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騎當萬
“咚，咚，咚…”
天剛剛亮，城外就響起了陣陣戰鼓聲。
“敵軍又開始攻城了，也不知你爹他們怎么樣？”
黃蓉剛給幾個孩子收拾好餐食，忍不住擔心地向著城樓方向看去。
“娘，你放心吧，憑爹的本事，沒有數月功夫，他們根本無法攻破襄陽。”郭玉今天換了一身修身的勁裝，正在程英的幫助下整理腰帶袖邊。
“這次真得不同，敵人就像瘋了一樣，毫不在意生死，連續幾日日夜不停地進攻，一點也不覺得累。”
黃蓉心有余悸地說道：“比起以往，我們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娘，您也無需太過擔心。”郭玉從一旁的木架上取下寶劍，“孩兒今天準備給敵軍一個大驚喜，如果成功，他們恐怕再也翻不起大浪。”
“哦？”黃蓉目露驚喜，“說來聽聽。”
“保密。”郭玉微瞥，轉身瀟灑離去。
黃蓉一下僵住，“這孩子，走，英兒咱們一起去看看。”
眾人先后來到了城樓之上。
此時郭靖和諸位守城將士已經抗住了敵人的第一波攻擊，正在趁著空隙時間暫作休整。
“爹，沒有什么大礙吧？”郭玉來到郭靖身邊，把他的盔甲整理平順。
“今天這第一波進攻只是試探。”郭靖大口喝光一碗水，“看情形，待會應該會展開更加猛烈的攻勢。”
郭靖所言不差，一炷香后，敵軍陣前又涌現出無數人馬。
排成整齊的隊列，向著襄陽城墻慢慢涌來。
“咚！咚！咚！…”急促的戰鼓聲再次響徹在天地之間。
緊接著敵軍陣營正中央，一個身著金黃色鎧甲的青年漢子騎著彪悍的駿馬慢慢來到陣前。
“是忽必烈。”郭靖一眼認出來人身份，這些天他們已經打過很多交道，對彼此也算是比較熟悉。
“金刀駙馬，你曾和家父交好，關系勝過同胞兄弟。”忽必烈抬頭仰望城樓，“這是我看在以往的情誼上最后一次勸你。”
“希望你能帶領城中眾人獻城歸降，如此我可以既往不咎，大家共享榮華富貴。”
“不然，城破之后，雞犬不留，休怪吾言之不預。”
“多謝賢侄美意。”郭靖洪亮的聲音清晰地傳向敵營，“郭靖乃宋人，萬萬不敢做背棄家國之事，賢侄若想得到襄陽，還請親自來攻取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忽必烈打馬回營，“諸位兄弟，花花大宋就在眼前，只要攻下襄陽，城中一切任憑各位拿取。”
“大家聽我號令，攻城！…”
“殺！…”頓時，敵人潮水般地涌了上來。
位于后排的投石機，連續不斷地發出礁石，向著城頭飛來。
甚至還有不少土制的火炮，“突突”地響個不停，搞得城墻周圍四處燃起煙火。
又過了半刻鐘，敵人的攻城正式進入高潮，前赴后繼，悍勇無比。
“時間差不多了。”郭玉走到郭靖身邊，輕輕地在他耳畔說道：“爹，讓我去出戰吧。”
“不行，此時敵軍氣勢正盛，我們不能莽撞地硬碰。”郭靖久經沙場多年，當然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機會。
“爹，你誤會我了。”郭玉搖頭輕笑，鄭重地對郭靖說道：“孩兒的意思是，讓孩兒一個人去城外作戰，拿下忽必烈的人頭。”
“一個人？你不是開玩笑吧？”郭靖這下聽明白了。
“當然是真的。”郭玉認真地點頭回答，“蒙古人勢力強大，在沙場對壘上我們贏面極小，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只能另辟蹊徑，發揮我們的優勢，利用高強的個人武力，對敵軍進行斬首，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如此，必能引起敵人巨大的驚慌，到時再乘勢掩殺，相信一定會取得勝利，大破敵軍。”
“話是這么說，你的武功也的確非同尋常。”郭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可是真得能做到如此地步嗎？”
郭靖當然知道個人武力的優勢，他也經常利用自己高強的武藝震懾敵人。
可郭玉這次要干的卻截然不同，是真正地以一敵萬，來不得絲毫取巧。
“爹，你放心吧。”郭玉眼神堅定，“以孩兒大宗師的功力和身法，就算不成功，也可全身而退。”
“好吧，那你小心點。”郭靖想想也是，就答應了郭玉的請求。
“娘、英兒，待會無論發生何事，你們切記不要沖動，定要相信我能應付。”
郭玉對著黃蓉和程英叮囑一番，然后轉身立在城頭面向敵軍陣營。
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拔出略帶銹跡的青鋼寶劍，“獨孤前輩，就讓晚輩用您的這把配劍，再現劍魔的無上風采吧。”
郭玉拂起衣袍，小腿微微一彎，像流星一般從城墻上直沖而下。
猶如狼入羊群，他的劍下完全沒有一合之敵，數招之間就已經有十多人喪命。
“啊！”幾乎在瞬間，正在攻城的蒙古人竟被郭玉一個人攪得大亂，完全失去節奏。
見效果不錯，郭玉用起凌波微步，身子猶如一道幻影，穿插在敵軍之中，向著忽必烈的方向趕去。
“國師。”忽必烈被郭玉的表現嚇了一跳，吃驚地望著身旁的八思巴，“此人是誰？竟有如此神勇的武功。”
“此人正是殺我師兄的兇手，郭靖之子，郭玉。”八思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拼殺的郭玉，眼神復雜至極。
自從多年前與郭玉拼了個兩敗俱傷之后，他就深深地記住了這個人，多年來也難以忘懷。
“郭玉。”忽必烈輕聲呢喃，“大師，一個人的武功能修煉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嗎？”
忽必烈此時異常震驚，他看到郭玉的長劍猶如死神手中的鐮刀，每一次輕輕地揮動，都可以輕易地帶走數條性命。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又有多名隨他征戰多年的將士死在郭玉的劍下，更是大大拉近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的武功的確較當年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八思巴凝重地點頭回應，“不過他要想孤身拿下我們所有人，那是癡人說夢。”
“王爺，貧僧去會會他。”八思巴向前慢走兩步，“正好了解我們兩個多年前的恩怨。”
“國師小心，小王在此為國師掠陣。”
“八思巴。”見到曾經的仇敵出現在眼前，郭玉目光一寒，運起破氣式，長劍直刺前方。
“嘭！”與八思巴手中的佛珠相撞，激起一片氣浪，把周圍的士卒都震得飛起，讓出一個大圈。
八思巴連退幾步穩住身形，朝著郭玉，神情格外冰冷，“當年初次相遇時，貧僧就知道你必定是個禍害，沒想到如今果然成真。”
“廢話少說。”郭玉長劍一蕩，猛地加速再次沖向八思巴。
因為身處敵軍陣中，郭玉沒有逞強，繞著八思巴展開游斗，并不斷閃避敵方士卒從各個方向突如其來的刺殺。
“不能耽擱下去了。”連續過了數十招，郭玉不想再和八思巴再糾纏下去。
他還記得自己此行的首要目標，是位于不遠處的敵軍統帥忽必烈。
郭玉藝高人膽大，運轉全身功力，各種精妙招式盡數往八思巴身上招呼，頓時迫得八思巴后撤讓出道路。
眼見機會到來，他腳下連踩幾步，飛身向著忽必烈殺去。
沒想到八思巴也已今非昔比，急忙拉回身形，對著郭玉側身就是一記金剛掌力。
“該死的。”郭玉撤劍回防，又和八思巴纏斗在一起。
此時，已經有很多蒙古將士圍了上來，忽必烈也將重新回到安全距離。
郭玉心下一狠，故意賣一個破綻，當胸挨了八思巴一記重掌，身子頓時借力向著忽必烈方向飛去。
“啊！”見到自己中計，八思巴惱怒地大喝一聲，快速追上想把郭玉攔下來。
“可惜太晚了。”郭玉身子微轉，眼角瞄到已經非常接近的忽必烈，咧嘴一笑，當空就是一招楊家回馬槍把長劍擲出去。
“噗嗤！”忽必烈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了個措手不及，直接被青鋼劍穿胸而過，從戰馬上飛出去數米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郭玉仰著身子，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雙腳點地交錯后退，極速來到忽必烈身邊。
提起他壯碩的尸體，揚身立在一匹戰馬之上，抽出寶劍，割下頭顱，大聲地朝著四周喝道：“忽必烈已死，還不速速投降。”
“忽必烈已死，還不速速投降。”
他功力深厚，聲音傳播的極遠，就連半個襄陽城也清晰可聞。
頓時，引起一片歡呼。
“玉兒做到了，他做到了。”黃蓉激動地拉著郭靖的胳膊搖晃個不停。
“是啊，我兒真的有萬夫不當之勇。”郭靖緊緊望著混亂的敵營，高聲揚道，“忽必烈已死，敵軍大敗，我們沖啊。”
話音一落，所有武林人士緊隨郭靖從襄陽城墻上紛紛跳下。
就連守城的士卒也打開城門，一擁而出，向著敵軍陣營沖殺而去。
“郭玉，貧僧要你死。”這一刻，不僅八思巴咬牙切齒地沖向郭玉，所有士卒也紛紛鼓起勇氣圍了上來。
郭玉明白，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蒙古人軍法森嚴，自從成吉思汗起就有規定，如若主帥陣亡，所有的仆從都必須陪葬。
所以這些人看到忽必烈身亡，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不被牽連，只能硬著頭皮殺向郭玉這個他們眼中的魔鬼，希望能夠帶罪立功。
可惜郭玉的身手太高，在人群中閃轉騰挪，憤怒的敵軍士卒根本就碰不到他的身體。
再加上郭靖帶領襄陽大軍已經沖了過來，導致這些人聚齊的勇氣喪失殆盡，瞬間一哄而散，四處逃命。
“呵呵。”郭玉冷笑一聲，“八思巴，現在我們可以放手一戰了。”
剛才八思巴的那一掌極重，讓郭玉受了不輕的傷。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完全試探出了八思巴現在的修為境界。
八思巴的武功非常厲害，甚至比起五絕之輩還要稍稍高出一頭，可是郭玉十分確定，他還沒有突破大宗師。
不然剛才那一掌，郭玉一定不會覺得像現在這么輕松。
所以趁此機會，郭玉決定趁熱打鐵，一舉解決八思巴這個后患。
“哼，哼。”八思巴揮動袖袍，“貧僧正有此意，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八思巴根本就沒有打算逃走。
如果今天在郭玉手下落荒而逃，肯定會名聲掃盡，將來他還怎么擔任蒙古帝國的國師之位？
此刻他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親手殺了郭玉，重振他國師的威名。
所以八思巴看著郭玉就像殺父仇人一般，雙掌憤然劈去。
“八思巴，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此時的實力。”郭玉搖頭輕笑，運起降龍十八掌硬剛而上。
比起功力，八思巴確實遜色郭玉許多，堅持了兩百多招后，就明顯落入下風。
如果再這樣進行下去，無需多久，他只有走向敗亡這一條路。
“郭施主，這是你逼貧僧的。”八思巴收身后撤，目光突然變得極其幽深，清冷地有點可怕。
“這一招是我們密宗數百年的不傳之秘，貧僧實在不愿用到你的身上。”
八思巴不疾不徐地說道，“可如今看來，你已經成為我們密宗的大患，那我就不得不如此了。”
“阿彌陀佛。”八思巴低聲輕喚佛號，整個身體突然由內而外漸漸發出光芒，仿佛被點亮了一般。
“咦！”郭玉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不禁想起曾經，心里驟然一緊。
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八思巴的身體中突然飛出一個小金人，直撲向他的面門。
郭玉大驚，提起寶劍想要阻擋，可小金人穿透而過，一下子就突入他的腦海之中。
他像上次一般，腦中瞬間失去知覺，身體緩緩的向地面落下，最后一眼只看到了八思巴寶相莊嚴地合上雙眼，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玉哥！”
“玉兒！”
遠處傳來陣陣驚呼聲，可郭玉卻絲毫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