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若不是自己多方誘惑,蕭欒本是能守住底線的。
可是醒來之后他卻對此閉口不提;沒有推卸責任甚至還沒臉沒皮的跟她要名分。
蘇漠若說自己內心毫無波動,那肯定是假的;只是荒唐之后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
若是她一口應下,那個真相一揭開,這樁婚事恐會成為一樁遺憾。
若是她不應,蕭欒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而她還沒準備好跟他坦白一切。
看出了蘇漠似有什么難言之隱,蕭欒主動為自己找了臺階下。
“是我操之過急了,眼下你蘇家危機未解;我卻在這與你談婚論嫁,確實不合時宜。”
蘇漠聽后,不由的心頭一緊,愧疚橫生。
之后蘇漠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蕭欒,待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瞧著蘇漠眼底漫過的凝重,蕭欒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正色應了下來。
“好。”
蕭欒有預感,接下來的事兒恐怕跟蘇漠昨日的異常有關。
收起自己的悲傷春秋,蘇漠談及她爹被陷害下毒一事。
“昨夜我好像迷迷糊糊聽到你說及了爹爹?爹爹的事兒你這邊探查的如何了?”
昨夜蕭欒說他已經查明了一切時,蘇漠當時心中想著別事兒便錯過了追問的機會。
思及此處,她不禁想起自己離開天牢前,母親在她耳邊說的話,眸色又是不由的一沉。
“已然查清,另外還有一件你或許事先已經預料到了,但是你聽了應該還是能開懷一些。”
關于蘇易之事,蕭欒昨夜便要與蘇漠商議的。
不曾想,后面會出那樣的意外。
眼下蘇漠主動提及,他自是沒有遮掩的道理。
瞧著蕭欒面上的情緒,蘇漠來了幾分情緒。
“說來聽聽?”
“金漕昨夜在倌樓將自己給玩廢了;這事兒今兒一早便傳遍了盛京城,金家這次算是丟盡了臉面。”
雖然早有預料,蘇漠的唇角還是染上了幾許笑意。
“確實是個能讓人開懷的消息。”
金昭下手倒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狠;只怕金漕會迷上那大煙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畢竟金昭的其他的堂兄弟,在金漕的打壓下不是早已磨平了棱角,便是被砍掉了爪牙,早就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想到這里,蘇漠眼中劃過幾絲贊許。
金昭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
如此也好,以免讓他之后再有精力生出其他事端,直接一勞永逸。
長陵街,金家府邸。
金家至二十多年前打敗宋家崛起之后,便一直如同一只兇猛的猛獸活躍在爍朝的商流頂層。
新一代的代家主金漕上位之后,更是手段迫人直接壟斷了金家擅長的所有領域。
打壓所有比金家基業小的商戶,不給別人留絲毫的余地不說,手段不僅陰狠還相當惡毒。
因此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對他積怨頗深。
可就在今日,那些背地里怨懟過金漕的人終于開懷了。
因為金漕廢了。
一夜連馭數人。
還是男倌,這種事兒真是聞所未聞。
以前那金漕雖喜歡留戀風月場所,但玩的都是花魁名妓,從未聽聞他好男風。
結果這不玩則已,一玩便把自己給玩廢了,真乃世上第一奇人也。
雖然很多人都明白這其中定有貓膩,但那些恨他的人才不管什么貓膩不貓膩的。
直嘆一句: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金家府邸。
失去神智,臉歪嘴斜,全身癱瘓的金漕,被安置在金家主屋的堂廳里。
昏迷不醒的金漕擺在那里完全不是個人,而像個令人厭惡的抹布。
在他周圍坐著的都是金家現在擁有話事權的長輩,做在最主位的老人是金漕的爺爺——金祥宇。
老爺子已過古稀,長得十分面善,精神也是相當抖擻,難怪這么一把年紀還能把持著金家家主位子不放。
此時金老爺子一向面善和藹的面上布滿了黑云,瞧著昔日自己看重的接班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眼中除了恨鐵不成鋼之外,更多是則是憤怒。
金漕被廢,這件事兒里里外外都透露著古怪。
若不是金昭現在不在盛京,老爺子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來懷疑這件事兒是金昭的手筆。
他這個排行老三的孫子,雖然外表看著忠厚老實,但那掩蓋在忠厚老實之下的真實模樣,饒是他這個閱人無數的老骨頭都有些看不清;這也是為何當初明明金昭比金漕更優秀,他還是讓金漕做了代家主。
因為他還沒死。
他不想金家在他活著的時候脫離他的掌控。
就在這時,金漕的母親胡氏聞訊趕來,她瞧著自己一向得意的兒子變成如今的模樣。
立即跌坐在了一旁,眼淚從她保養得當的面容上婆娑流下。
哭過之后,胡氏期期艾艾開口:“公爹,您可一定要為漕兒做主啊;我們漕兒一定是被人陷害成這副模樣的。”
胡氏已到知非之年,然多年來她都居于后院,因此養成了她不太有主見的性格。
以前剛成婚時,她圍著自己丈夫轉;后來她發現自己丈夫靠不住,甚至還經常與旁人勾搭在一起;心灰意冷的她便將自己的目光從相公身上,轉移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這金漕倒也沒讓她失望,對外雖有些不是人,但是對他的母親卻還算孝敬。
只是他把他爹花心的劣性根學了個十成十不說,還將其發揚了光大;為此胡氏沒少數落他,結果每次都被金漕三言兩語的搪塞了過去,這便造成了今日的悲劇。
胡氏雖然是個深宅婦人沒什么主見,但腦子還是有一點的。
她深知自己兒子變成今日這副模樣絕對不是意外,也知她那個常年不著家只知道跟兒子拿錢的相公靠不住。
因此便只能直接上來哭訴,讓金祥宇給金漕做主。
因為她明白,金家對于她公爹來說意味著什么。
金漕此次變成這樣,還傳的人盡皆知,金家丟盡了顏面;她公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胡氏一出現就來了這么大一出戲,金祥宇本就不善的面色,變的更加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