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創世之樹
回到城里，我叫龔雪幾人帶著齊銘先回別墅去了。我和蒂芙尼，卻是要將方洪剛送到魔法師協會去。
下了摩托車，蒂芙尼提著象鵪鶉一樣的方洪剛，我背著雙手跟在后面。
剛走到魔法師協會大門前的廣場，方洪剛就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這廝卻是早已醒轉來了。
幾個魔法師匆匆趕來，為首一人大叫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走到跟前，一名年紀大一點的魔法師看清楚了蒂芙尼的樣貌，卻是猛地一怔，當即低頭對她行了個撫胸禮。
幾個年輕一點的魔法師奇怪的看著他們的首領，卻也是知趣的沒有詢問，而是跟隨老魔法師對我們行了個撫胸禮。
蒂芙尼將方洪剛扔在地上，對老魔法師說道：“把這人看管起來，通知政府的人來領。”
轉身又對我笑了笑說道：“我們到頂樓去吧，有些事情需要讓你知道。”
“是。”老魔法師說道，又鞠了一個躬。
隨即轉身對一個年輕魔法師說道：“去請巴哈爾長老來。”
說罷回身讓到一邊，伸出一只手說道：“請。”
蒂芙尼讓到一邊，我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
老魔法師眼中出現了驚恐之色，但仍是沒有說話，在側前方帶著我們從側面的一個小門進入了魔法師協會大樓。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老式電梯。
坐上電梯，直到顯示數字的銘牌翻滾到19，電梯才停住，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電梯門打開，我看到的是一個筒子樓樣式的樓道。
是的，就好比我上大學的時候住的那種，一根直道，兩邊盡是窄小的房間門。
沿著直道向前而行，在頭頂搖曳的白熾燈影下，左右的房間里不斷的傳來“咚咚咚”、“鏘鏘鏘”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低聲的嘶吼聲，莫名的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
一直走了大約一刻鐘，我們來到通道的盡頭，這里豎著一面五六米高的黑色大門。
老魔法師說道：“神境之花，我無法進去，就送到這里了。”
轉身卻對我行了個撫胸禮，說道：“神選之人，龐約瑟向您問好。”
我笑了笑，說道：“有勞了。”
老魔法師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蒂芙尼伸手在大門上一撫，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強烈的光線從門里迸射出來。
我跟著蒂芙尼走進大門，卻見這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我們身處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上，草地上開滿了各色鮮花，蝴蝶在草叢中翩翩起舞。
一條小河從草地上潺潺流過，幾棵巨大的樹木突兀的矗立在小河邊，枝條繁茂，遮天蔽日。遠處卻是一片森林。
蒂芙尼笑著對我說道：“這里便是中央森林的中心，神族源起之地。”
我聳聳肩，說道：“空間魔法么？很有意思。”
蒂芙尼卻說道：“主人，這并不是空間魔法，而是創世之樹選擇的通道口。魔法師協會修建十九層，便是根據這個通道口設計的。”
“哦？”我疑惑的問道：“那創世之樹是哪一棵呢？”
“便在我們的身后。”蒂芙尼笑著說道。
我轉身一看，果然我們進來的黑色大門，正端端正正的安放在一顆巨大的大樹的樹干上。
我抬起頭，瞇縫著眼向上望去，卻只見到大樹那漆黑的樹干直插云霄，竟是望不見樹冠。
“這棵樹經測量有壹萬壹仟米高，直徑超過一百一十米。”
我放下目光，只見巴哈爾和彭迪克正從樹干上的黑色大門中走進來。
走到跟前，巴哈爾和彭迪克彎腰對我行了個撫胸禮。
我笑著說道：“兩位長老好。”
彭迪克伸手一撫，草地上憑空出現了一把太陽傘，傘下放著野餐桌和幾把椅子，野餐桌上還有一套茶具。
“殿下請坐。”巴哈爾伸手做了個請字。
在椅子上坐定，彭迪克說道：“殿下，此次打開禁地，請您前來，卻是神子的意思。”
我笑了笑說道：“神子大人是否決定向我開誠布公了？”
巴哈爾笑著說道：“神子大人的意思是，神選之人既然已經確定，那么神境對其應沒有秘密。”
我呵呵一笑，說道：“好吧，我洗耳恭聽。”
蒂芙尼卻是微笑著說道：“噬師大人請我轉告主人，對于主人而言，神境除了傳世之樹，其余已無秘密。”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他。”
三人卻是一愣。
巴哈爾說道：“神子大人盛贊殿下，說即使殿下不是神選之人，也只有殿下能夠帶領仙神界走出目前的困境，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哈哈一笑，說道：“神子大人有趣的緊。”
三人相互看了看，巴哈爾說道：“還是我來為殿下解說吧。”
傳說無數年以前，神族在人界擊敗了人仙兩族聯軍，仙族拋棄人族逃回仙神界。
神族自龍首山通道追擊仙族進入了仙神界，卻中了仙族的埋伏，在東極平原大敗。
神族殘軍越過了北極冰原，逃到了西方高地，卻意外的在中央森林深處，發現了和神族神話一致的創世之樹。
說到這里彭迪克說道：“殿下，神族神話中，神族誕生于創世之樹，第一批神族人，卻由是創世之樹的果實崩裂而來。據說當時進入中央森林的神族人，在創世之樹上發現了一顆果實，果實崩裂，產生了一個神族嬰兒，這便是第一代神子的由來。”
我奇怪的問道：“神子大人是樹上長出來的？”
蒂芙尼掩嘴笑道：“主人，神子大人聽到會生氣的。”
我呵呵一笑，說道：“好吧，當我沒說。”
巴哈爾笑著說道：“神子大人雖然不是樹上長出來的，但其實也差不多。”
“哦？”我奇怪起來，問道：“怎么個差不多呢？”
歷代神子的遴選，都是由創世之樹選擇出來的。每代神子隕落的第二日，便由神仆長老會眾人進入這里，在創世之樹下冥想一夜后打開大門，眾人便會出現在一個新生神族嬰兒的身邊，而這個嬰兒，便是新一代神子，他也將得到神子的傳承。
“哦？”我抬頭望向大樹，只見大樹的枝條無風自揚，像是在得意洋洋的大笑。
“這可真是神奇。”我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有無數個念頭閃現。
這大樹成精了？修煉了空間魔法？或是其本身是一臺巨型生物計算機？擬或是這仙神界本身就是一個虛擬空間，而這創世之樹就是中央控制系統？
“都不是。”一個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驚奇的站起身來。
隨即又坐下，蒂芙尼三人驚訝的望著我。
穩了穩情緒，我又站起來，走到大樹下，抬頭望著大樹。
半晌，我說道：“你是誰？”
腦海里那個聲音卻消失不見了。
我等了一會，再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蒂芙尼走到我身后，問道：“主人，你感覺到了什么？”
我轉過身搖了搖頭，說道：“剛才像是有個聲音在對我說話。”
蒂芙尼驚訝的說道：“只有神子能跟創世之樹溝通，卻也是只接收信息，無法和其對話。”
我笑著說道：“我在尼國的三界魔力寺中遇到過這種情況。”
三界魔力寺中那個毗濕奴，或者說是佛陀，也是通過在我腦海中演化出梵音，引我進入三界魔力寺的。
“我要上去。”我盯著大樹上搖晃的枝條，說道。
蒂芙尼卻轉頭看著彭迪克和巴哈爾。
“這怕是不妥。”巴哈爾搖了搖頭，說道：“從未有人敢對創世之樹不敬。”
“可是神子是否說過不準任何人上樹的要求？”我說道。
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我呵呵一笑，右腳在草地上一跺，身形拔地而起，直落到最低一層的樹杈上。
在樹杈上盤腿坐下，我開始冥想。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我什么也沒有得到。
站起身，我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枝葉，一咬牙，繼續向上飛去。
穿過重重枝條，我撥開那些寬大的枝條和樹葉，在灑落于枝條和樹葉間的斑駁的陽光中，一直向上飛去。
直到前方越來越亮，猛然間，我仿佛掙脫了枝葉的束縛，周圍光亮大盛起來。
我低頭一看，卻是已經穿越了樹冠，來到了高空之上。
而在我的斜下方，枝條和樹葉鋪成的綠色地毯之上，居然有一間小屋。
牧羊人的小屋。
我呵呵一笑，落在樹冠上，緩步走向小屋。
推開木門，只見牧羊人正躺在躺椅上悠閑的吃著葡萄。
我笑著在另一把躺椅上躺下，伸手抓過盤子里的一串葡萄，揪下來一顆扔進嘴里。
牧羊人斜著眼睛看著我說道：“你怎么猜到我在這里的？”
我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牧羊人接著說道：“怪我話多，沒忍住給你傳了個音。”
“我懷疑你就是他們那個神。”我悠悠的說道。
“那你可懷疑錯了。”牧羊人笑著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的？”我問道。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會說都不對？”
“我最近在研究心理學，順便看了看精神分析學，人界的知識太龐雜了。”牧羊人翹著二郎腿說道。
“你猜的？”我問道，又揪下一顆葡萄扔進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幾下。
“你盯著這棵樹像個呆子，怎么不是在想這棵樹是不是妖怪？或者在又在想這課大樹是虛幻的？是個人都猜得到的。”
“那這棵樹到底是什么？”
“用你的思路來想的話，它也就是個存儲器和輸入裝置。”
“那它存儲了什么？”我伸出手，在牧羊人的葡萄串上揪下一顆葡萄，扔進了嘴里。
牧羊人呵呵笑著把葡萄扔給我，象變戲法一樣又摸出一串來。
“這很難解釋清楚，反正我對于神的理解都是它灌輸給我的，不同的是我沒有接收那些對神的敬畏之心。”牧羊人說道。
“我不信。”我笑著說道。
“不信算了。”牧羊人斜著眼睛說道，把身體往后一仰，不再理我。
我呵呵笑著也躺到躺椅上，不再說話。
半晌，我突然的說道：“牧羊人牧的可不是羊。”
牧羊人說道：“你還懷疑我就是神？”
“那神是什么？”我望著小木屋蹭亮的人字形頂棚，說道。
“神不過就是一些能力大一點的生物，不過思維比人可差遠了。”牧羊人瞇縫著眼，像是有意無意的說道。
“可是你是神族啊。”我說道。
“我是神族人，不是神族，他們自稱是神族，還不是想往自己臉上貼金。”牧羊人冷笑著說道。
“可是他們信奉你。”我呵呵笑著說道。
“別特么套我的話，我只是去過神界見過神而已，從未想過自己要成神。”牧羊人說道。
“那你還和我兜什么圈子？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坐起身，盯著牧羊人說道。
牧羊人呵呵笑著說道：“你是唯一一個和神諭吻合的神選之人，我也沒想到。所以這次叫你來本來就是想告訴你的，現在也就你能理解我了。”
從樹上下來，我沒有管三人疑惑的眼光，走到太陽傘下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剛才吃了太多的葡萄，牙齒都有些酸了。
喝完一杯茶，我站起來對蒂芙尼說道：“走吧。”
坐在摩托車上，我陷入了沉思。
按照牧羊人的說法，神界和仙界一樣，不過就是宇宙勢能高的空間，那里所謂的神，神力更為強大，魔法技藝更為精湛。
牧羊人的神力不是天生的，而是神樹灌輸給他的，所以他天生就比別的神族人強大。
但是牧羊人找到了修煉神力的法則，那就是依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借助這個世界的宇宙勢能為己用。
所以有一天，他突破了時空束縛，到達神界去看了一眼，雖然時間很短，但也發現了神界的秘密。
原來神界并不是天堂，神也并不是萬能的。
而相對神來說，那些上到天堂的神族人就是卑微的奴，如同神族人認為人是卑微的人奴一樣。
所以他回來后，就致力于改變人類的命運。
“神到不了人界，他們所攜帶的宇宙勢能太強，強行前來只能引起這一界的宇宙勢能反噬，以致于灰飛煙滅。”牧羊人笑嘻嘻的說道。
牧羊人猜測，神到不了人界，但是他們又需要奴隸，那么怎么辦呢？當然是占領人界咯。
所以先是搞了個人類的基因突變，這就有了神族人。還把神界說成是天堂，讓人乖乖的通過特定的通道前去神界當奴隸。
后來不知怎么了，通道沒有了，所以神們急了，又搞出了個符合這一界宇宙勢能的尼人，讓尼人占領人界，然后繼續給他們輸送人奴。
當然牧羊人的猜測是沒有什么根據的。
但是根據我在望月山所得到的仙族對兩界的看法，卻與牧羊人關于兩界的看法隱隱相合。
也許這就是真相，我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