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矛盾升級 陸麟見到徐春申的狼狽樣子,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說道:“徐生,好模樣。”
徐春申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陸公,而今局面你沒有想過如此收場嗎?”
陸麟輕輕一笑,說道:“想如何收場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王恕。”他將幾封書信給了徐春申。
徐春申拿過一看,本來有放松的身體頓時挺立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陸麟,卻見陸麟微微含笑,什么也不說,似乎是胸有成竹。
徐春申心中明白。
而今他已經沒有坐觀成敗的資格,他只能選一邊站隊了。
至于選那一邊,再次之前,他還有些疑慮,但是今日王恕給他的待遇,再加上這幾封書信給他的信心。
讓他立即知道該怎么辦了。
徐春申說道:“請陸公吩咐,要我做些什么?”
陸麟說道:“先說說,王恕叫你做些什么事情?”
徐春申說道:“通過讓我三日之內回復原價。”
陸麟冷笑一聲,說道:“緣木求魚。”隨即他一伸手,將徐春申叫到身邊,小聲在徐春申的耳輕聲說道:“我讓你做的事情,就是 陸麟說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況且,我背后可不是我一個人。你要想明白。”
徐春申臉色蒼白,說道:“讓我考慮考慮。”
陸麟說道:“好,不過,你的時間不多了,不管是從王恕那邊,還是從我這邊。”
徐春申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就在此刻。
王恕聽下面錦衣衛在耳邊輕語,一擺手說道:“你下去吧。”
這個錦衣衛立即行禮下去了。
王恕對身邊的陳鉞說道:“陳大人,你對陸麟這個人有什么看法?”
王恕久任地方,號稱青天。
自然不是單單脾氣硬,品行高潔,就能做到的。更有足夠的智慧。
這一場蘇州震動的局面。
王恕很清楚徐春申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他認定這背后有人,就如他來之前,就被曹鼐提示過的,江南的水,很深。
別的人不說,徐春申后面定然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聯系蘇州士紳,才有而今的局面。
王恕要知道,這個人是誰,才好對癥下藥。
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徐春申一定知道。
所以,他才將徐春申至于生死兩難的處境之中,看看他與 誰聯系。
當然了,他對徐春申的話,也是一點也不摻假的。徐春申改弦易轍,或許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但是卻也可以緩和一下局面。
當然,如果他不肯也行,王恕就借人頭一用。
固然,這一招投石問路,果然砸出渾水之中的游魚。
陳鉞聽了,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將陸麟的身份一五一十的說了,只是他最后微微一頓,說道:“有一種傳聞,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恕說道:“盡管講來。”
陳鉞說道:“有傳聞說陸家與舊港施家聯系緊密,與舊港施家一起,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王恕聽了,眉頭微微一皺。
說實話,陸麟是幕后黑手,并不是多出乎王恕預料之外。
畢竟,夠資格作為幕后黑手的人,在蘇州士林之中,也不過十來個人候選,要么是致仕官員,要么有功名卻不出仕的大家族家主。
陸麟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陸麟或許是太子的人,這的確讓王恕吃驚。
只是細細想來,也在情理之中。
朱祁鎮將太子留在交趾十幾年,真的要說太子已經羽翼豐滿,交趾之兵與南洋都司之兵,有十幾萬之多,都是太子一手掌握的。至于南洋諸國太子都一一安撫,愿為天子之羽翼。
再加上宮中有皇后為奧援,朝廷之上,與韓雍有香火情,再加有如于冕等官員為眼線,麾下又有謝遷等為輔佐。
論財力,又有冼景為錢袋子,而且南洋貿易,太子也沒有放手,也掌控不少。
可以說,太子而今背后就有近乎獨立一體的南洋鎮。
如果統領南洋鎮的人不是太子。
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彈劾了。
即便如此,很多言官都上奏,請太子回京,以安國本。
就是看出了太子勢力雄厚,擔心父子之間,有不忍言之事。
朱祁鎮自然不會理會。
他要讓太子在南方積累經驗。
只有能嫻熟的駕馭臣子,完成開拓南洋的事情,才能證明太子能夠勝任大明皇帝這個位置。
當然了,朱祁鎮并不是沒有考慮過父子之間的間隙。
畢竟,太子這近十年,回北京的時間,加起來不過數個月而已。
韓雍之所以能坐穩首輔這個位置,未必不是這個原因。朱祁鎮容忍太子在朝廷之上有一些布局,而且不許年長的四個兒子回京。
這保證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即便有一個萬一,忽然駕崩了。皇后與首輔合作,他們選擇的繼位人選,也只有太子。
朱祁鎮覺得,他沒有廢太子之心 ,父子之間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陸家的財路大部分都來源于南洋航線,如果說陸麟與太子有關系,豈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過,王恕是剛直,但也不是傻子。
他有意回避陸麟的問題,說道:“陳大人久在蘇州,而今的局面,當如何是好?還請大人教我。”
陳鉞微微沉思。
他對這個局面,并不是太奇怪的。
只是如果應對,卻有一點讓他為難了。
畢竟這個問題,對王恕是一個新問題,對于陳鉞也是一個新問題。他忽然說道:“大人奉朝廷之令而來,代表朝廷之威嚴,這些秀民不識天威,不知兵戈,下官以為當嚴刑峻法,讓他們知道天威浩蕩。”
陳鉞沒有解決的辦法。
并不是而今這些人多么難以對付,而是他們任何處置,都要有一個前提。
這個前提是江南不能亂。
朝廷而今就已經比較困難了。
江南又是朝廷的錢糧重地。一旦江南大亂,朝廷的商稅,非但征收不上來。甚至原本能夠征收上來的錢糧,還要折損相當多一部分。
這是對朝廷并不富裕生活雪上加霜。
首當其沖的王恕,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就是為什么陸麟對徐春申說,而今要收場的不是陸麟,而是王恕。
誠然,這樣亂下去。對江南士紳沒有好處。
畢竟他們的根本盤都在江蘇。
而對王恕來說,更加是不可接受的。
陳鉞這個答案,并不要解決問題,而是在表態。
他一直以來是以變法先鋒的形象示人的,決計不能改弦易轍。但是而今的情況又有些不妙,自然是要唱高調,表示自己的堅決的立場,至于他提出的辦法,行與不行,卻是能力問題了。
這也是在王恕面前與當地士紳的一種切割。
當然了,如果王恕答應了。
陳鉞也會毫不留情下手,并不會因為他與某些人之間的某些交易而手下留情。甚至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要斬草除根,殺人滅口。
反正他上面有王恕頂著。
王恕聽了之后,也不知道是看穿了陳鉞的想法,或者說不同樣陳鉞的想法,看來陳鉞好一陣子,說道:“蘇州亂,其他各府決計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再有,我就要你是問。”
陳鉞說道:“請大人放心,決計不會再出事了。”
江南士紳們也不想搞大,蘇州是他們的決勝場與風向標,蘇州情況直接覺得他們的傾向性,其他地方就不需要了。
王恕說道:“你去做事吧,蘇州我來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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