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炎將老母從灶房里拉出來。
“誒誒誒!娘!咱把大小姐搶過來住就為了一天三頓飯啊!娘誒!您這!”
他老娘聽完腦子有點懵。
“你說,這姑娘是你老板?”
“嗯!”
“你說,你把你老板接家里是為了,讓人家給你做飯?”
“額…這…”
氣的他老娘掉頭進屋,就去找雞毛撣子。
追在解炎屁股后面一頓卷,直到把‘二火’一路攆上了房。
解閨璧聽見動靜出來看,結果就瞧見嬸子那雞毛撣子直指房梁上貓著的兒子。
“你有本事一輩子別下來!”
解炎跟偷了魚的老貓似的,不管親娘說什么,他就蹲房梁上,打死不下去。
解炎家隔壁就是解淼家。
解淼聽見動靜出來一瞧。
見是解二火又被他老娘攆上了房,二話不說,三兩步也竄了上去。
解炎光盯著地上自己的老娘了,沒留神身后。
結果就被解淼一腳踹在腚上,直接給踢了下去。
“下去唄~孫賊。”解淼冷笑著報了仇。
要不是打不過這小子,大小姐應該住他家啊。
解小姐斜倚著門框,笑呵呵看著院子里雞飛狗跳墻。
看夠了她就去張羅晚飯了。
解炎的老娘瞧見解淼把兒子踹下來,心里納悶,就揪著‘不孝子’的耳朵問。
“小水怎么把你踹下來了?”
解炎彎著腰,疼的齜牙咧嘴的,“還不是沒搶到大小姐,誒誒誒,輕點誒親娘!
兒子這都是為了孝敬您,才以一敵二,得罪大牛哥也把人‘搶’回來了。誒!您不懂,等晚飯您就懂了!”
直到開飯的時候,匪迦一趟趟往來灶房跟飯桌。
桌上的菜還沒擺齊,客人倒是來了不少。
解淼跟解牛前后腳上門來蹭飯。
老太太稀里糊涂的,這啥飯吶?咋還能跟‘咸魚似的勾來一條街上的饞貓子’啊?
入了席,解淼跟解炎的老娘吹噓大小姐的手藝。
“您是不知道,就個雞蛋,大小姐她能連做七天,都不待重樣的!”
說話的功夫,解小姐已經把最后一盅湯端上來了。
她直接放在解大娘面前。
解淼見了羨慕的直吞口水。
解大娘不明所以,見小輩兒這樣,就像把自己面前這一盅湯讓給解淼。
解炎看了差點直接從座位上躥起來。
“三水!你敢騙我娘的湯,咱倆就一刀兩斷!”
解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轉而笑呵呵對解大娘道:“嬸子,這湯你自己喝,咱大小姐這一盅湯老值錢了,瞧見小姐懷里那狗崽子了沒?”
“整個彭城找不見第二只,牛哥偷著問過,這狗崽子,拿去黑市賣,少說這個數兒。”
解淼比劃了個數兒。
解大娘看不懂,“啥?就個白狗崽子,彭城賣100珍?!”
解淼一噎,“是1璩,嬸子。”
解大娘瞪圓了圓,端著飯碗半天說不出話來。
“嘿,人家送了這么貴的狗崽子,嬸子,你知道咱家大小姐就給了啥不?”
“咱大小姐就說給做一個月的飯,結果,也沒做到一個月,嬸子你算算,這合多少錢一頓飯?”
解淼越說越帶勁,飯桌上的氣氛都讓他跟解炎給帶起來了。
解閨璧笑著聽他們說話,一會兒自己吃一口,一會兒把吃食在水里涮一涮,喂給懷里的狐狐。
飯桌上氣氛正好,突然,解小姐懷里的狗竄出去,一路跑到出去。
緊接著就是一頓’嗷嗚嗷嗚‘的叫喚聲。
不等人過去,就聽砸門聲,‘嘭嘭嘭’。
“這誰呀,敲門呢,還是拆門呢?”解炎皺著眉撂了飯碗,起身跑出去開門。
大門一開。
解萬生陰沉著臉,拖家帶口地站在外面。
解炎是不認識這一家人的。
“您找誰?”解炎惦記桌子上一桌好菜,口吻有幾分不善。
這一鼓作氣,再而衰。
解炎比解萬生高了半個頭,虎目圓瞪,氣勢更強一分。
解萬生嘴邊兒的話,生生吞了下去。
解炎作勢要關門。
站在解萬生身后的解冬輝這才忍不住了,開口阻攔道:“我們來找我大侄女,聽人說她回來了,就在貴府。”
“大侄女?”解炎皺眉反問。
“就是解閨璧,這位大人,我們可都聽人說了,大家瞧見解牛大人一路把人送到您這兒的!”
大人正說話呢,跟在解冬輝身后的一雙兒女卻是忍不住了。
“阿姊,璧阿姊!”解閨玉一邊脆生生叫著,一邊提著羅裙就往里鉆。
解炎扭頭去看解閨玉的時候,這一大家子一窩蜂圈進來了。
解炎是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再一瞅,更是氣笑了。
這一家子人就沒幾個修行者,誰給他們的底氣跟自己這么橫?
狐狐見情況不對,一溜煙跑回來,奶聲奶氣‘嗷嗚’、‘嗷嗚’告狀。
解閨璧彎腰把狗子抱起來,就往它嘴里塞肉條。
“你這是吃飽了?”一邊喂,還一邊低聲訓斥。
她話音剛落,就聽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傳來,“璧阿姊。”
這七分矯揉,三分委屈的一聲喊,如泣如訴,直接讓解閨璧打了一個寒顫。
緊接著,那一大家子也跑了進來。
先前解閨璧看院子里的解閨玉還沒什么反應。
一瞧見解萬生跟解冬輝,大小姐這脾氣就來了。
當場‘啪’地一聲撂了飯碗。
飯桌上解牛跟解淼齊齊縮了縮脖子。
夭壽了,大小姐要發飆了。
解閨璧狗都不抱了,往地上一放,起身直接‘殺’了出去。
這也是為什么她不愿把解鷹帶回來。
原身這一家子就跟水蛭似的,咬住了人就不撒嘴。
見解閨璧出來,一身淡粉色衣衫的解閨玉,‘啪’的一下就跪在了解閨璧面前。
小姑娘長得標致,剛一跪下就哭的梨花帶雨的。
“璧阿姊,有什么錯都是妹妹的錯,你要怪就怪妹妹,嗚嗚嗚,但千萬別不要祖父祖母…”
“我、我知道阿姊今非昔比,但…老人家再如何,也是長輩…”
解閨璧越聽,這眉頭就皺的越緊。
這姑娘說話,怎么聽怎么別扭。
“誒呦誒!天殺的,你是真的出息了是吧?”緊跟著跑進來解冬輝的媳婦兒尖聲道。
“成了修行者,就讓自家姊妹跪你!你要是再厲害點,還不得上天去?”
一句話沒說的解閨璧:“…”
匪迦耶放了飯碗,走出來二話不說,就往解小姐身后一杵。
他面色黑里透紅,人高馬大,長相不怒自威,就這樣往解閨璧身后一站。
解冬輝的媳婦兒就立馬收了聲,躲到自己男人身后。
解萬生拄著龍頭拐緩步走上前,他皺著眉頭瞧著解閨璧。
第一眼就往天靈玉上打量。
瞧見解閨璧三個芝麻粒大小的起靈玉,頓時瞳孔一縮,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老太太跟著老頭子走上來,瞧見解閨璧就靠上去。
抓著解閨璧的胳膊,嶙峋的手攥成拳頭就要往解小姐胳膊上鑿。
“你這死丫頭…”
這一拳頭沒捶下去,半截就被攥住。
匪迦拿一雙大手,攥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他看人不低頭,眼珠子往下一翻,不用說話,就快把老太太嚇死了。
“這、這怎么還能叫人打自己祖母呢…”
老太太縮著膀子可憐兮兮地說到。
解閨璧抬起手,示意匪迦松手放人。
“阿炎,借你家廳堂一用。”解閨璧沉著臉,“諸位,有事要說的話便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