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還有半天的時間,張無越一直待在青山小筑。
徐漫月一直在面前晃悠,讓張無越始終沉不下心來干別的。
有心教她修真知識,可是男女有別。徐漫月雖然有著后天四五重的實力,應該對身體的奇經八脈都有所了解。可是修真跟修武又不一樣,很多隱藏的經脈和穴位,是很多古武修者都不曾知道的。
而修真,恰恰需要把這些經脈和穴位都利用起來。
要將這些經脈和穴位講清楚,勢必得手把手的指導才行。
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自己在她身上亂摸一通,雖然大義在手,是為了傳她修真之術,卻也大為不雅。
以前秦思月和林霜月她們,都是婉兒教的,所以張無越也就沒有遇到雅不雅的問題。
現在自己要親自動手教徒弟了,張無越才感覺到了尷尬之處。
他雖然也可以畫一張圖,讓徐漫月對照圖去慢慢琢磨和理解,可是這樣實在太慢太難,理解能力差的,怕一年半載都理解不透。
這樣一來,還不如等回去讓婉兒教導她呢。
可張無越現在的目的,就是要將徐漫月打發掉,別讓她在自己面前晃蕩。
指使她去青城派各個堂口熟悉熟悉情況?不說怕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沒出幺蛾子,估計她去晃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就在張無越冥思對策之際,小石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傻小子,你進來,我教你一個方法。”
張無越聞言,便找了一個借口,讓徐漫月去找梁鑫要一點碧螺春,給自己燒一壺茶。
等徐漫月走了,張無越進入石頭空間,見到小石頭,問道 “大爺,什么方法?”
小石頭用食指在張無越眉心一點 “就是這個方法。”
張無越頓覺腦海中出現一道信息,這道信息就是,如何將自己想要表達的信息內容,以意念的方式,通過對方眉心,傳入對方大腦中。
這道意念,只要對方自己不愿消去,就會一直存儲在她的腦海中。
這種方法,最是適合傳功。因為對方在修煉的時候,這道意念還可以引導她,找到正確的位置和途徑。
張無越現在有了較為強大的神識,就可以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存儲在一道意念中,然后 用神識,將這道意念傳入對方大腦中。
之所以要用手指,是因為通過身體傳輸,神識力消耗最小,意念也不至于會消散不全。而對方的眉心,也正是接納意念的最佳通道。
得到小石頭的這道信息,張無越試著把自己的一道意念,包裹進一段神識中。
反復試驗了多次,張無越才得心應手起來。
“多謝大爺!”
張無越對小石頭躬身一禮。
通過昨天聽他講故事,小石頭似乎對張無越和善了起來。
他對張無越擺了擺手,張無越便出了石頭空間。
等了一會兒,徐漫月取了茶葉回來,正要去給張無越燒茶,張無越卻叫住了她 “你過來。”
徐漫月走到張無越身邊 “師父,有什么事嗎?”
“你聽好了,我現在就正式傳你我派心法。”
張無越一臉正色的說道。
徐漫月聽了張無越的話,心里吐槽你剛還叫我替你燒茶呢,現在茶葉才拿回來,還沒有開始燒呢,你又要教我什么心法?師父,你做事,真是有頭無尾。
“什么?心法?”徐漫月還沒有吐槽完呢,猛然意識到張無越這是要教她修煉之術,不禁喜出望外,當即將手里的茶葉放在桌上,雙手背在身后,站在張無越面前。
其形象,就像一個規規矩矩的小學生。
她已通過自己的方法,知道張無越即將教她的,絕不是普通古武者的武功,而應該是修仙之術。不然,她爺孫倆,也不會頗費周折的跑到青城派來,尋張無越拜師。
而張無越,也只因徐漫月在他面前晃悠,就一改初衷,不用再考察就直接教她修真了,也是太沒原則了。
其實張無越考慮的是,自己教她修真,她就會沉溺在修煉之中,一時半會不會來打攪自己。同時,自己教她的,也不過是入門心法。就算她學會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自己拿了她的千年靈逍葉,什么都不教她,自己良心也過意不去。
張無越見徐漫月規規矩矩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些恍惚。
一個是靈動俏皮,甚至還有些精怪的徐漫月,一個是循規蹈矩的徐漫月,究竟哪個才是她真實的一面?
張無越伸出手指,一指點在徐漫月眉心,將修真的入門心法,傳給了她 “這是修真的基礎,你回房間慢慢領會修煉吧。”
“是,師父!”
徐漫月答應一聲,慢慢轉身,眉目下斂,身形平穩,緩緩的向自己住的房間走去。
張無越看她的樣子,仿佛自己不是傳了他功法,而是給了她一罐子水,頂在了頭上,不由心中苦笑。
你丫的,倒是把你的潑辣勁拿出來呀?你這個樣子,讓別人看見了,倒像是我把你打傻了似的。
張無越看著徐漫月像夢游一樣走進她住的房間,然后盤腿坐在床上,閉上雙目。
十分無語的張無越,取出很小的一塊靈石,走過去放在她房間的隱蔽角落里。
最先學習修真之人,有足夠的靈氣支撐,可以讓她更好的捕捉氣機,從而更快的入門。
既然已經決定將入門心法傳給她,張無越也不會吝嗇那么一點點靈石。
然后張無越將她的房門帶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別上門。
他要進入石頭空間,所以得把門別上,免得又像今天早晨那樣,小石頭被徐漫月攥在手里,那就有些麻煩了。
好在徐漫月并沒有向張無越打聽小石頭的事。即便打聽了,張無越也不會說的。
然后,張無越進入石頭空間,也就是宙宇璇璣空間,找到器靈。
器靈說過要教他一個術法,他很期待。
見到器靈,說明來意。器靈便把他帶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飛禽和走獸,甚至還有莊稼。
在一荷塘邊,器靈摘下一張荷葉,取一滴水珠在上面,遞到張無越面前,對他說道 “你知道這水珠,是由什么組成的嗎?”
“水當然是由氫氧兩種元素組成的呀。”張無越不加思索的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氫氧兩種元素是什么,但是,氫氧兩種元素你看到了嗎?而氫氧兩種元素又是由什么組成的?”器靈問道。
張無越聽了器靈的話,有些發怔,當即說道 “我說器靈大哥,我手里又沒有專門的科學儀器,怎么可能看得到氫氧兩種元素?再說了我也不懂科學,就算是有儀器,我也不會用啊。”
器靈看了張無越一眼,苦笑道 “我教你修真,你卻跟我講科學,你今天,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你的意思,是說不借助科學儀器,也能看見氫氧兩種元素?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器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張無越說道,“看東西,除了用眼睛,還可以用這里。”
“你的意思,是還可以用神識?”張無越終于明白過來。
“你還不至于太愚蠢。”器靈說了一句,然后自行離去了。
張無越見器靈走了,立即便將神識集中起來,注入到那滴水珠里。
很快,張無越的神識,就捕捉到了氫元素和氧元素。
他正想興奮的大叫一聲,我看到氫元素和氧元素了,卻又突然想起,器靈還問過他氫元素是由什么組成的,氧元素是由什么組成的。
于是,他將神識,繼續沉溺于氫氧兩種元素之中。
這一次,他花的時間有點長,不過他終于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氫元素和氧元素,都是由同一種最基本的因子組成的。
這些因子,通過不同的排列組合,分別形成了氫元素和氧元素。而氫氧兩種元素,又經過不同的排列組合,最后形成了水。
這一發現,讓張無越異常激動。他在想,是不是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同一種因子,經過一級又一級不同的排列組合形成的呢?
就在這時,器靈出現了。
張無越正想就這一問題問他,器靈卻對他揮了一下手道 “有什么問題下一次再說,現在你該出去了。”
然后張無越就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就出現在房間中。
張無越意猶未盡,還在回味先前的感受,卻聽到房門被拍得咚咚響。
他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估計是徐漫月過來敲門了。
于是張無越從床上起身,走過去將房門打開,門口果然站著徐漫月。
“師父,你怎么把門別上了?敲了半天也不開門?”
徐漫月有些嗔怪的說道。
“師父也在修煉,沒有聽見。”張無越含混過去。
張無越說話的同時,一直盯著徐漫月看。他想從她身上,能不能看到她修煉的效果。
“師父,好看嗎?”
徐漫月閃爍著靈動的雙眸,熱切的迎上張無越的眼神。
聽了徐漫月的話,張無越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調侃呢還是挑逗啊?
不管什么意思,哪有這么跟師父說話的?
見到張無越沉了臉,徐漫月知道自己說半句話讓張無越誤解了。當即解釋道 “師父,我發覺經過昨天下午和昨晚上的修煉,我的身體仿佛輕盈了很多,臉上的皮膚也光滑了很多,所以才問你,是不是比原來漂亮了。”
張無越只當徐漫月信口胡說。
就算你以前學過古武,會一些呼吸吐納的技巧,進步也不可能有這么快。而且會古武并不一定有助于修真,弄不好反而會成為一種桎梏。
因為修真的經脈走向雖然和修武有通用的部分,更多的卻是不同。
同時修武吸納的是真氣,修真吸納的卻是靈氣。真氣比靈氣,可粗糙多了。
徐漫月說的那種感覺,應該就是修煉已經入了門的效果。你短短一天時間不到,就修煉入門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放眼天下,這樣妖孽的人才,怕也沒有幾個吧?
不過張無越,也確實從徐漫月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同。
這丫頭臉上的容光煥發,并不是因為高興而散發出來的,而是從骨子里浸透出來的。
看出這一點的張無越,心頭還真是吃了一驚。難道我張無越,真收了一個妖孽弟子?
為了進一步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張無越一把抓起徐漫月的手,兩指搭在她的經穴之上。然后將自己的神識,沿著她的經脈走了一遭。
這一走不要緊,張無越發現,徐漫月的各處經脈,都有被靈氣疏通過的痕跡。特別是丹田,不但有一小團真氣存在,而且還有幾縷靈氣在竄動。
徐漫月這情況,雖然還沒有入門,卻離入門已經不遠了。
只要她丹田中的那幾縷靈氣,凝聚在一起,她就算入了修真的門了。
張無越估計,那幾縷靈氣之所以沒有凝聚成團,估計是那團真氣的緣故。
見張無越抓住自己的手遲遲不松開,徐漫月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而張無越,許久之后放開徐漫月的手,什么都沒有說。
他既不能打擊徐漫月修煉的信心,也不能夸她讓她漂浮。同時他想得更多的,是這個徐漫月,究竟是什么來路。
他已經問過徐漫月了,她只說她和她爺爺,在大殿講的話都是真的。說張無越不信的話,可以去泰黃嶺去實地察看。
張無越哪有時間去幾千里外的泰黃嶺啊,聞言也就不置可否。
“收拾一下行裝,我們要回渝城了。”張無越對徐漫月說道。
盡管張無越感覺這個徐漫月有古怪,但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和分析,張無越看不出她對自己有什么壞心思的跡象和理由。
所以這次張無越回渝城,便把徐漫月也一起帶走。
再說了,這青城派,絕大多數都是男子,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也是諸多不便。
同時,她若借自己的名頭,在青城派興風作浪,怕也沒有人敢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