教育；
綜上，在這種大環境下，白華夢便可以通過科技方式來幫助白華這個地方大學之前全部教育階段的素養提升，降低知識獲取難度、獲取門檻、以及豐富知識獲取方式；
在整體脫貧的大環境下，主動在教育行業貢獻一點微薄之力。”
“當然，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有自己的私心在，希望白華那樣普通丘陵山區遍地的窮地方能多走出來一些人進入名校學習，出人頭地，這樣…”
略頓，周寬嘴角輕輕上揚：“將來萬一我不小心周千億了，也不至于讓大家把焦點都放在我身上，對吧。”
不等林國福、林若漪他們開口，周寬又說：“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在老家有個好名聲；希望黃校長有新的發展，畢竟他一個中年男人很不容易才重新鼓起勇氣追求夢想。”
林國福：“…”
奪筍吶！
他終于發現了周寬與之前的很大不同。
10號晚上，林國福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周寬已經表現出要拱自家白菜上面。
今天一開始也是這樣，畢竟林國福首先是一個父親。
現在，林國福終于感覺到了周寬再無之前那種莫名其妙的‘慫’、‘瞻前顧后’、‘畏懼’心理，整個人明顯朝氣了許多，也談笑自如得很。
林國福當然清楚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向好變化，樂見其成是當然的，不過…
他余光瞟了眼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的林若漪，又看看對面坐著的周·一億·寬。
末了，林國福開口說道：“思路沒問題，分析也是對的，未來十年一定有一塊重點工作是脫貧，脫貧也一定離不開對當地教育環境的改善…”
充分肯定了周寬對大方向事務的分析，也說了說自己坐在現在位置上能看到的一些東西。
略頓，林國福話鋒一轉，神態也認真了許多：“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強調幾句。”
“首先還是那句話，不要著急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白華夢不要著急走那個什么互聯網發展思路，最起碼要在白華整個基礎教育中生根。”
“其次，要拓寬白華夢對教學、學習輔導等等方面的適配能力。”
“最后，無論是草臺還是鴻鵠，背后都有你提過一句的‘譚氏’在幫你，的確可以讓你在商業經營上更輕松，但你自己本身并沒有同等的人脈、資源、底蘊；
白華夢這個切入點就很好，我相信你聽得懂我的意思。”
最后，林國福加重語氣，強調道：“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可靠的。”
周寬一一點頭，誠摯的道謝：“多謝林叔指點。”
這些不是說周寬完全不懂，要不然也不至于有白華夢的一部分發展規劃這么能融入‘公共善意’這個概念體系。
但他現在肯定沒有林國福看得那么透徹。
畢竟林國福浮浮沉沉這么多年，別的不說，對相關方面行為模式還是了解的。
至于周寬對大方向的分析，還是繞回了原路：信息差。
他很清楚的知道未來十年上層有一大部分精力放在脫貧攻堅上，在大環境下體現個人主動本就是很不錯的選擇。
反正，總而言之，林國福這‘叔叔’屬實不錯。
說起來慢，實際上三幾句話就聊完了正事，林國福低垂眼簾，開始重新擺棋：“再來一盤。”
周寬應了聲。
依然是邊下邊聊天，不過這次落在林若漪耳朵里就全是閑聊了。
但又不是很聽得懂。
她唯一能看懂的是，這一盤周寬攻擊性很強，有一種殺瘋了的意思，自家父親林國福同志有些疲于應對。
最終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林國福同志輸得有點難看。
林國福忍不住哼了一聲：“哼，你小子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是林叔你先過分的。”周寬笑瞇瞇的附和。
林國福深看了周寬兩眼：“趕緊走趕緊走，看見你就煩！”
末了又說：“馬上元旦了，到時候再過來吃飯！”
周寬還能說什么，只能一一應下。
現在‘林叔’心里顯然是極其不平衡的，不能給太刺激他。
可憐他周寬周一億，都被‘勒令’半個月不能再來老林家蹭飯了。
連帶著憨憨林若漪也跟著‘遭殃’。
憨憨可不是周寬，她可會表示不滿了，鼓著嘴哼哼的朝林國福丟小眼神。
林國福只能是越看越氣！
最后還是張萍趕緊打圓場：“若漪啊，你們又是騎車過來的，還是早點回學校吧。”
林若漪抿了下嘴，應了下來：“哦。”
張萍把兩人送到樓下。
又給林若漪整理了外套的衣領，嘴上說：“小寬，我們家若漪還是要麻煩你多照顧照顧，她比你小，有時候還請讓一讓她，就當是給張姨個面子。”
“張姨，您多慮了，我會照顧好小林的。”周寬趕忙認真道。
林若漪很快點火載著周寬走人。
目送小摩托車越行越遠，張萍目光溫柔了許多：“這倆孩子…真不錯。”
周四，白華夢的‘模擬學習游戲’1.0版正式遠程進入茂名下轄區域一所普通高中免費試用。
這所高中在茂名排名十分靠后，相應教學條件很不理想，但還是能支持班級為單位的多媒體教學。
在白露的父親出面協調下，相應事情落實得很快。
白華夢也沒什么要求，只要有一個班象征性試用都行。
軟件輔助教學的效果從大方向來說，是看得見的，尤其是理科方面。
要知道白華夢的開發團隊很是重點優化了化學科目的實驗體現，特別在軟件開發過程中與現在在行業內很火熱的虛擬化技術相結合。
要不然周寬也不會放出去。
顯然，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連白華夢內部都只有周寬跟林若漪知道。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模擬學習游戲’1.0已經正式進入了學校。
連續兩天，白華夢按照順序在茂名搞定了兩家高中，然后在距離羊城不算太遠的云浮也搞定了兩個高中的軟件試用。
一方面是免費的東西，只希望稍微試用試用，反不反饋都無所謂；
另一方面白露的父親白偉志，省教育廳的副處長出面幫忙牽了根小線，事情當然就簡單得很。
在搞定了定點對廣東不富裕地市教學輔助軟件準入后，周寬這才開始按順序忙白華夢的真·正事。
林國福強調了一下，順序不能亂。
所以周寬就讓這些事情通過白紙黑字的合同按順序發生。
18號，周五，下午四點多，周寬找到黃維鳴的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個還有一點稚嫩的女聲：“喂，是周寬學長吧，我是黃心穎，我爸爸手機落辦公室了。”
又說：“我現在就去找他。”
黃心穎是黃維鳴的女兒，周寬沒見過，但不是第一次通話。
早在9月初周寬告知黃維鳴市面上沒找到合適的教學輔助軟件時，黃維鳴就拉著他的女兒跟周寬請教了兩句。
周寬也坦誠、認真的分享了他自己的學習方法，當中有一些對現在這個時代比較新穎的東西…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周寬連忙道：“你別太著急，沒有那么迫切。”
“哦，沒事的啊，我熟路。”黃心穎趕緊說，“對了，謝謝周寬學長，我用了一些你的學習方法，很有效，成績提高了不少。”
“有用就好。”周寬笑笑，好奇問了句：“你是在二中上學嗎？”
“不，我在一中。”黃心穎回答。
周寬：“…”
他腦子里面忽然跳出來個念頭：這萬一要是黃心穎明年高考考上清北了，那該怎么算？
黃心穎不是二中的，但她是二中校長的女兒。
一想到這里，周寬心里也很想吐槽：老黃這是怎么想的，對自己帶領的二中就這么沒信心，居然讓自己女兒去一中上學？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有道理，誰家家長都希望自家子女上學的條件盡可能好一些。
白華一中雖然一直沒出清北生，但在整體學習成績、學習大環境上都是力壓二中一頭，可跟市一中、三中掰掰腕子。
剛一開始黃心穎一點不露怯，多講了兩句她就有點撓頭的意思了，周寬自然就只是附和的笑笑了。
很快，電話那頭傳出來些騷動的聲音。
似乎是黃心穎把電話交給了黃維鳴，提了句是周寬的電話。
然后，黃維鳴的聲音就從聽筒中傳了出來：“小周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
“校長好。”周寬笑瞇瞇的打了招呼，“現在有空講兩句不？”
黃維鳴很快道：“當然。”
不大會功夫，聽筒里面的一些騷亂便消失了。
然后就是黃維鳴好整以暇的聲音：“說吧，什么事情。”
“一點小事，想請校長行個方便。”周寬故意吊著胃口。
黃維鳴：“你小子真是欠揍，趕緊，有話快說！”
周寬這才似模似樣的清清嗓子，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說：“是這樣的，前幾個月在羊城這邊新成立了個小公司，主要業務是軟件開發；
這不是聽校長對二中的教學質量很是焦慮，身為二中出來的學生，我也是很著急啊；
所以順便就收購了之前我們都用過的那幾個軟件的版權和開發團隊，現在整合開發出了一套新的軟件，覆蓋了高中9門功課；
還請校長行個方便，能讓這個軟件進入二中試用試用。”
那邊廂黃維鳴咂咂嘴：“嘖嘖，還得是你啊！”
他是真的很感慨。
這踏馬到底是哪門子學生，逮著空了，要不就是給他一個咸魚半生的中年男人注入夢想，要不就是一上來就跟他一個苦逼的中年男人裝逼？
這誰頂得住！
說得真是輕巧，啊，順便把軟件收購了，啊，就順便開發出來了新軟件…
黃維鳴有意慢條斯理的說：“小周你畢竟是我們二中走出去的優秀學生，只是一點小事情嘛，怎么也得給你一點面子。”
“行，把軟件發給我吧。”
最后這句話才暴露了那么一點點真情實感。
對黃維鳴反過來裝逼的姿態，周寬并不意外，只是笑著說：“多謝校長！”
互相裝逼過后，黃維鳴語氣認真了點：“你開發這個軟件不容易吧，別因為我當初一句話，你就…”
“校長多慮了，只是收購軟件花了一些錢，開發投入不太高。”周寬笑著打斷，“也是我忘了告訴校長一點新發生的小事情了。”
“前兩天做了點小買賣，現在勉強算是有點小錢了，幾百萬的投入問題不大。”
聽得黃維鳴嚯了一嗓子：“聽你這口氣，不是一般二般的樣子了啊？”
“不多，個把億吧。”周寬一臉的風輕云淡。
黃維鳴差點失聲，不過起初的驚訝過后也很快表示了理解：“感覺發生在你身上也不怎么奇怪。”
周寬笑笑，直接轉回了話題：“校長，軟件使用上有任何問題，讓二中的各位老師直接通過線上郵件反饋，會有專人立即處理，畢竟新成立的這家公司就叫白華夢，而且還依托了部分中大資源，單以對教學的輔助來說，不會差的。”
“不會浪費你的一片心血。”黃維鳴只是認真道。
周寬笑了：“那就提前祝二中明年高考創造輝煌。”
“行，就不多說了，放假回家了來二中坐坐。”黃維鳴誠意邀請。
這一天起，‘模擬學習游戲’1.0版正式開始履行它從被周寬收購開始就必須要去匹配的宿命。
白華夢正式落地。
一切正式步入正軌。
為了白華夢落地，又算是奔波了一個星期的周寬、林若漪也終于可以松快下來。
于是，在周寬結束通話的下一秒，周寬和林若漪分別望向了對方，視線直接交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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