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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開山大弟子

  神廟里的青年才俊們很疑惑。

  怎么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如果外面那小子是咱三十六神國或者七十二城郭的,他們都還可以理解,也不會和他一般見識。回頭叫他們城國的神子教訓教訓就得了,可就在這孫子大鬧神殿之際,他們就派人去查了。

  查無此人!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孫子要么不是神跡大陸的人,要么就是深山里的毛孩兒。前者想來不可能,海岸邊上畢竟有人一年四季晝夜不分的巡邏,是絕無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的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

  除非他從天而降!

  但是可能嗎?不可能的,那里會有人從天上下來嘛。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從某個大山里走出小野人。

  所以嘛,調皮一點,不知死活一點,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是長老這“同根生”就......稍微有些個過分了。

  有人便很是困惑,自顧自琢磨了良久也搞不懂長老說的意思,便問:“長老,您這什么意思?”

  金袍長老將眾人的困惑看在眼中,心中有些不喜,暗道怪不得你們會從神子競選中刷了下來,這悟性著實差的可以。

  但是嘛,身為一個鎮守一方神廟的長老,他可不能偏心偏得太厲害、太顯眼。便擠出個溫和的笑容,和顏悅色與眾人說。

  “你們都忘了嗎?眾神經過遠古之戰以后,為了開天辟地重塑乾坤,他們的鮮血灑落乾坤,他們的力量碎落滿地。我們神廟的建立之初,不正是要將眾神散落各地的金身碎片收回,重塑金身嗎?若是不收回,以后拿什么來喚醒陷入寂滅的眾神,率領我們走向輝煌,走向永生?”

  青年才俊們聞言點頭連連:“這我們知道啊,所以我們都在很努力的修行秘法以待大成,以后呢,要么就握上兵戈守衛一方平安,要么就背上行囊行走四方,將散落各地的金身碎片找回。可是...可是這和外面那毛頭小子有啥聯系?”

  金袍長老抖了抖胡須,一連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強忍著動人的沖動。

  擠出個咬牙切齒的笑容,金袍長老“柔”聲說:“正因為天地四方都有神明的金身碎片,所以這世人都有可能受到上神力量的感召,成為一個和你們一樣的存在!”

  話說到這個份上,身為差一點就成了一國一城之神子的青年才俊,如果還再不明白長老的意思,那他們就可以去死了。

  “啊——我知道了!”有人突然一拍雙手,指著大門說:“長老的意思也就是,外面那孫子...哦,不,外面那道友就是一個機緣巧合下得到上神認可的幸運兒是吧?”

  金袍長老長長松了口氣,忍不住為這突然開竅的“青年才俊”鼓了鼓掌,并說:“不錯不錯,你很有悟性,老夫很是看好你,你要加油哦,爭取以后背上行囊走四方,去找找散落世間的金身!”

  眾人聞言,忍不住給這人投去一個極為欽慕的眼神。而那人,咧嘴一笑,笑得無比的開心。

  搞清楚長老為何堵住大門的眾人,重新附耳傾聽門后的叫囂,怎么聽怎么覺得親切,若是心有不爽,那也只是個恨鐵不成鋼的痛惜而已。

  門外的小乞丐自然不知道門里的青年才俊們,一個個坐在門前聽著他越來越過分的話,不但沒有他想象的那般怒容滿面,反倒是越來越笑得開心。

  漸漸的,微風輕涼,太陽西斜。小乞丐無奈之下,只得揉著肚皮嘟囔著嘴朝著城外走去,一臉的不爽。

  走到城外不遠,小乞丐四下張望片刻,眼見四周空無一人,他便躬身屈膝,屏氣凝神,于一瞬間將渾身氣力灌注雙腿。

  噔——

  小乞兒以肉身之力化作拉起一掛長虹,瞬息之間便已遁去百里。

  洞見神國以南,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有一大山橫列,大山名曰陽沁,峰高三百三十五丈,沿著玉屏河綿延數十里,山勢極為的陡峭。

  陽沁山上,植被旺盛,上有一山神廟,來源極為古老。只是現在的神跡大陸,上上下下都信奉一個傳說,供奉的神明沒有什么山河之神,這些個山野當中的神廟,少有人注意。

  最多也就被上山下山的樵夫,當做一個可供遮風避雨的容身之所而已。

  此時,山神廟前便有一中年男子面朝玉屏,坐在懸崖之畔,手掐子午,閉目凝神。此男子頭戴木簪,身著寬袖長袍。長袍樣式簡單,色彩單調,長袍下擺有一圈紋繡著云彩的白邊。

  乍一看,此人明明坐在懸崖之畔,卻讓人覺得他像是坐在一朵白云之上,與太陽齊肩。

  轟——

  一道長虹落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對著懸崖前的聲音發著牢騷道:“師尊您不是說激將法有用嗎?我都很親切的問候他們母親了,他們還是沒有一人出門和我單挑。”

  坐在懸崖邊上的人影聞言,呼出一口濁氣,微笑道:“我都跟你說了嘛,罵人罵娘沒什么意思,最低俗了,尤其是這些個有娘生沒娘樣的可憐人,你罵他媽有啥用?你得罵他們最在意的,他們才會有可能生氣嘛!”

  小乞兒皺了皺眉:“罵啥?”

  “當然是罵破軍啊。”中年男子很是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小乞兒,搖頭道:“這都還要說,看來你這腦子沒什么救了,照這樣下去,你怕是逍遙不到哪里去哦!”

  小乞兒聞言狂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要我天天跳來跳去,可勁的練這腱子肉,搞得我...個頭都縮水了喂!還逍遙,逍遙個屁!”

  “不好嗎?我這是在幫你,要把這肉身啊,練得圓潤,練得無所不能。以后能夠靠著一雙拳頭將什么神啊鬼的打爛,不然你靠啥逍遙?”

  “嘁,全天下的人都說,練劍的人才逍遙,練拳哪里逍遙了?”

  “你跟我提逍遙?”中年男子嗤笑一聲,輕飄飄道:“天上地下,神魔妖邪,那個不知我古逍才是這天下最為逍遙的人,還練劍的逍遙?!呸,老子并指就是劍,橫掌就是刀,握住拳頭那就是錘,那些學劍的練刀的,沒了刀劍還是啥?就是個屁!”

  “切,說大話誰不會,還天上地下,你這么牛你咋不上天呢?咋不和太陽肩并肩呢?”

  正是告訴溫子念沙漠里大有風景的古逍,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挑了挑眉后,便不再多說。

  他是古逍,那么此刻站在古逍身后小乞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他,正是揚州一別便杳無音訊的莫真了。

  只是不知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成了個蓬頭垢面、邋里邋遢還縮水了好幾寸的乞丐了。

  聽著古逍漫不經心的言語,莫真有些心累。

  出于對溫子念、對書生先生的信任,眼前這個自稱什么古逍的人說要收他為徒,他也就不多想,當即跪下拜他師。

  現在想來,這師拜得委實有些草率。

  山神廟拜師古逍之后,古逍問他想學什么,他說他想學劍,古逍便是一臉的嫌棄,指著他的鼻子說什么身為堂堂一個天上地下最逍遙的開山大弟子,學什么不好非得學劍?就不嫌丟人嗎?

  你不嫌丟人,他古逍覺得很丟人,便叫莫真換一個。

  莫真就為難了,那練啥好,一直以來他莫真就想學溫子念,背上一柄劍,懷中滿乾坤。至于其他的...莫真還真沒啥學的欲望。

  沒辦法,他就只能聽聽便宜師父的建議了。

  古逍聞之,大笑不已,拍了拍莫真的肩頭說他有福了,練劍練刀練槍,在他看來都不如練拳,或者說煉體,把十八般武器煉為一體。

  我的拳如錘,我的指如劍,我的掌如刀,我的腿如鞭,呵一口氣便是云霧繚繞,拍拍手便是雷音滾滾,眼睛一瞪便是大日凌空!

  試問天下何人敢與我賽逍遙?

  于是莫真便選了一條聽上去很瀟灑的路,然而,等他被古逍領著領口從這萬丈懸崖上扔下之時,他就后悔了,悔不當初啊。

  只是嘛,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他要上的山,上觸九霄下達九幽,想下也無處可下。沒辦法,那就耐著性子走一遭吧。

  走著走著,臉龐走嫩了,個子走矮了,好好的一個人,走著走著成了個乞丐了。

  每每想到這里,莫真便有嘆不完的氣,發不完的牢騷。

  可古逍又說了,身為他古逍的開山大弟子,怎么可以守著可愛可親的師尊發這種牢騷呢?有本事,就下山和青年才俊們發牢騷。

  莫真一聽,欸,是哈,這不正合他意嗎?打神子,他最喜歡了。反復再三和古逍確定了可以下山打架的事情,莫真便極為瀟灑的蹬蹬雙腿,扛著一掛彩虹翩然下山。

  然而不巧的事情來了,他入城,神子出城,鬧了好半晌從神殿里走出幾個所謂的青年才俊。可把莫真開心壞了,捏著拳頭沖到人群里,幾個呼吸后便將所謂的青年才俊掀翻在地。

  莫真傻眼了,青年才俊?就這!他十八般武器還沒演化完呢,怎么就腫了?

  呸,啥也不是!

  后來想了想,神殿不行還有個神廟嘛,反正古逍也沒說不可以去神廟鬧事。于是堵在神廟門口,罵罵咧咧的好幾日,可就是沒有動靜。

  這不,莫真便只能結束找茬,回到山神廟前問一問古逍。

  此時此刻,莫真就很心累。

  “行行行,就你厲害,就你瀟灑,但是現在這事情就這樣了,神廟關上大門當烏龜了,我要怎么辦?”

  “這個啊,哈哈哈哈——嗯?”正說著說著,古逍忽然抬起頭看向遠方,微微一瞇眼便對莫真說:“你先等等哈,我有點小事要解決解決。”

  說完,古逍便重新坐在懸崖畔,雙手掐了個繁瑣至極的手訣,猛然一震。

  一股黝黑得好似一物不存,又好似有萬千世界藏在其中的霧氣,從古逍額頭噴出,頃刻間便消散于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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