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到眼前這個昏暗的殘破大殿時,王舒月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還是被魔宗的人給截胡了。
身上的儲物袋全都不見,包括裝著玉麒麟的靈寵袋。
好在兩人之間的平等契約讓她可以感應到它的狀況很好,并沒有因為被帶走而遭遇危險。
不過危險這種事,在她死的那一刻,必定會來臨。
儲物袋上有她的靈魂烙印,除了她本人,誰也打不開,要是強行打開,她肯定會有所感應。
而當她死亡的那一刻,烙印就會消失,還處在沉睡中的玉麒麟也就危險了。
王舒月很著急,不是為她儲物袋里那些家當,而是因為她現在除了一身靈力之外,什么也沒有。
青羽扇也不見了,她現在一個人獨自被扔到眼前這個破敗的大殿內,這里陰暗潮濕,透出一股破敗的腐朽氣息,光是待在這里,就讓人難受。
王舒月從地上的亂草堆里站了起來,不知道是魔宗之人太狂妄自大,還是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里,偌大的殿宇內,沒有一個看守。
王舒月來到那扇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殿門前,它看起來實在是脆弱,好像稍微用點力推開,就能轟然倒下。
然而,事實上卻是被下了禁制,她手剛探出去,就被一道無形結界給狠狠彈了回來。
要不是王舒月早有心理準備,一準沒法化力,被撞飛出去。
她此舉,簡直糟糕透了,禁制似乎觸動到了外面的人,風聲匆匆掠來,殿門“吱呀”一聲,在粗噶難聽的聲音里,“嘭”一聲被撞開。
一道黑影出現在殿門外,沾染著血色的紅光透了進來,黑衣人頭戴青面獠牙面具,身著烏羽一樣破碎的衣裳,明明在看著她,卻感覺不到一點人的生氣。
一股腐爛的氣息飄入鼻尖,咯吱咯吱,關節摩擦骨節的聲音從它身上傳來,黑影身形僵硬的踏入大殿。
這是個人嗎?
王舒月在心中發出疑問。
她站在草堆前,掌心已經凝聚起金屬化成的刀片,微微抬眸,去看面前這黑影的模樣。
忽然,兩簇綠色鬼火從他眼中燃起,在綠色的幽光映襯下,一張零星掛著幾絲肉皮的骷髏臉突兀的撞進她眼中,王舒月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真的不是人!
那骷髏人在她身前停下,骷髏頭驟然靠近,腐爛如屎的惡臭瞬間將王舒月的五感包圍,她睜大了眼,手中金刃即將甩出。
然而,骷髏人卻沒有再做什么動作,它機械性的用那雙冒著鬼火、黑洞洞的眼睛,看了她半晌后,又機械的轉過身,一步步朝殿門外走去。
仿佛剛剛此舉,只是為了確認她是否狀態異常,現在確定沒有異常,就走了。
“吱呀”一聲,搖搖晃晃的殿門被關上,確定門外已經沒有動靜,高度緊繃的王舒月,僵硬的身軀一松,跌坐在草堆上,大口呼吸著,緩解內心的恐懼。
如果她沒算錯的話,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活見鬼!
“我他媽到底在什么鬼地方?”王舒月揪著草一邊發泄,一邊自言自語,仿佛這樣,可以驅散心中的恐懼。
死人她見得多了,死狀恐怖的也見過不少,剛剛那骷髏人,其實并沒有長得很恐怖,但給她心靈造成的暴擊,卻比所有恐怖場面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因為那是有違背她世界觀的存在,明明死了,又沒全死,已經超出認知,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辦法來對付這樣的東西,所以恐懼。
不過顯然,眼下這個情況,她去想怎么對付這東西還有點不切實際。
事實上,她連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對方抓她來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其他的女孩呢?
為什么這大殿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難道是要留在最后吃嗎?
王舒月明明記得,在自己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之前,身旁還有很多哭泣的聲音,那是那些女孩們的聲音。
手機也在儲物袋里,手邊沒有任何可以查看時間的東西,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間,自己昏迷了多久。
王舒月煩躁的扔掉手里的干草,再次起身來殿門前,企圖透過縫隙看看外面的情況。
萬萬沒想到,門外的世界一片血紅,禁制開啟,她什么也別想看到。
會有人來救自己嗎?王舒月在心中自問。
然而她都不知道同行的高遠是死是活,如果劫走她的人順手把高遠殺了,那當人們發現她失蹤時,已經晚了。
必須自救!
王舒月暗暗咬了咬牙,忽然抬腳狠狠踹了大門一腳。
這次她做好了準備,禁止的反彈沒有傷到她分毫,她打算趁那骷髏人進來時,趁機逃出去。
雖然剛剛只打了一個照面,但王舒月能夠感覺到,骷髏人行動很僵硬,感覺上,她只要速度夠快,就能突圍。
至于到了門外之后又怎么辦,王舒月還沒想好,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失敗了,也能弄清楚它們的意圖。
還有玉麒麟,你丫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從沉睡中醒來?王舒月在腦子里罵道。
若是以往,就會有一道暖流將她包裹起來,那是玉麒麟哄她不要生氣的舉動。
可是現在,靈寵袋沒了,那股暖流她再也感覺不到。
門外有動靜傳來,王舒月忙甩開腦海中的雜念,退到門側,凝聚好靈力,時刻準備著。
門應聲而開,王舒月瞬間出手,抬手對著那道黑影一掌劈了下去!
手掌觸及一個柔軟的身體,王舒月瞬間感覺到不對勁,這不應該是骷髏有的觸感。
驚愕抬頭一看,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衣袍下的高大人影出現在眼前,他的臉藏在黑色帽兜之下,只能看到一小截蒼白的下巴。
一股熟悉感莫名襲來,眼下的情況卻由不得王舒月想那么多,她管他是骷髏人還是別的人,該逃還得逃。
卻不想,剛閃身來到門外,身體就像是被電打了一樣,從腳底板麻上天靈蓋,頓時動彈不得。
黑袍人飄了過來,是的,是飄,他穿著黑色長靴的雙腳微微離地十厘米的樣子,停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