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不信任?
但當蘇漠仔細想,似乎又有點理解蕭欒了。
想到他自小身處的環境。
習慣性的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是他活下來的手段。
多年被監控的生活,蕭欒已經習慣用輕慢而慵懶的態度,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自己為什么偏偏要在這上面較真?
前腳剛說服自己,后腳一想到蕭欒那么了解自己。
自己對蕭欒的一切,卻要通過試探和套路的方式才能獲知一二,蘇漠又覺好不甘心。
蕭欒見蘇漠還心生些許的不滿。
頓覺有口氣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讓他難受的緊。
他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先前為什么要跟蘇漠說那些話。
就像個情竇初開的男子一樣,十分的幼稚。
但是眼下木已成舟,自己再怎么懊惱也沒用。
想到這里,蕭欒不禁深吸一口氣。
罷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即已覆水難收,再多懊惱也無意。
“你先前鋪墊了那么多,就是為了知道這件事兒,對么?”
蕭欒這話其實暗含了許多跟蘇漠賭氣的成分。
然而蘇漠那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十分誠實的點了點頭。
末了還在心里添了一句:誰讓你遮遮掩掩的不肯跟我說實話的,只能出此下策了。
瞧著蘇漠如此果斷的承認,蕭欒的額角青筋暴起。
只聽他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蘇漠!”
蕭欒的雙拳緊握著,心中的郁氣堆積到了頂點,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
在蕭欒心中其實很清楚,今夜之事,不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但是蘇漠輕慢的態度,還是讓他很不甘。
他不禁在想:自己的真心就這么不值得蘇漠認真對待么?竟成了她手中試探自己底線的利器。
聽到蕭欒少見的喊出自己的全名,蘇漠的面上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她淡淡開口問道:“有事?”
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把淡漠又薄涼的模樣做到了極致。
不禁讓蕭欒覺得,曾經他們之間某些親昵的瞬間,都是自己的黃粱一夢;眼下夢醒,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很想質問蘇漠一番。
但是瞧著蘇漠那副模樣,不知怎的,蕭欒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禁輕笑了一聲: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得意弟子,竟將自己曾經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短短兩柱香的功夫,蕭欒的內心猶如狂風過境一般,從滿心歡喜到一片荒蕪,什么都不剩。
按照他以前的并行,他本該掐著蘇漠的脖子,告訴她戲耍他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但是對上蘇漠的星眸時,蕭欒還是敗下了陣來。
悶悶的回了蘇漠一聲。
“無事。”
便準備抽身離去,他怕自己再呆下去真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來。
結果蕭欒才剛站起身,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一只手死死拽著。
他回首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漠,眼中帶著蘇漠初見他時的冷漠。
蕭欒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蘇漠十分認真的說:“我知你心儀我,心悅我,想娶我。”
蕭欒聽罷忍不住眉頭一皺。
先前她還漠視著這一切,眼下自己又主動提起,是又想做什么?
蕭欒沒有接下話茬,靜等著蘇漠接下來的說辭。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從蘇漠說出我知兩個字開始,蕭欒心中的那股郁氣便奇跡般的消散。
內心的荒蕪之地再度春暖花開。
“你對我的心意縱使你不說我也知,因為我能看出的;但是有些事兒你不說,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
聽了蘇漠的抱怨,蕭欒眉心一擰。
思索著:有些事兒?是之前滄州城的事兒?還是這次屠戮閣的事兒?
蕭欒這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蘇漠便拽著他的衣衫順勢站了起來。
此時的蘇漠站在屋脊上,身高正好比站在屋頂的的蕭欒高出了一個頭頂。
蘇漠看著蕭欒思索的模樣,身子微微前傾,學著蕭欒先前伸手整理自己額前亂發的模樣,伸手撫上蕭欒的耳廓。
纖柔的指尖在蕭欒的耳廓上輕輕劃過,帶起一陣細細的酥麻,惹得蕭欒的心跟著狂跳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在這幽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蘇漠感覺自己變的有些奇怪,她明明是一時興起想逗蕭欒玩的。
可是眼下自己的手好像有點不聽使喚了,她的指尖揉搓著蕭欒的圓潤的耳垂,嬌俏的容顏離蕭欒的俊眼極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蕭欒的面上,惹得蕭欒的呼吸不禁重了幾分。
看著近在咫尺的嬌媚容顏,蕭欒想蘇漠這般做,如果是為了引誘自己,那么她成功了。
就在蕭欒抬眸看向蘇漠的同時蘇漠也垂眸看了下來。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就這么定定的看著彼此。
呼吸交錯間,曖昧不斷加深,蕭欒的喉結下意識的上下滾動了好幾次。
就在他準備伸手攬過蘇漠的腰肢時;蘇漠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推開他,連退了好幾步。
使得蕭欒此舉撲了個空。
退到一旁的蘇漠,一邊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一邊說著自己先前沒說完的話。
“蕭欒我其實很討厭去猜的,因為會覺得既然要我去猜,那就說明彼此之間不夠信任,這并不是一個很美妙的過程;所以你答應我,以后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告訴我,別再讓我去猜了,可以么?”
蕭欒全然沒有去聽蘇漠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么。
腦子全是把人捉住按在懷里狠狠欺負的畫面;他想把那一張一合的櫻唇欺負成鮮艷欲滴的顏色一定很稱她。
于是他看著離自己三尺遠的蘇漠。
開口帶著蠱惑的口味說道:“小漠兒,過來。”
蘇漠看了蕭欒一眼,瞧著他眸子里藏的星火比先前更聲。
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的意思表現的十分明顯。
她先前本來是想著,學蕭欒以前蠱惑自己那般去蠱惑一下蕭欒。
結果成功是成功了。
但是自己好像也變得奇怪起來。
她和蕭欒對視的時候,莫名覺得口很渴;好幾次差點沒忍住直接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