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白府門邊,白英瀾翹首以盼。
她在等天陽。
今晚白府設宴,慶祝白家這次在堡壘戰爭里斬獲軍功,并且拿下黑星堡龍喉嶺兩座霜金礦的經營權。
霜金礦,又名天霜烏金,是一種珍貴的鍛融素材。按照特定的配方,還可以煉制成抗寒耐高壓的特種合金。
像北陸那種終年飄雪,天寒地凍的地方。就需要大量的‘天霜烏金’,如果把這種金屬運到北陸,利潤之豐,令人咋舌。
可惜白家沒有這種遠途商隊,不過黃金議庭的那位于代表,似乎有這方面的門路。已經以私人的名義,跟白家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負責將霜金運至北陸,所得利潤,雙方四六分帳。
白家占得六成,份額不多,但能夠跟黃金議庭的代表拉上關系。這個價值,已經足以抵消那出讓的利潤。
再者,這次堡壘戰爭里,白無極表現優異,戰榜個人榜單上排名11,職級更是晉升了一級。
如此良材,自得器重。
風暴和鐵壁都向他投來了橄欖枝,無論白無極加入哪個軍團,立刻便是少校軍銜。
上次家族大比,白家出了家主通敵一事,大受打擊。
如今一場堡壘戰爭打下來,無論風頭還是實質利益,都不比云氏差多少,可以說重鑄輝煌。
所以白家才會設宴慶功,并且廣邀良朋,借機再次擴大影響力。
因此,此刻白府內外,可謂高朋滿座。
這時,一輛磁能汽車在大門附近停了下來。那輛汽車上,有著上五門高家的徽記。車門打開,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快步繞到另一側,將車門打開。放低了身體,哈腰點頭,一幅奴才相。
從車里下來一人,正是高家的嫡孫,高越!
高越今晚容光滿面,衣著光鮮。
一下車,立時被人認了出來。雖有人上前想要套交情,卻被隨同高越而來的一名家族護衛攔下。
這名護衛四十許人,步伐穩重,身上氣場強大。雖只一人,往前一站,卻讓人不敢接近。
于是高越便跟他那好友陸經業,得以大步走來。看到白英瀾時,高越神情一動,臉帶笑容,徑直往白家大小姐走去。
白英瀾今晚難得地穿了一套白色華裙,稍稍收斂了幾分英氣,多了三分柔美。
高越看得眼神迷醉,微笑說道:“白小姐你怎么在這?”
白英瀾淡淡看了高越一眼:“我在等人。”
粉面青年陸經業哈哈笑道:“白小姐肯定在等我們高少爺吧。”
這話雖有拍高越的馬屁之嫌,卻也不能完全說錯。白英瀾和高越都是同個階層的人物,所以說陸經業這樣講,多少有幾分道理。
白英瀾突然朝陸經業看去,眼中射出銳芒。這白家小姐本身就是職級4的好手,堡壘戰爭里,也自披甲上陣,不讓須眉。
陸經業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兒,哪里敵得過她那如同實質似的目光,立時被她瞪得心膽發寒,不由后退幾步,垂下頭去。
隨后才聽白英瀾淡淡問道:“這是誰啊。”
高越心里咯噔了下,知道白英瀾已經心生不悅。這話等于在說,這里沒你陸經業說話的份。
“這是我一個朋友,他只是無心之言,還請白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高越話鋒一轉;“不知道白小姐等的是誰,難道是云峰兄?”
話音末落,就見白英瀾臉上露出笑意:“他來了。”
高越和陸經業齊齊往門外看去,就見一輛藍色的磁能車停在遠處的廣場上。隨后,從車里下來一名銀發少年。
身邊香風暗涌,白英瀾已經丟下高越兩人,出門去了。
高越和陸經業面面相覷,同聲輕呼:“是他?”
陸經業咬牙切齒道:“怎么又是這個小白毛,真是陰魂不散!”
高越更是面沉如水:“沒想到白英瀾等的居然是他。”
離開教會之后,天陽便回了趟公寓,換過衣服,又帶上禮物,這才來到白家。
一下車,他就聽到了白英瀾的聲音:“天陽,這邊。”
天陽看去,頓時有些意外。
見慣了白英瀾披甲持槍的颯爽英姿,現在見她穿上裙子,戴上首飾,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見少年看著自己有些出神,白英瀾心思微微蕩漾,主動上前,拉起他的手道:“走啊,愣著干什么。”
當高越看著白英瀾居然拉著天陽的手,大搖大擺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這高家的嫡孫心里大感不是滋味。
白英瀾對自己冷若冰霜,可對天陽卻主動熱情。這個對比太強烈了,強烈到他咽不下這口氣。
“高少,這小白毛也太囂張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拉著白小姐的手。他這是什么意思!”
陸經業已經替高越打抱不平起來。
高越抬起手,沉聲道:“帶上禮物,我們進去。”
來到大廳,就見到了白圣杰親自迎客。
白英瀾直接拉著天陽來到白家家主跟前:“爸,你瞧誰來了。”
天陽心里咦了聲,在白英瀾跟白圣杰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之前在家族大比里,他化身成“死神”時,曾聽白英瀾管現在這位家主叫叔叔,沒想到,原來他們竟是父女。
白圣杰哈哈笑道:“英瀾,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天陽吧?”
“嗯,他就是天陽。”白英瀾輕輕在天陽身后推了把,將他推向自己父親。
天陽連忙道:“叔叔你好。”
白圣杰正要跟他寒暄幾句,就聽一個聲音不咸不淡地說:“叔叔也是你叫的嗎?”
聽到這聲音,天陽已經在腦海里勾勒出高越的身影。回過頭,果然是他。
高越大步行來,向白圣杰微微欠身,微笑道:“白叔,許久末見,你愈發年輕了啊。”
白圣杰笑了起來:“原來是小越啊,你這張嘴還是這么能說會道。”
高越淡淡一笑,打了個手勢。陸經業便捧著一個禮盒上來,并將盒子打開,里面放著八塊星質結晶。每一塊都足有巴掌大,質地上乘,盒子一打開,頓生蒙蒙輝光,引來一陣驚嘆。
高越微笑道:“這是小侄一點薄禮,還請白叔收下。”
白圣杰倒也沒有推辭,只是客套說道:“那怎么好意思,讓小越你破費了。”
高越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白家收下這份厚禮后,陸經業朝天陽看了眼,輕輕一笑:“原來這位就是白小姐的朋友,竟要白小姐親自在大門處等候,肯定交情不淺。不知道這位先生,備了什么大禮,能否讓我見識見識?”
白英瀾立時朝陸經業看了過去:“我白家的客人,哪里輪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高越連忙擋在陸經業身前,淡淡道:“經業,這是白府,不是你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快向白小姐道歉。”
白英瀾別過臉去:“不用了,我還不至于連這點器量都沒有。”
白圣杰哈哈一笑,打起了圓場:“你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說話心直口快,英瀾你也別往心里去,幫我帶小越跟他的朋友去入座吧。”
白英瀾正要答應,便聽天陽朗聲道:“白叔,我沒準備什么大禮,就帶了一件此次戰爭里得到的獎勵物品,還請笑納。”
天陽將一個銀灰色的長匣捧在手上,打開銀匣,只見里面放著一把長劍。
白英瀾剛才見他拎著匣子,以后是隨身攜帶的武器,不料原來是一件禮物。
白圣杰端詳著這把長劍:“這是?”
天陽簡單介紹:“此劍名為霸下,雖是直劍的規格,卻有重劍的份量。其固有能力名為威壓,可以制造一片壓制力場,使力場內的對手行動受到影響。”
白圣杰身為白家家主,眼光自然開闊,當下知道這把素材兵器,威力非常一般。但這是天陽在堡壘戰爭里得到的獎勵,多少有些紀念意義,也算是有點價值。
便要收下時,有人笑了起來:“一把破銅爛鐵也敢拿出來獻丑,小兄弟,你也未免太看不起白家了吧。”
天陽看去,一個肥頭大耳,皮膚白皙細膩的胖子走了出來,微微向高越那邊挪了挪:“難得被白小姐邀請,就不說讓你如高少爺這般,拿出八塊品相俱佳的星晶。至少,你也得拿一半吧,結果你就帶了這么一把破劍,虧你拿得出手啊。”
說完,胖子一臉諂笑地看向高越:“高少爺,你說是吧?”
話音才落,便聽場中有人叫道:“你放屁!”
胖子表情一僵,跟著叫道:“是誰!有種出來!”
人群分開,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天陽看得一怔,好家伙,人家這宴席還沒開始呢,你就喝成這樣了?
這個中年人大步來到胖子身邊,用一根手指使勁戳著胖子的胸口:“你這有眼無珠的東西,知道什么!”
他又看向天陽:“小子,你說,這把劍是不是得自黑星堡?”
天陽頜首道:“這是我發現了黑星堡城中主樓的收藏室,鐵壁的董方長官獎賞我的,怎么了?”
中年人哈哈笑道:“那就沒錯了!”
他猛地朝霸下指去:“這把劍,曾經是黑星堡城主北辰的武器!”
白圣杰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