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雨瀟瀟,時而電閃雷鳴,冷風瑟瑟,給人一種越來越強的壓抑感,殿堂里面,追命仍在一頁頁,查閱著手里的宗卷。
有關無定宗的資料,這上面是最詳細的了,而整個無定宗,內宗是由三大宗構成,這三大宗,分別便是“天”、“地”、“人”,也即是天宗、地宗、人宗。
三大宗,皆有一位身份極高的長老,這三位長老,并非三位太長老,而是天宗長老、地宗長老、人宗長老,可在三年前的時候,三大長老均入了秘境,相助薛無廣突破修為。
所以此時的無定宗,便暫由三位太長老代為執掌,天宗的康定峰,地宗的池峰長老,人宗的鐘離長老…這三位太長老的修為,均是深不可測。
此刻,追命眉心微鎖,她現在所在,便是天宗,至于無定宗的外宗,一十八峰,那就更多了,落日峰只是其一而已。
整個無定宗的規模其實很大,尤其是近幾年,隨著三位太長老的出關,整個宗門實力增長了許多,倘若是現在云宗來攻,就算有那神秘女子相助,也未必說攻便能攻下來了。
這一刻,追命翻閱著手里的資料,眉心漸鎖漸深,接下來,她要去各處挨個仔細調查,人宗和地宗,都必須去,以及外宗一十八峰,她都要去。
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將這些資料全部記清楚,當中絕不能弄錯,康玉宸這件事是小,她此行真正目的,絕不能讓人發現。
數日之后,追命已將宗卷里的資料全部記清,包括這些年進入外宗的弟子,從外宗升入內宗的弟子,已經離開的弟子等等,無一遺漏。
接下來她要去地宗,查康玉宸只是用來掩人耳目,但也必須進行下去,且要一查到底,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地宗與天宗一樣,宮殿建筑修得雄偉宏大,人數也有著不少,早些年的時候,整個無定宗里,由天宗一家獨大,后來地宗漸漸追趕上來,現在天宗與地宗的實力,已經不相上下。
此時在一座景致清幽的樓閣里,只見一個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手里拿著一封書信,看著信上笑道:“我早說過,色字頭上一把刀,偏偏康玉宸這草包,以為有個玄爺爺,就能恣睢無忌,現在無欲天的人下來查他了,真好,本公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哈哈…”
旁邊一名弟子陪笑道:“那位追命尊使現在應是已經快到了,那公子你看,咱們…”
白衣男子笑道:“廢話,咱們當然是全力配合追命尊使調查了,走,迎接尊使去!”
廣場之上,所有地宗的 弟子都屏息凝神不語,看著這位從無欲天下來的追命尊使,他們自然也早就知道,這次康玉宸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把無欲天都驚動了。
“追命使,請。”
一名笑呵呵的老者此時正在給追命引路,這時,遠處走來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剛才在閣樓里那個白衣俊美男子。
“在下姬無月,見過無欲天追命尊使。”
姬無月來到追命面前,合上手中折扇,臉上笑如春風,他這等俊美儒雅的容貌,加上一身傲人修為,以及地宗長老親傳弟子的身份,不知有多少師妹芳心暗許,愿與其結為仙侶。
追命向他看了看,直奔主題道:“池峰長老可在宗里?”
姬無月笑道:“太長老聽聞追命尊使下來查案,此時正與諸位長老在凌和殿等候尊使,尊使且隨我來吧。”
他說罷,又向旁邊引路的老者看去:“徐長老,你去忙吧,我帶追命尊使去凌和殿便是。”言語之中,似是有意與追命走近。
“追命尊使,請。”隨后,姬無月擺了一個請字,臉上仍是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風。
片刻后,追命與他來到一座氣勢莊嚴的大殿上,只見殿兩邊坐著不少地宗的長老,此時都看著她凝神不語,而殿首之上,坐著一位身穿紫衣的白發老者,不動之間,卻給人一種泰山般的威嚴感,此人便是池峰長老了。
即使身為地宗的太長老,可見到無欲天的人,他仍要起身迎接,此時只見他從殿首上的臺階一步步走了下來,抬手道:“地宗池峰,見過追命尊使,請。”說完,請追命入座左殿之上。
追命走到左殿坐下,從袖中取出一封文書,說道:“池峰長老,你看一下,這上面的人,如今是否都在地宗。”話音落下,一名弟子立即走了過來,將她手里的文書拿上去,呈給了池峰長老。
池峰長老看完之后,目光微微一凝,向她看去,說道:“這些人確實在宗內,我這便讓人宣他們上來。”
“不必。”
追命手一抬,說道:“這上面的人,皆是與康玉宸有關之人,也可能是受害之人,如此宣她們上來,難免會使她們緊張害怕,長老只須告知她們分別在何處,追命親自去訪即可。”
池峰長老聽完后,微微捋須頷首,說道:“如此也行。”
追命又道:“另外,為避免有遺漏部分,這兩日,請長老派人,將近些年入宗的弟子名單,全部整理給我。”
姬無月笑道:“這件事好辦,由在下去即可。”
池峰長老向他看去,
點了點頭:“姬無月,那此事,便由你去處理,切記勿要遺漏和出錯。”
姬無月笑道:“長老放心即是。”
這幾日,追命便留在地宗調查,接下來的幾日,又去了人宗。
人宗與天宗、地宗都有些不同,相對比較冷清,弟弟數量也遠遠不及天宗和地宗,鐘離長老更是不茍言笑,讓人不敢接近。
除了在內宗調查,追命也會去外宗,途經一些山峰,果然發現山川地脈隱約有異常,但這一切,她都裝作不知,只查康玉宸之事。
現在她可以確定,無定宗必然有問題,但此時絕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她不能往無欲天傳靈訊回去,白鸞也不敢貿然向她傳來靈訊,以免使她暴露。
就這樣來來去去,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大半個月,而此時在無欲天,沈婧仍然昏迷未醒,這日蕭塵守在房間里沒有離開,大概是下午時,庭院里面有腳步聲走近。
蕭塵替沈婧蓋好被子,隨即往外去了,只見白鸞和紫鳶站在樓下,蕭塵慢慢走了下去,問道:“無妄海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白鸞道:“回尊上,無妄海那邊,暫時還未發現沈滄溟有什么動作。”
“嗯…”
蕭塵微微點了點頭,如今仙元古地時局緊張,內憂外患并存,天外天一事,已然令各派懸心吊膽,沈滄溟若在這時再搞些事情出來,恐怕當真有些麻煩了。
“說起來,追命去無定宗,現在也快一個月了,那邊情況如何?”蕭塵向白鸞看去,開口問道。
白鸞道:“康玉宸一案,此中可能有些復雜,追命大概是遇到了一些難題,也許還要多花些時間…”
“這樣么…”
蕭塵微微點頭,見她說話帶了許多不確定,以往她可不是如此,眉心一凝,向她走近了些:“白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聞言,紫鳶不禁身子微微一顫,下意識往后退了退,蕭塵向她看了看,心想這小丫頭平日里話最多,可這段時間見到自己,也總是怪怪的…
“紫鳶,未必你也有事瞞著我?”
“啊…”
紫鳶一下抬起頭來,忙搖著手道:“沒有沒有,我上次只偷偷藏了四壇酒,喝了兩壇,還剩兩壇,真,真的沒有騙尊上…”
“是么?”
蕭塵看著面前這兩人,不知為何,這次從古仙界回來后,他總有這樣一種感覺,好像白鸞,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白鸞了…她的身上,仿佛多了許多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