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這才緩緩說出實情。
“她走了。”
蘇漠臨行前特意告知他說自己這未婚夫君是個急性子。
依著鳳羽對蕭欒的印象,本還有些存疑。
眼下親眼見后…
蘇漠誠不欺他。
鳳羽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讓極力克制著的蕭欒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雖然當他松手將蘇漠交付給司無邪時便已經有了預料。
但當他實際聽到這個消息時,仍然覺得氣憤。
不過違背她的意愿,送走了她一次。
之后她的每一次離開,都悄無聲息。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指甲嵌進掌心溢出絲絲血跡,他卻渾然感覺不到疼;因為肉體上的疼,比不上心中的十分之一。
蘇漠的每次不告而別,都顯得他特別的無關緊要,就好像隨時會將他丟棄一般。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舍不得怪蘇漠半分。
只是在心底暗暗發誓,
等到再見蘇漠,他一定要為蘇漠套上繩子將她狠狠困在自己身邊,讓她再也不能離開自己視線半步!!!
與此同時,
躺在司無邪寬闊豪華馬車里瞌睡的蘇漠,似有所感的打了個噴嚏。
此番動靜太大,不小心扯動了她肩上的傷,疼她的直呲牙。
司無邪因為睡不著,眼下正在看一本雜書,聽到蘇漠這邊的動靜后,轉眸看了過去:“這是老天爺都看不慣你這作的樣,在懲罰你啊!”
司無邪的話里有話,暗喻蘇漠對蕭欒利用的太徹底;什么都不與人商量便將人推上風口浪尖。
蘇漠聽的分明,卻也只是抬手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
儼然一副我聽不懂你說什么的模樣。
心中則在合計著:蕭欒此時應該已經知曉她離開盛京一事了吧?也不知鳳羽有沒有將她留下的話帶到。
驛站內,鳳羽看蕭欒身上裹挾的戾氣越來越重。
不由的暗自咂了咂舌,隨即才道出蘇漠臨行前特意留下的話。
“蘇家大小姐,托本殿轉告你,給你留了書信,你記得去取。”
蕭欒聽后神色一稟,緊握的拳頭立松“信在哪里?”
沒有不告而別!
得到這個消息的蕭欒,心頭立即陰轉晴,甚至還涌現了幾許欣喜。
“這個...蘇小姐沒細說,
看來需要九皇子你自行去揭開這個謎底。”
鳳羽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誰知蕭欒卻沒頭沒尾的道了一句“多謝!”像是已經猜到了蘇漠放信件的位置。
“客氣。”
與鳳羽短暫寒暄完,蕭欒不再多留立即轉身離去。
望著匆匆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想到他被蘇漠無情拋下一事,鳳羽稍微有點同情蕭欒。
但細究根底后,他又稍微能理解一下這么做的蘇漠;兩人之間隔著一層尷尬的身份,要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呆在蕭欒身邊。
豪華馬車內,蘇漠自那個噴嚏后便睡意全無。
閑來無事的她,打開窗軒抬頭瞧去。
穹空之上星稀月隱,暗淡無光。
瞧得時間久了,心情也受到了影響變得有些沉重;在心情變得更差之前,蘇漠索性將窗軒放了下來。
這時,一直看書沉默不語的司無邪,合上了手中的書。
她看向蘇漠,言簡意賅“聊聊?”
“聊什么?”蘇漠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司無邪略微思索后“隨便聊聊,或者你有什么想問本宮的也可趁此問上一問。”
她與蘇漠相識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幾日。
這幾日她們都是懷著互相利用的心思,跟彼此做著各取所需的交易。
雖然這樣下去也沒什么不好。
可在接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們都要朝夕相對。
所以還是要稍微改變一下兩人間的相處才行。
眼下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她們又剛好都沒有睡意,正是認真聊聊的好時候。
司無邪的話都說到璃這個份上。
蘇漠再這么一直漫不經心,就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于是乎。
她理了理衣襟,坐直身子,準備和司無邪好好聊聊。
“聽起來你現在心情還不錯。”
就是這個開口的第一句話有些稍許的尷尬。
而司無邪卻回的十分認真“尚可。”
蘇漠瞧了司無邪一眼,只見此時的司無邪已經斂下了身上的所有鋒芒,她的心中有了計較。
開口之前,蘇漠裝模裝樣的咳了兩聲“你...成親了么?”
這個問題一出,蘇漠自己先沉默了;她的心中涌現出無數懊惱。
她原本是想問問司無邪胞弟的情況,但轉念一想這事兒在贏朝都是秘密,緣何要告知她一個外人。
于是乎便生硬轉移了話題,誰曾想竟脫口而出問到璃成親上。
自己今夜怕是血流多了,腦子有些跟不上了。
世人皆知鳳羽是司無邪的駙馬,她問這樣的問題意義在哪?
可是這話頭起了之后,有件事兒她又十分好奇。
這鳳羽到贏朝少說也有五年光景;怎么從未聽聞司無邪曾誕下過子嗣?
想到這里,蘇漠上下打量的司無邪一番,面色紅潤,身姿曼妙,神采奕奕,問題不像是出在她身上的。
若不是司無邪的問題,難道是鳳羽不行?
驛站里,剛躺下準備入睡的鳳羽,耳朵莫名其妙的有些發癢。
他好看的眉輕皺了一瞬,隨即想起一句老話:耳朵癢是有人在心里念叨。
莫不是他不在身邊,無邪有些不習慣?
若真是如此,他明日可得早早去追趕。
思及此,他輕皺的眉悄悄舒展,在愉悅的情緒中安然睡去。
司無邪原本以為蘇漠會趁機問一些,她到底要幫自己做些什么事兒之類。
沒曾想開口問的卻是她的終身大事,這讓司無邪不由得一愣。
說起來,鳳羽離開天星已經快六年了。
當初她經過多方考量之后,許下了那個邀他做駙馬的諾言。
可等真正回到贏朝之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沒再提及。
結果一晃便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了。
這些年,鳳羽一直擔著她的駙馬的空頭銜。
卻事無巨細的長伴她左右,為她出謀劃策,與她各司其職唱紅白臉,彼此之間可謂是十分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