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抱了,我都快悶死了。”
知道自己不用死后,天元臉上再次浮現出他那獨有的自信微笑,向自己的妻子們說道。
抱了這么久,她們三人已經心滿意足,聽到他的話,也是十分乖巧的點點頭,不再悶著他的腦袋。
“你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
見天元他們幾個旁若無人的樣子,朽木站起身,向前走去,對方有些疑惑,問道:
“你要去哪里?”
“看那幾個小家伙在哪里,剛剛的攻擊可能有波及到他們,我不放心。”
說著,朽木已經走遠了,并不是天元不關心他們,而是他相信他們不會出事,但朽木并不一樣,即使相信也要去看一眼,確定他們安全了才能放心下來。
走在路上,朽木見地上除了先前戰斗最開始波及到的人,再沒有半點人影,心中也是不禁贊嘆那三姐妹的后勤實力。
就在這時,他卻聞到另外兩道十分不和諧的氣息。
他們兩個的氣息還沒有消失的嗎?上弦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你怎么不來救我呢?”
“我剛才被另一只鬼拖住了啊,怎么救你啊!”
“那你為什么不把他的頭劈成兩半,然后再來救我呢?”
“喂,能不能不要那么無理取鬧啊,我被那家伙的紫藤花毒毒得實力大減,怎么救你啊,我也有想過啊!”
“那又怎樣?我為了你可是把附近能弄塌的都弄塌了,將和你對戰的兩個家伙都給埋了,連他們的救援我都沒來得及處理,結果你還是中了招,說到底還是你太弱了!”
“那也比你這家伙也好太多了,我對付的是兩個柱級別的敵人,而你只是對付幾條雜魚,就被斬首了。”
“那你倒是控制我去殺他們啊,結果到后面,你什么都沒有控制好,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于什么都沒有做成。”
“就你廢話多,你好歹也是眼睛上掛著數字的上弦,就該自己把那兩個受傷的龍套,還有那只什么戰斗技巧都不會的鬼都干掉啊,你個白癡!”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我才沒有像你這樣子的丑八怪哥哥!”
隨著墮姬這句話出口,妓夫太郎雙眼中的瞳孔猛地縮距成一點,明明已經失去了心臟了,卻仍然感覺那一處名為“心”的地方,好痛。
然而墮姬卻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又或許她早就猜到了這一點,閉著眼睛沒有去看,繼續罵道:
“我跟你才沒有血緣關系呢,畢竟咱們長得一點都不像,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以前我還以為打架是你唯一的優點,現在我才發現,你連打架都不再是優點了。
既然已經輸了,那你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一無是處的廢物,丑八怪!”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你要是只有一個人的話,肯定早就死得透透的了。你數得過來自己被我救過多少次嗎?
你才是廢物好不好,弱得要死,還半個優點都沒有,我都打心眼兒里后悔,自己干嘛要一直保護著你。
要不是因為有你,我的人生一定會大不一樣,至少怎么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憑什么每次都要我來給你擦屁股,你這種廢物就不應該出生在這世…”
可是,沒有等到妓夫太郎把話說完,卻感覺到了一只手輕輕的捂住了他的嘴。
“已經不用再說了,你不覺得你在說這些話時,心會痛嗎?即使你的身體已經分離了開來,可只要還未崩潰,就還能感覺得到。”
朽木捂住自己的胸口,向妓夫太郎說道:
“我們鬼是十分悲慘的生物,縱然不老不死,再生能力超群,卻永生不能再見日光,不能與同伴在一起。
只能獨自一人的生活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與孤獨與寂寞相伴永生,就算有喜歡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你明明很愛自己的妹妹,明明已經快要死了,為什么還要說謊?
你們是只能與對方相依為命的親兄妹,沒人會原諒你們之前所犯下的那些罪孽,被殺害的人們,會心懷怨恨咒罵你們。
沒有人會站在你們那一邊,能原諒你們的,只有你們彼此,所以,就不要再互相謾罵了,你們難道…”
沒等朽木把話說完,妓夫太郎情緒激動的咬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言論,怒罵道:
“你給我閉嘴啊,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教,給我滾開啊,我不想看見你。”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朽木那充滿悲憫的眼神,渾然沒有任何其他的雜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快想想辦法啊,哥哥!我不想死!”
對于朽木發自內心的感慨,墮姬也是沒有任何回應,可也是停止了謾罵,哭著向自己的哥哥求助道。
可是,她身體的崩潰卻是不能阻止的,一直在加快,不論她再怎么不甘心,對活下去多么渴望。
到頭來,還是化為灰燼,消散于空氣之中,飄灑向上空,什么,也沒有留下…
對著空蕩蕩的一切,妓夫太郎的心終于不再疼痛了,因為在這一刻,當墮姬化為塵埃消散時,他的心,仿佛已經跟著一起消散了,什么也感覺不到。
明明一點也不痛苦了,明明什么也感覺不到了,明明已經不會在乎什么了,可是卻還是想哭,想喊出什么,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什么都喊不出來,什么都喊不出來。
妓夫太郎眼里流下淚水,淌在地上,沒有任何聲音,或許世界上已然沒有任何詞語,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我好像想起來了,我妹妹的名字,叫做小梅,根本不是叫那什么狗屁的墮姬,不過,小梅這個名字,其實也很糟糕。
畢竟它是直接取自那種害死了媽媽的性病,出生在花街最底層的我們,光活著,便是浪費飯錢的累贅。
所以在出生之前,我就曾經多次險些流產死掉,出生之后更是因為礙眼而多次差點被活活打死。
但就算這樣,我也還是掙扎著,用這副皮包骨的身體活了下來…
可是,我難聽的聲音,與丑陋的容貌,換來的卻無情的嘲笑和冰冷的石頭。
彷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粗鄙之語,都是為了我而被編撰出來一般…
不過也確實,我長得實在是太丑了,埋汰得要命,而且一年四季都是蓬頭垢面的,身上還一堆跳蚤,還臭不可聞…
在樣貌就是一切的花街,更是被當地的人們,視為怪物一般忌諱厭惡。
肚子餓了,我就吃老鼠和蟲子充譏,唯一的玩具,是客人忘記帶走的鐮刀。
是小梅的誕生,讓我產生了其些變化,她曾經是我最大的驕傲,明明尚且年幼,就已經有了一副讓大人都自嘆不如的容貌。
而我,在發現自己很能打架以后,做起了收債人的工作。
大家都覺得我讓人毛骨悚然,我卻覺得非常痛快,甚至為自己的丑陋感到一絲自豪。
因為有了她這個漂亮妹妹的存在,我那曾經的自卑感已經蕩然無存,我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今后的人生,終于要朝著好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但是,直到妺妹十三歲那年為止,她用發簪捅瞎了一位武士客人的左眼,對方為了抱復,把她捆起來放火活燒了一陣。
當時我剛好不在場,等我干完活回來,她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
我抱著她的身體痛哭,被武士偷襲砍中了一刀,可他還是打不過我,被我用鐮刀活活砍死,連帶的,我也把將他引來的老鴇殺了。
我想不明白,那家伙穿著一身名貴的衣服,皮膚也是十分光滑,每天吃得飽飽的,晚上還有暖和的被窩睡,生來就有遮風擋雨的大房子住,這么幸福的人,不過是少了一只眼睛,還是要強迫我妹妹才少的,至于要置我妹妹于死地嗎?
那一天,下起了大雪,那一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這么飛快的運轉腦袋。
我努力尋求別人的幫助,但沒有人對我們伸出援手,一切都和平時一樣,這就是我們的日常。
無論什么時候,都沒有人類,幫助過我們,無論什么時候,上天都從來沒有對我們展露出,哪怕一絲憐憫。
不過,所謂吉兇同在,經歷了一輩子的壞事,那一天,我們兄妹倆終于遇到了一件好事。
前任上陸可憐我們,賜予我們大人的血,讓我們成為了鬼。
對于成為鬼這件事,我一點兒也不后悔,無論再轉世多少次,我都一定會再次成為鬼,成為那個無法容忍他人幸福,揮舞著鐮刀奪走一切的妓夫太郎。
就在這時,在他還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突然一根發簪映入眼前,就這么被輕輕的放在地上,平躺著。
“我只在你們那找到了這根發簪,她直至消逝于空氣中,你也沒說過一句發自內心的話,現在,就把它當作是你的妹妹吧…”
說完,朽木站起身,輕聲的離開了,只留下妓夫太郎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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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朽木,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他現在的心情了。
而妓夫太郎見朽木走遠后,滴下熱淚,濺在發簪,輝映著晶瑩的光芒。
這一刻,他彷佛感覺到自己又長出了手腳,向著那根發簪爬去,緊緊的抓住它,像是拼盡了全身的氣力,喊出了一聲:
“小梅!”
“哥哥,你是在叫我嗎?”
聽到背后有聲音傳來,是那如此熟悉的令他不敢相信的聲音,妓夫太郎激動的轉過頭,發現四周全是黑暗的一片,眼前站著的,便是他記憶中最熟悉的妹妹。
一頭潔白如雪的散發,懵懂天真的大眼睛,稚嫩青澀的容貌,一身點綴著斑紋的雪色和服,嬌小玲瓏的身材,令人不禁想上前保護的妹妹。
而他自己,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起了身,身體也變得和以前那般,不過還是依舊如此骨廋嶙峋的。
但是,在這激動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又像消逝的云彩一般,轉化為了暗淡下來的神色,有些垂暮的味道。
“哈哈,哥哥,你怎么還哭了,好丟人呢!”
“你這副樣子…”
“不要說這個了啦,我討厭這里,這里是哪兒?哥哥,你能帶我離開這里嗎?”
“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為…為什么?等,等等我呀…”
見哥哥要走,墮姬…梅有些驚慌失措,跑向前,要去追趕,結果卻被對方轉過頭怒斥道:
“不要跟著我啊!”
聽到哥哥的怒斥,梅呆立在原地,眼里打轉著淚珠,哭腔的問道:
“你在為剛剛的事生氣嗎?我道歉,原諒我吧,我從來沒有覺得哥哥你長得難看,人家是不想承認咱們是因為我太弱了才輸給他們的,而且輸了真的很不甘心,才一時嘴硬的。”
見哥哥繼續向前走著,沒有停下腳步,她繼續喊道:
“哥哥對不起,剛才全是我不好,要是我能再多派上些用場,咱們就不會輸了,都怪我總是拖你的后腿,你就原諒我吧。
哥哥,你說話呀!”
終于,妓夫太郎停下了腳步,但沒有轉身,只是背對著她,回道:
“我跟你已經不再是兄妹了,我要去黑暗中,你沖著相反的方向,朝明亮的那邊走吧。”
“不,不可以,我不要。”
梅哭著跑到哥哥身后,趴到他的背上,黏住他的肩膀,不論他怎么拉扯,梅也不肯松手,哭道:
“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我永遠都跟哥哥在一起,無論再轉世多少次,我都只做哥哥的妹妹。
請不要討厭我,不要罵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要是丟下我,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哇嗚嗚嗚嗚,我要永遠跟哥哥在一起,壞哥哥,壞哥哥,你不記得咱們的約定了嗎?你忘了那個下雪天了嗎?你說過你要永遠永遠陪著我,我們永遠不分開的。”
聽到她的話,妓夫太郎松開了手,任由妹妹抱緊他的脖子,背著他,向黑暗中走去。
縱使身旁蔓延開來高漲的火焰,也沒有阻止他前進的步伐,他們要永生永世都做彼此的兄妹。
而另一邊,朽木向炭治郎氣息的方向走去,發現他和禰豆子正在剛剛上陸的尸體處,雖然現在尸體已經消逝不見了,但滴下的血液還在。
只見他蹲下身子,用一針管采集著地上屬于上弦的血液,興奮的說道:
“太好了,終于采集到了上弦的血液。”
說著,他摸了摸身旁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貓,將針管放進它背上的行囊中,溫柔的拍了拍它的小腦瓜。
“送到珠世小姐那里吧,拜托你了。”
隨著,貓咪從他手間躍出,向遠處跑去。
珠世?她是誰?為什么炭治郎要收集上弦的血液?
雖然有著一堆疑問,但朽木還不置于直接問出口,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這時,他又注意到了上空盤旋著一只烏鴉,順著那只貓的方向飛去。
這是…?
又停站了數秒,他才再走到炭治郎身邊,柔聲道:
“炭治郎,怎么樣了?身體還好嗎?”
“啊?是前輩啊,嗯,我現在的身體很好,謝謝前輩的關心。”
為什么我沒有提前聞到前輩的氣息?
炭治郎一邊向朽木回復道,一邊心中感到十分驚訝,而禰豆子也是因為他的到來,明縮的往他身上靠,散發著敬畏的味道。
但他并不以為然,認為這只是禰豆子認生的表現,再加上朽木是鬼,可能身上有什么對自己妹妹產生特殊效果的氣息。
“那就好,你的那兩個伙伴呢?”
“也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朽木轉身準備離去,炭治郎感到有些奇怪,問道:
“前輩,不再呆一會兒嗎?現在鬼殺隊已經接受你了。”
“我知道,放心吧,我相信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
擺了擺手,朽木沒有轉身,繼續離去,炭治郎看著前輩那孤寂的身影,心里沒由來的一堵,便握緊拳頭,鼓氣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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