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資源交易廣場位于天啟城西面最外圍的新區邊緣地帶。
廣場的最外面,就是潺潺流淌的天啟河。這條河也被稱為西方高地的母親河,其發源地位于大乾坤圈內圍的高原密林,流經整個西方高地,一直到靈丘城注入東極海。
天啟河的對岸,是西方高地最大的原始森林中央森林。
中央森林幅員超過五百平方公里,因傳說這里是神族生命之樹的棲息之地,所以也被稱為“起源地”。這里自古就是仙神界神族的圣地和禁地,即使是神仆大長老,也不允許隨便進入,以免打擾生命之樹的安寧。
我們是乘坐蒂芙尼的“幻想之翼”飛行摩托到達這里的。
當蒂芙尼向摩托車把手上注入神力后,我和武宮被摩托車的變化驚呆了。
蒂芙尼笑著說道:“幻想之翼,是神之永恒的最新發明,以神力驅動,陸地天空兩棲。陸地模式最高速度二百公里每小時,飛行模式最高速度四百公里每小時,陸地使用時消耗神力值極低。可變形為三座或四座模式。目前還未量產,僅有兩臺測試車,這臺是專屬我使用的,還有一臺是巨人版本的,那臺可以搭載八人左右的神仆魔法師。”
聽到此話,我抬頭向她望去,她笑了笑說道:“神之永恒不光是神學院,也負責研發以神力驅動的相關機械,以及適合神族使用的軍事產品。否則特區成立后,怎么可能還留下這個與特區政治風向格格不入的學院。”
我點了點頭,怪不得她叫龔雪去退掉那些裝備,原來有神之永恒這個后盾,可是以往怎么沒有聽說過神之永恒這個名字呢?
在車上的時候,我將這個疑問告訴了蒂芙尼。正在駕駛飛行摩托的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因為這幾年神之永恒幾乎沒有什么新產品出現,基本都在研發一些小型民用產品。幻想之翼,還是因為我的個人愛好,私下研發的。”
見我沒有說話,她緊接著又說道:“我走的時候已經下達了新式魔杖和魔法師槍械的研發任務,有人界槍械做樣板,相信很快便可以研發出消耗神力小、威力更加巨大的適合魔法師作戰的裝備。”
聽到蒂芙尼的解釋后,我心中釋然。這幫子神族的遺老遺少,肯定不愿意真心實意的為特區工作,說不定心里還存著以后恢復神族江山的念頭,當然不會壯大特區的軍隊。隨即又高興起來,現在既然神之永恒承認了我的身份,那么今后以神力驅動的新產品應該可以源源不斷的供應特區軍隊,這對目前的戰爭可是大大的利好。
將摩托車停在交易廣場的專屬停車區后,我和蒂芙尼跟著武宮穿過一排排的帳篷和地攤形成的街道,來到外圍的河邊,只見龔雪正面色難看的站在一群彪形大漢中間,林靜拿著鴛鴦刀、大喬戴著指刀護衛在她身邊,地上還躺著兩個大漢,正捂著大腿哼哼唧唧的。
見到我們到來,龔雪面露喜色。
大漢們隨著龔雪的目光向后看來,見到我們三人,表情一呆,隨即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個大漢調笑道:“小娘皮,這就是你們的幫手?兩個小屁孩加一個嬌滴滴的美女?”
林靜大怒,正要出手卻被龔雪拉住了。
這時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大漢揮了揮手,人群讓出一條道路。
我走到龔雪的身邊,問道:“什么情況?”
林靜恨恨的說道:“不準退貨不說,還敢調戲大姐。大喬出翻了他兩個護衛。”
“哦?”我眉頭一皺,說道:“除了我,還有人敢在天啟城這么囂張?”
人群一片大嘩,一個娘娘腔傳來:“喲喂,你是誰啊?別以為留個長毛就把自己當武忠天王了,這小娘皮壞了規矩,必須給我當老婆,那個金發的,給我當小老婆,不然你們今天休想走出交易廣場。”
我抬眼一看,一個油光水滑,和我同樣扎著馬尾,穿著道袍,背上還背著一把長劍的矮個年輕人斜著眼睛盯著蒂芙尼說道。
我呵呵一笑,昨天演講的時候彭迪克使用魔法遮蔽了舞臺,但是仍然有人看到了我的裝束和發型,今天在來的路上我都看到好幾個這樣穿著的年輕人了。
我笑著對著年輕人拱了拱手,說道:“敢問尊駕什么來頭?敢在這獵人交易廣場橫行霸道,不怕魔法師協會的督查隊么?”
年輕人哈哈大笑起來,抬頭望著天卻是不說話。
我奇怪的看著他,卻見旁邊一個相貌忠厚的壯漢說道:“小朋友,這位是第二中央秘書處方處長的兒子方洪剛方少爺,是天啟城外城城管大隊大隊長,連噬師委員長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你惹不起的,趕快賠禮道歉,再交一筆保護費,然后帶著你的人走吧。”
林靜冷笑道:“原來就是個處長的兒子,敢這么囂張,我們龔大姐的老爸......”
還沒說出來,龔雪拉住林靜說道:“閉嘴,有今月在這里,我們沒事的。”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第二中央秘書處處長,好大的官啊,不知方衙內今天準備怎么坑你爹呢?”
方洪剛大怒,說道:“你們都是死人啊,給我打斷他的腿。”
大喬大喊了一聲:“來呀。”
一群壯漢竟然猶豫著不敢動手。
蒂芙尼拿過一把椅子放在我身后,我將背后的望月劍取下來交給蒂芙尼。抻了抻道袍,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隨后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蒂芙尼打了個響指,食指上冒出一點火光,給我把煙點燃。
我吸了一口煙,仰頭吐出一串煙圈。這才說道:“蒂芙尼啊,去,把這小子的腿打斷,叫他老子到魔法師協會去領人。”
蒂芙尼嫣然一笑,伸手對著方洪剛一抓,只見方洪剛已經被她提在手里。緊接著蒂芙尼伸出一指對著方洪剛的大腿一點,只見大腿上轉眼出現了一個血洞,汩汩的向外冒著鮮血。
方洪剛愣了愣神,隨即大聲哀嚎起來。
蒂芙尼把他扔在地上,微笑著對周圍的人說道:“還有誰?”
周圍的大漢們怔住了,但立刻反應了過來,只聽一聲大叫:“是大魔法師,跑啊。”
只用了幾秒種,周圍的人便跑的一干二凈,連幾個附近的帳篷也在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龔雪帶著武宮大喬開始收拾東西。
我坐在椅子上,豎起指頭說道:“一、二、三......”
林靜奇怪的望著我說道:“今月,你魔障了?”
我沒有理他,繼續數著,果然,當數到三十的時候,幾個戴著斗篷、穿著黑袍,胳膊上還套著紅袖章的魔法師從街道邊走來。
為首的一個魔法師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問道:“你是徐今月?”
我呵呵一笑,說道:“你不是督察隊的。”
龔雪聽到此言,趕緊帶著林靜幾人走到我身后。蒂芙尼也把方洪剛扔在一邊,在我身邊站定。
魔法師一愣,隨即仰頭長笑起來。
幾個人取下了斗篷,脫掉了黑袍,露出了里面的古裝裝束。
為首一人四十余歲,寬額大臉,眉如利劍,鼻似懸膽,卻是長相頗為英俊。他太陽穴隱隱鼓動,雙目有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我抬眼又向他身后望去,有一人埋著頭,腳步扭捏著正想往后退,我呵呵一笑,這個卻是熟人。
“齊仙子別來無恙啊?多日不見,甚為想念啊,你這幾天過的還好么?”我向齊銘說道。
齊銘卻是抬頭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為首的中年人,臉色卻是一紅,低下頭小聲說道:“徐道長,你好,我很好。”
中年人猛的一回頭,雙目如劍一眼望向齊銘。
齊銘嚇得一縮脖子,說道:“袁師叔,我只是和他打個招呼。”
我對著中年人拱了拱手,笑道:“這位就是岱輿峰的袁朗袁師兄吧,我可是等了你好幾天了,我這人性子急,你要是再不出現,過兩天我可就走了哦。”
袁朗微微一怔,也笑著說道:“徐道長說笑了,我這次來,本來是想擒住吳連成的,雖說對我的任務沒什么幫助,但緩解一下仙神界對寶島的打壓也好。誰知你跳了出來,我想,不管你是不是那個人,擒住你去交換神王,應該比吳連成籌碼要大那么一點。”
我哈哈一笑,說道:“我勸你還是去抓吳連成,他好抓一點,齊仙子,對不?”
齊銘卻是“噌”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我,未語眼圈卻是先紅了。
“你這惡賊,還要羞辱我到什么時候?”齊銘無力的說道,長劍卻是微微顫抖著。
我呵呵一笑,對她說道:“你勸你師叔還是快走吧,別落得和你一樣的下場,我和我的兄弟對老頭可沒興趣。”
袁朗大怒,轉頭對齊銘說道:“你不是說他什么都沒有對你做嗎?”
齊銘卻是羞憤交加,橫劍向自己脖頸割去。
我伸出一指臨空彈在齊銘的劍上,齊銘的手猛的一震,長劍卻是寸寸斷裂,只剩一個劍把留在手上。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袁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只說對齊仙子有興趣,是因為她長的好看。說對你沒興趣,是因為你是男的,這和我對她做了什么有關系么?”
齊銘目光呆滯的望著我,一時無話可說,竟然愣在當場。
袁朗猛的拔出長劍,轉頭對我怒道:“淫賊,我今天必將取你首級。”
我哈哈大笑,長身而起,蒂芙尼將望月劍遞給我。
我拔出劍,以二指拂過劍身,望月劍發出清嘯之聲。
我淡淡的說道:“袁師兄,我這把是望月仙宗的望月劍,由我師兄何清月親手交于我手中。今日你敗在此劍下,也不辱沒于你。”
袁朗卻是收起怒容,對我行了個執劍禮,說道:“徐道長說笑了,何師兄師尊早已羽化飛升。而我平東仙島與望月宗交往甚密,五十年前還曾一起清除仙境獸潮,從未聽說過何師兄一輩有姓徐的師兄。不管你手中的望月劍是以何種方式得來,我今日都要取得該劍,送歸望月宗。”
聞聽此言,我心中一凜。
此人直至此時,仍然氣定神閑,對我的激將之法毫不理會,仙力未曾泄漏半分。
對望月劍行執劍禮,說明其已經判定這是真的望月劍,這證明他對于望月劍很熟悉,至少是見過。
而否定我是何清月的師弟,是想激起我的爭強好勝之心,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做法,和我在人界時單位那些老鯊魚明爭暗斗的招數一模一樣。
我微微瞇縫了一下眼睛,看來這特么是高手啊。
“高手,這是高手!”蒂芙尼也在背后提醒我道,看來她的對敵經驗比起袁朗來卻是絲毫不差。
我和袁朗執劍相對而立,都沒有仙力泄漏半分,但周圍的人卻都屏息凝神的望著我們。
突然,場中突生變故。
只見齊銘跑到我身前,對著袁朗跪下,說道:“舅舅,你放過他吧,我愿意嫁給袁林。”
袁朗卻是面色大變,仙力突然如朝日初升,又如鯤鵬展翅,自全身絢爛蓬勃而出,瞬間周圍便狂風大作起來,連我身上的道袍都被吹的鼓脹了起來。
我一把把齊銘抓住,扔給背后的蒂芙尼。
緊接著單手執劍直刺而出,“叮叮叮叮”,轉眼便接住了袁朗攻來的十九劍。
袁朗左手向下一壓,氣勢再次攀升,周圍的空氣波動起來,卻是時空已不穩。
我以仙力護住身后眾人,左手壓住周圍的時空振蕩,右手執劍再次向前刺出,這一次,卻是用上了劍閣十三式。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
到第三式時,隨著我的長劍所向,時空已見寸寸裂痕。
第四式使出之時,隨著劍尖向前,空氣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黑洞,帶著時空亂流直向袁朗壓去。
從我使出第二式時便處于守勢的袁朗大驚,急忙橫劍及胸,左手一掌拍出,打散了我劍上所帶的小型黑洞,但卻仍然阻擋不了我的劍勢。
只見我的劍上出現了一米余長的一道青白色劍芒,直向袁朗胸前而去。
“砰”的一聲,袁朗橫于胸前的長劍寸寸斷裂,劍芒從其右胸突入,又從后背透出,在地上射出一個水桶大小的黑黝黝的深洞。
周圍一片安靜。
袁朗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胸口大量的鮮血一涌而出。
齊銘甩開蒂芙尼,撲到袁朗的身上,右手在袁朗胸前急點,卻仍然止不住鮮血。
蒂芙尼走到我的身旁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
她走上前去,左手對著袁朗一甩,卻見一道白光打在袁朗的胸口,鮮血瞬間便止住了。
袁朗喃喃的說道:“劍閣十三式,龍首山徐家,果然是你,武忠天王殿下。”
齊銘大驚,猛然回頭望著我。
我呵呵一笑,說道:“袁師兄,你出身寶島,修仙在平東仙島,我等本是同根。可是你卻為虎作倀,幫助尼人,實在可恨。今日本該取你性命,但念及同胞之情,且修仙不宜,現放你歸山,希望你回去好生思索一下,你做的對是不對。”
袁朗掙扎著站了起來,說道:“我這侄女,幼喪考妣,煢煢孑立,孤苦伶仃。她本是我內定的兒媳婦,但她心儀于你,今后便跟著你,希望你不要慢待于她。”
齊銘大驚道:“舅舅......”
袁朗卻搖搖頭說道:“銘兒,你今日所為,已被你那幾個逃跑的師兄看在眼底,你回去也難逃罪責。不如跟了殿下,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成為門主的道侶。”
抬起頭,袁朗對我拱了拱手說道:“殿下,你實力強大,又有望月仙宗作為后援。這望月宗,雖說有弟子下山三不管的說法,但行走人仙兩界的弟子如果受了委屈,望月宗卻是無論如何要找回場子的。所以今后恐怕在這兩界之中的各仙門,都不敢再找殿下的麻煩了。只是希望殿下平定寶島之時,對我平東仙島那些未參與和尼人勾結的弟子,能夠網開一面。”
我點了點頭,說道:“無論是國家和特區,對寶島都是賞罰分明的,這一點你放心。”
袁朗笑了笑,說道:“袁朗這一次回去,將潛心修煉,待到圓滿之時,便登仙界。殿下仙力仙法,已臻化境,下次使出劍閣十三式,可稍微收回部分仙力,以免造成時空錯亂,引來上界天罰。”
我點了點頭,這上界天罰,便應該是打開了時空壁壘,而引來的上界宇宙勢能的涌入。
當下說道:“多謝。”
袁朗轉頭對齊銘說道:“如此我便離去了。”
我行了個執劍禮,說道:“不送。”
眼見得袁朗望空而去。
我看著齊銘,無奈的對蒂芙尼說道:“帶上她和方洪剛,回去吧。”
大喬提起早已暈過去的方洪剛,武宮卻轉身收拾起東西來。
林靜卻是跑到我身邊說道:“今月,你是武忠天王殿下啊?”
龔雪拍了一下她,轉身又對眾人說道:“這事都不可外傳,今月的身份還沒有公布。”
林靜伸了伸舌頭,卻是幫著蒂芙尼扶起齊銘,邊走邊說道:“齊姐姐,聽說武忠天王殿下有幾個老婆了,這位蒂姐姐,是昨天剛收的......”
龔雪大吼一聲:“林靜,你是不是皮癢了?”
林靜卻是一縮脖子,再不說話。
龔雪走到我的身邊,看著齊銘的背影小聲說道:“今月,你說她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我搖了搖頭,說道:“恐怕是的,我沒有想到這閨女是個傻白甜。卻是怨我的心理戰有點用力過猛了,只好先帶著她了。”
轉過頭,我又煩惱起來,齊銘這事鬧的,卻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沒辦法,只有等見到繆敏再說了,繆敏比我聰明,她一定能想到解決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