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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失蹤

  “Co女ert——(流轉吧)”

  海涅低語著,埋入身體里的“活石”對此起了反應。

  即刻他的身體就被騎士的甲胄所覆蓋了,手中也生出了長槍。完全就是穿越而來的騎士的姿態卻與他無比相稱。

  “自己也是落后于時代的產物吧!”

  海涅這樣想著。魔術師全都是這樣,大概只會逐漸被歷史的黑暗所掩沒。

  “在這個層面上,清玄要比自己強大的多。”

  海涅想起了之前與清玄的交流。

  并不是指魔術。

  而是相反,要說為什么的話,因為所謂魔術本質上就是快感。

  能夠操縱超常力量的喜悅。即使落后于時代,作為生命能夠更上一層樓而感到的愉悅任何東西都難以替代。就連習得時要承受得那超乎常態的苦痛,在這份快感面前都會輕易敗退。

  而將這份快感親自舍棄掉的清玄,作為生命來說非常強大。或許該說是一種動物性的純粹。

  某種意義上,是自己最終沒能獲得強大。

  腳步聲在響著,又撞在墻壁上折返回來。因為整個空間都回蕩著這聲響,是自己發出了腳步聲,還是自己是因這腳步聲而生的都變得朦朧起來。混合的因果。反轉的現象。因魔術而被欺騙的現實。

  “自己這些人是從影子中出生的,這樣的話,終有一天回歸于影子也是必然。”

  海涅心中想到,歸根結底,抵達根源這一愿望,不也是從類似的思考中誕生的嗎?

  “…唉唉。”

  最終,他停下來腳步,通過魔術“強化”過的海涅的雙眼,即使身處于這樣的黑暗之中,也還是捕捉到了那更深一層的“影子”。

  盤踞于密道之中,連真實樣貌也不明朗的野獸,海涅沖它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又見面了。”

  他放低重心,架好槍。雖然叫它野獸,但實際上擁有何種程度的智能還不清楚。就算只是和一般猛獸沒有區別,在背地里操縱這只野獸的魔術師如果在的話,那么這個主人就有可能制定出對付自己的策略。

  正因為如此,海涅沒有大意,他沒有因甲胄的強度而掉以輕心,而是慎重地縮短著槍與野獸之間的距離。就算野獸的速度與之前相比有所上升,也能利用利爪與槍的攻擊范圍差取勝。只要對手沒有再留一手的話——就是現在。

  ——黑暗疾馳著,與鋒利的強風相呼應,響起刺耳的聲音。

  沒有流血。海涅的鎧甲上沒有任何傷痕。海涅也確實感到那深深刺入得槍有了觸感。

  然而…“被擺了一道嗎。”

  海涅望向自己的槍尖,其中缺了一塊,影之野獸的利爪瞄準的并不是海涅,而是青年所持的長槍本身。而且槍的硬度是遠在鎧甲之上的。現在這只野獸的能力無疑遠高于之前遇到它時。

  那影子就像是在笑一樣,好像在說,怎么樣,你的鎧甲也可以這么輕易地切碎。

  海涅無言地揮動槍,再精制成的金屬比剛才稍微短了一點,又一次形成了槍刃。

  不過,那又能怎么樣呢。煉金術的槍已經敗于野獸的利爪之下。如果再來一次結果究竟是否會有變化呢。現在,影之野獸不是正在為一雪前恥而歡喜地顫抖著嗎。

  跳起來了。

  是野獸。

  在狹窄的石質密道里,它就像人類大小的臺球一樣曲折地反射著。跳躍瞬間遠超過五回、八回、二十回。即使海涅用魔術強化了自身,以人類的動態視力也無法追上那速度。在三百公里的時速下進行亂反射的物體以人類的身體構造是無法捕捉到的。

  從死角猛撲過去得野獸的利爪,輕易地嵌入了海涅背后的鎧甲中。

  嵌入得實在是那樣輕易——就在這個過程中,突然被綿軟無力地捕獲了。

  “我也想到了。”

  青年低聲說道。

  海涅的裝甲,并非只能硬化。

  正相反,為了捕獲對手而進行軟化也是可能的。從野獸砍斷槍尖的時候開始,海涅就將鎧甲的特性替換了。接著他十分謹慎地將鎧甲變形成鎖的樣子,進一步拘束住野獸。

  “這次請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海涅慢慢回過頭去,舉起來槍。

  像是哭泣一般,野獸張開了嘴。

  海涅朝著野獸走起,他終于看清楚了那只獸,它看起來就像一只大型的蜘蛛或狼,身上還有著人的影子,海涅一眼就看出它是被人改造成這樣的,至于改造它的人是誰?那還有說…自然是這里的主人革律翁。

  “吼~”

  突然從野獸口中噴出震耳欲聾的音波,音波在這狹小的空間環繞,海涅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碎,腦內不停的回響著。

  他搖搖晃晃的后退了幾步,右手按在頭上,臉上出現了痛苦。

  “啪~~”

  因為他的精神恍惚導致束搏野獸的鏈子出現了紕漏,它逃了出來,一爪朝著海涅而去。

  “鏘~”

  “呼”

  “咚~”

  原本野獸那能輕易撕裂海涅的利爪這次卻與其發出了金鐵之聲,僅僅只是磨出一連串的火花,但海涅在這龐大的力量沖擊下,還是被擊飛出去,撞擊在巖壁上,他的背后就像蜘蛛網一樣遍布著大量裂痕。

  “咳咳咳”

  海涅嘴處的鎧甲突然消去,他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并將自己帶的藥劑喝下,剛剛那一擊雖然沒能擊破他的鎧甲,但是沖擊力還是使他的內臟有些破碎。

  “多虧了君主的饋贈!要不然可真的栽了!”

  海涅擦掉嘴上的鮮血,看著眼前獸,他再一次被這個家伙給算計了,他沒想到這只獸不但能發出高溫氣流,還能使用這種音波…不過,在他使用了夏禹的“(外)活石”后,外加上有了準備,完全不懼怕它。

  “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

  海涅用著被強化過的長槍指著獸,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這狹小的空間不只是給它的音波帶來好處的,還會限制它的速度,下一擊便是必殺。

  “吼~”

  又是一次震耳欲聾的吼叫,但是聲波卻被外圍的鎧甲給隔離,彈至一旁,在其中的海涅沒有收到一絲影響,他的眼神十分的認真,擺出一個突刺的姿態,他的長槍已經鎖定了獸的頭顱。

  “海涅?這是…”

  背后突然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海涅知道,是時任次郎坊清玄!海涅與他的關系在一次交流后還可以。

  “清玄!這個家伙就是殺害化野菱理的兇手,你堵住門口別讓他跑了!”

  海涅說道。

  “好!我知道了!”

  背后傳來這樣的回應,不過海涅下一刻便大驚失色…

  一件東西朝著他背后襲來,那東西劃出了在物理上不可能存在的復雜怪異的軌跡,向著海涅背后的死角攻去。

  “鏘~”

  在瞬間面前的獸也動了,海涅在瞬間遭受到兩面的進攻,兩股沖擊力將他創傷,但是他不愧是能對抗低級英靈的魔術師,他在最后時刻還是躲過了必死的結局,他從硬抗了身后的攻擊,然后從獸的下方逃過。

  他轉過身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獸,現在是他被逼入死角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老實說這個男人是他除了夏禹之外這里最信任的人,雖然僅僅只有一次交談,但是他敢肯定他沒有任何的謊言,沒想到…

  “剛才的,是修驗道的飛缽法嗎?”

  海涅再次飲下一口藥劑,他看著眼前男人手中的那個手掌大小的缽盂說道。

  他沒有問為什么,因為他們都是魔術師,魔術師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一個理由。

  “哈哈,真是明察秋毫呀。聽說咱的開山祖泰澄大叔很擅長來著。雖然在日本是在役小角之下,算是第二有名的吶。好像他在化緣的時候給人表演一下,大家都會拍手喝彩,能收到不少布施吶。”

  清玄爽朗的笑著,但是眼中卻又一絲不自覺的愧意。

  “哼!就算是…啊!”

  海涅突然捂著左腿,哪里是他身上所安放家族魔術刻印的地方,這個東西被什么東西給…

  “難道是…那個時候…”

  海涅想起了剛剛他用鎧甲束搏獸之前被獸刺中的場景,那個時候他的魔術刻印被動了手腳。

  “沒錯!海涅小哥…對不起,沉眠于此吧!”

  清玄冷漠的說著,身邊的獸兇猛的朝著海涅撲了過去。

  “鏘~~”

  “什么?”

  “很遺憾,這句外圍的鎧甲并不是由我的魔力催動的。”

  海涅用著長槍擊飛了獸。

  “(外)活石”終究還是夏禹的東西,它里面蘊含著夏禹注入“部分”魔力,大約有三五個海涅那么多。

  清玄撫摸著身旁的獸,他仔細看了一眼海涅…知道自己恐怕無法一時間拿下他,不,甚至還有著被他逃走的風險。

  “沒有時間了!沒辦法!”

  伴隨著他的話語,一股黑暗朝著海涅籠罩而去,海涅想要逃走,但是卻完全反應不過來,被吞噬進去。

第四天的早上  “師傅…”

  羅莎莉雅來到了夏禹的面前。

  “怎么了?羅莎莉雅?”

  夏禹看著眼前眼睛通紅,臉蛋上還有著淚痕的羅莎莉雅,有些心疼的問道。

  “哥哥、哥哥昨天一晚上都沒回來,他…他說要去找線索…但是…但是…”

  羅莎莉雅嗚咽著說著,一邊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師傅…”

  格蕾也是皺著眉頭看著夏禹,這件事情她覺得肯定是有問題的,海涅之前的表現能得出他非常愛自己的妹妹,所以肯定不會是忘了回來,所以這么長時間不回來八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格蕾,這樣你留在這里保護韋伯,我跟著羅莎莉雅一起去尋找一下海涅,對于他的去向我好是知道一點的。”

  夏禹對著格蕾說道。

  “那露維亞小姐那邊?”

  格蕾試探性的問著,她知道夏禹跟露維亞有著不一般的關系,并且露維亞今天早上打算通過寶石魔術來解謎。

  “你跟她說一下,我就先走了!對了,這個你交給露維亞,她知道怎么用。”

  夏禹拿出一顆紫色的寶石交給了格蕾。

  “好的!”

  看著格蕾離開了房間,夏禹也抱起正在哭泣的羅莎莉雅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他知道海涅失蹤前要去的地方。

  “你確定要這么做?”

  韋伯看著他的麻煩弟子露維亞,剛剛露維亞居然告訴他要將整個剝離城的術式全部掠奪成為她的東西。

  “當然,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在剝離城的每個房間,每條通路的所有魔術經路里埋入了寶石,大概花了整整半天的時間。”

  露維亞展示出放在手掌上的幾顆寶石,露出了優美的微笑。

  而在旁邊聽的格蕾更是有些啞口無言。

  就連對魔術師了解得并不詳細的她,也能切身理解到露維亞的話有多么驚人。所謂工房,是魔術師花費幾年幾十年,有時甚至是幾個世代而堆積起的天理的終結。如果說魔術刻印是創造在內部的器官的話,那么工房就是創造在外部的新的異界。

  這是怎樣的大工程啊。和逐一分析問題準備迫近剝離城之謎的師父相比,就算再怎么說是以魔術來完成的,露維雅也是在說,要只身一人通過這半天的準備來與這整個剝離城為對手。

  就好像是,想與風車戰斗的堂吉訶德一樣。不對,這種情況或許該說是那老騎士妄想中的情景,準備以劍與巨人戰斗的愚者。

  “這樣的話,不管犯人或是詛咒潛伏在哪里,我的寶石都會將其顯現出來。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了吧?”

  “你應該清楚這座剝離城是何種高度的工房。就算你是埃德菲爾特的、”

  “不。”

  僅僅只有一瞬間,露維亞的側顏掠過了微微的膽怯,但在剎那之間那里就只剩下因與強敵的對峙而熱血沸騰的挑戰者的眼神。少女那滿腔高漲的自信,將她渲染得更加美麗。

  “埃德菲爾特的妙技,請好好欣賞吧。”

  “露維雅澤麗塔——”

  韋伯很頭疼,為什么自己的弟子都這么莽,而且還麻煩,這樣的行為太危險了,作為老師不能讓她犯這個險。

  很可惜,韋伯的語速比露維亞要慢。

  “Call.(覺醒吧)”

  那可愛的唇在低語著,像是騎士的答禮一樣,指尖的藍寶石放出光芒,與其它的寶石相連鎖。就像是炸彈的導火線一樣危險,然而又有著像是大英博物館的原型驚異房間一樣的絢爛,露維亞的周圍漸漸滿溢出美麗的光芒。

  寶石的魔法陣。

  啟動的魔術似乎同時也是拒絕他人的結界,韋伯剛伸出去的手啪的發出一聲雷鳴,被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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