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秤尼妹的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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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了有些猥瑣的心思，姜易把第一次來大型游泳館的興致提了上來。

　　他以前只在家里小院后不遠處的大水坑里撲騰過，這坑是城市早期建設時挖泥土時刨的坑，一直沒有填埋，再加上附近有人開始建房，這坑就越來越深、越來越大，最后開始倒垃圾，到了夏天被雨水一泡…

　　當真就是個臭水坑。

　　可就這樣，小時候沒什么玩鬧的還要下去游泳，嘖，要不說小孩子們都皮實，要是大人們進去泡一會兒，回家非得一身病不可，要不然也得感染了寄生蟲。

　　那時候玩鬧的還有張川和劉琦，當時張川身體比例比現在還瘦小，跟個猴崽子似的抱著一個摩托車內胎滿水坑撲騰。

　　其實，當時張川多慮了，就他那身子骨，不需要撲騰，也不需要工具，蹦下去就能飄在那玩耍。

　　劉琦則從小被他爹教出來了，那一茬的孩子就數他游泳游得好，臭水坑都擋不住他翻江倒海、踩水深淺…

　　姜易當年在那大坑里喝過臟水，玻璃碴子割過腳后跟，抱著工程泡沫板倒騰過，后來被姜大成用皮帶和掃把揍過，再加上張川搬走了，劉琦也被他爸給走了，索性就再沒去過。

　　至于大水坑淹死孩子，這在當時都不叫事兒。

　　以前哪年夏天不得淹死一兩個，就是現在姜易也能在記憶中翻出淹死的同齡人的面容來，也就這兩年市里頭抓得緊了，把那些大坑都給填埋了才沒發生淹死的事兒，不然，必會年年死人。

　　拋開回憶，看著身前這種藍汪汪的水池，姜易打心眼里喜歡，他還真沒在這種清凌凌的水里玩耍過，此時實在壓不住心里的歡喜了。

　　至于網上羅列著水池中存在的各種事物，呸，那還叫個事兒？臭水坑里的水都大口大口的喝過，還怕游泳池里的水？切！

　　他沒選擇淺水區，1米深的兒童區適合泡澡，直接去了1.8米的深水區，畢竟狗刨也是游泳不是？

　　結果還沒撲騰幾下，姜易就感覺自己跟個秤砣似的倒立著沉了下去，好懸一口池水嗆暈過去。

　　“咳咳咳…”吐了半天水，姜易把著池沿有些納悶了：一年多沒浮水怎么狗刨就不靈了呢？

　　這也太愧對自己如今腦子的反應速度了吧。

　　又試了試，結果還是沒變，依舊跟秤砣似的直往水下沉，就像引力專門拽著他…的腦袋一樣！

　　瑪德，身上掛了了十斤的鐵塊也沒這么夸張吧？

　　救生員遠遠跑了過來，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下去了，生怕進去了出不來。

　　姜易撓頭，也顧不上周圍人的嬉笑，雙臂一撐坐在池邊開始琢磨。

　　要說姿勢，狗刨依舊是那么的難看，效率也低的發指，但以前還是能往前沽涌的啊，與現在相比當真是天上地下。

　　要說自身的變化，那就只有頭了…

　　前兩天趁爸媽不在，姜易又趴在地上量了量腦袋的重量，麻痹的，28斤重！

　　要知道十七八少年的腦袋也就是個十二三斤，沒想到自己的腦袋翻了一倍還多。

　　姜易要哭了！

　　最后沒招了，姜易在張川和劉琦的嘲笑下要了個救生衣在泳池里來回撲騰，順便還和教練詢問了其他的游泳姿勢。

　　萬一以后身體長高、再加上鍛煉，體重上下平衡就能好好游泳了呢？

　　姜易暗自暢想著，一邊在水里練習各種游泳姿勢。

　　勉強玩耍一個多小時，結束了糟糕的游泳池體驗，天色近晚，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嗯，還有就是，兩王八羔子有多給姜易加了個外號——秤砣…

　　艸！秤泥煤的砣！

　　回家的時候只有余海燕一個人在，嘴里哼著不著調的歌，手腳卻麻溜的做著晚飯。

　　姜大成又去打工了，多年來練就的泥瓦、木工和室內裝修手藝其實足夠一家三口過得舒坦，只是這是以體力活為主，關節、肌肉什么的都有了損傷，天氣一陰冷就不得勁，只能喝兩口燒酒減乏消痛。

　　沒有固定工作的人一不工作心里頭就發慌，坐吃山空太摧殘心態，閑不住的姜大成又去當工地了。

　　余海燕則打算在姜易暑假期間一心伺候父子倆，老的去掙錢，少的趁最后的舒坦日子好生修養修養，那顆大頭看著都愁人，都顧不上以后能不能給她找上兒媳婦，身體健康比啥都強。

　　何況她絕不相信自家兒子上大學了會吃喝玩樂，估計會比高中還要認真的去讀書學習，現在不補好營養，去大學他自己能吃好？

　　幾個月來，兒子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兩口子在歡喜他成績變好之余，愈發擔心他的身體了，不過總的來說，還是以高興為主。

　　最后一絲陽光被西山遮掩，騎著一輛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姜大成晃晃悠悠、哼哼吱吱回來了。

　　這半老頭自從姜易估完分數后就有些放飛自我，每頓飯二兩散酒能喝一個小時，有滋有味兒，看上去就跟喝著百年陳釀似的。

　　而他做完工回家吃飯后，就要帶著老婆大街小巷的串流，碰上跳廣場舞的還要跟媳婦笨手笨腳的抽搐一會兒，看上去活得就舒坦。

　　晚飯依舊是涼面。

　　要說面食，北方人真是愛到骨子里了，姜易到現在記得父母去南方打工的半年時間，他連續吃了倆月的面食。

　　刀削面、炒面、蕎面、手搟面、燴面、莜面…

　　各種面，近乎與米飯絕緣。

　　到現在了依舊喜愛至極，其實他打算去中都上大學還有個小原因，那就是中都也是以面食為主，再往南就糟糕了，魚米之鄉，想想都愁…

　　據說南方醬油都吃得少，主食、蔬菜沒幾樣是姜易喜歡吃的，那日子可怎么過？

　　酒足飯飽，姜易負責洗鍋刷碗，父母責換了清涼的衣衫鞋子出去壓馬路，用姜大成酒后之言來說，那就是：都結婚了還沒談過戀愛，這會得試試。

　　余海燕面紅耳赤，打在姜大成后背上的巴掌“噼里啪啦”作響。

　　洗漱過后，姜易在甬道上來回走動半響消食，然后開始練些簡單的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