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漠沒多做解釋,正欲提氣運行輕功,身形卻產生了片刻的停滯。
這時候的蘇漠才發現,她體內的渾厚內力,已經蕩然無存!
程諾以前叮囑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
“漠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貿然吃這個藥;就算要吃也千萬別過量、最多三顆,若是過量,
后果不堪設想!”
而她方才迷糊之間,少說也吞了有四到五顆。
已經超過了程諾叮囑的數目,那么眼下內力突然的消失,就是她所要付出的代價么?
婁蒼這邊、見蘇漠明明神色匆匆,欲使用輕功離去,結果卻又突然停頓了下來。
眸光微閃,
面上略現不解之色。
“怎么了?”
聽到婁蒼的詢問,蘇漠自如的回首看了他一眼,見他面上滿是不解。
立即收斂起,自己微亂的心神,鎮定開口:“其他人在哪?”
“就藏在前面的林子里,大家一直在等著你的信號。”
短短的一句話,蘇漠便明白蕭欒,可能并沒有沒有查看她留下的信件。
因為按照蘇漠的原計劃,她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
而婁蒼等人、則是蘇漠提前安排好,助蕭欒清理盛京城里那些不易察覺障礙的清道夫。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蕭欒選擇于她一兩寬,因此并不接受她的事先安排。
眼下無論是那一種原因,對于蘇漠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改變了自己先遠走高飛的決定,要親自入局參與這場叛亂。
她掩飾著自己內力已失的事實,對婁蒼下達了一道指令。
“召集其他人,跟我一起進入盛京。”
“是。”
婁蒼答應的十分爽快,但在答完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見婁蒼面上突然露出遲疑之色。
蘇漠眉梢一挑“怎么?出什么事了?”
婁蒼扯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隨后緩緩開口“我昨夜潛進盛京,把當朝太子給綁了。”
婁蒼說這話時,聲音很輕。
因為綁蕭宣的這個舉動是他臨時起的意,并未蘇漠事先交代好的。
從各種層面來講都有點逾矩之嫌。
因此在話說完之后,
婁蒼微微聳了一下肩似乎在靜等著蘇漠問責。
誰知、在氣氛沉默了兩息后。
蘇漠伸手拍了拍婁蒼的肩,夸了一句:“干的不錯。”
太子日前就生了取蕭玉海而代之的野心;婁蒼此番事先將他控制住,如此也可避免他趁亂得利。
得了蘇漠的夸獎,婁蒼微瞌的雙眸,緩緩睜開了一只。
他瞧著蘇漠面上贊許的情緒不似再作偽,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氣。
他也是憑直覺、覺得這個太子不綁,始終是個禍患,這才做下此舉。
因為不是蘇漠事先吩咐下的事兒,他才在坦白時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樣。
婁蒼正在心里肯定自己做了一件明智的事兒,便聽到蘇漠又說“如果你將蕭煜也一起綁來了,就更好了。”
蘇漠話音一落,婁蒼的嘴角微微一僵,那么模樣瞧上去有些微妙。
蘇漠見罷、輕嗯了一聲。
“試過了,但是最后給他逃了。”說完之后,婁蒼有片刻的尷尬。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盡量肅清、蘇漠造反路上的絆腳石。
因此他才會提前偷偷綁走蕭宣。
只是在輪到這個蕭煜時,婁蒼發現蕭煜比他想象的更滑溜;他一個不留神竟讓那蕭煜從他手下逃掉了,為此婁蒼也是懊惱一夜。
捕捉道‘逃了’二字,蘇漠的眸中閃過一抹微訝。
蕭煜居然能從婁蒼的手下逃掉?
見蘇漠似乎不信,婁蒼硬著頭皮輕點了一下頭,
肯定了自己前面的說辭。
確實逃了!
蘇漠見罷并未多想,
只是輕笑一聲似在自嘲。
“以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婁蒼連忙低頭略帶懊惱的回了一句“是我大意了。”
蘇漠擺了擺手,并不在意。
“無妨,再抓回來便是。”
“有道理。”尷尬懊惱不復,婁蒼瞬間被燃起了熊熊斗志。
盛京城,皇宮,承恩殿。
蘇易和程遠父子攻進承恩殿時,瞧著眼前的光景也是微微一愣。
此時的蕭玉海,十分狼狽的被幾個小太監摁在龍椅上動彈不得。
許是他先前做過激烈的掙扎,此時的蕭玉海衣冠不整,毫無以往的帝王威儀。
見蘇易和程遠父子攻了進來,小氏子在身側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起了身。
對著蘇易和程遠父子,微微躬身,恭敬的叫了一聲:“蘇大人,程大人,程少將軍。”
蘇易與程遠父子,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小氏子此禮。
小氏子禮畢,回收使了一個眼色,那些按著蕭玉海的小太監立即松了手,紛紛后退了一步。
蕭玉海獲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
并不是著實去整理自己衣冠,恢復自己以往的威儀。
而是直接抬手賞了、方才摁住他不放的幾個太監一人一耳光,清脆的把掌聲在承恩殿回蕩。
那些小太監被打后,沒有一人吱聲;皆是沉默的捂著自己被打的半邊臉頰,緩緩退到了一旁。
方才那般冒犯了龍體,沒死已是萬幸;眼下不過是挨記耳光,他們自然受的住。
小氏子見蕭玉海此時帝王形象不復,還活像個瘋子。
低眉順眼的道了一句“皇上,奴才伺候您整理衣冠。”
說罷也不等蕭玉海的回應,便立即上前準備為蕭玉海整理他凌亂的衣襟與發冠。
結果卻被蕭玉海粗暴的一把甩開。
“少在朕面前惺惺作態。”
蕭玉海此舉未留余力,小氏子被他觸碰的手腕瞬間變的通紅,隱隱還有錯位之嫌。
蕭玉海可不管這些,在訓斥完小氏子后,目光轉向了蘇易和程遠父子。
他伸出手瘋瘋癲癲的指著蘇易。
“你現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這么多年了,你終于把朕從皇位上拉了下來。”
面對蕭玉海的咄咄質問,蘇易并沒有開口而是神色淡漠的瞧著他。
蘇易一直都知道。
自己的存在,于蕭玉海來說一根如鯁在喉的刺,咽不下也拔不掉。
所以這么多年,他盡量做一個不要名利,只為國盡忠的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