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條上的很快,桑柏從筷籠子里拿起了筷子,放在桌面上輕輕的懟了一下,把筷子兩頭給治齊,然后開始唆起了面來。
面下的一般,不算特別好,不過在街上算是不錯的。
鄉下的小集,也沒什么大廚跑到這邊的集上來做生意,稍微有點手藝的廚子不是去了縣城就去了更大的城市,小鄉小鎮的已經沒有辦法吸引他們了。
哧溜,哧溜!
一行人埋頭吸溜著面條。
小偷那邊就有點坐臘了,他的眼光很毒,看出來這一群人比旁邊的人都有錢,得手一個說不定就抵上別人十來個。
因此他顯得很有耐心,看到這幫人吃面,他自己也在包子攤那邊要了個包子,抓在手上慢慢的吃著。時不時的抬頭隱蔽的觀察一下吃面的那幫人。
“兄弟!”
就在這位正專心觀察的時候,一不小心讓兩個男人摸到了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蹲在了他的旁邊。
“哪條道上的?”小偷有點尷尬了:“我跟謝老五的”。
“你問我們跟哪個的?”左邊一個中年人忍住了笑。
右邊的那個說道:“我們跟著國徽的”。
操!這下小偷才明白自己遇到了反扒隊的了,他連聲說道:“大哥,你們認錯了人吧,我這邊什么都沒有干啊,吃包子也犯法么?”
“就是沒有開張才抓你”左邊反扒的隊員說道:“要是任由你得手了指不定書記都吃掛落!”
右邊的那個也道:“只怪你的招子不亮,也不看看有些人是你可以下手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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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真的沒有想干什么壞事啊,警察同志,我是個好公民啊”。
“喲,還公所哪?”
兩個反扒隊員不由笑了。
小偷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才剛剛出攤,就遇到了硬茬子。
“二位大哥,我走行不行?我這還沒有開工呢,您就抓我不太合適吧?還有沒有一點人權啦?”小偷說道。
“嘿,這小子還知道人權嘿,跟我進了所里,我好好的給你普及一下什么叫人權,少廢話,走了!”
說著兩個反扒隊員一左一右直接把這家伙給架了起來,拖著就走。
馬伯謙見了說道:“反扒隊還是挺專業的嘛,你看才一會兒就把人給架走了”。
“怕麻煩當然得機靈一點”呂慶堯說道。
隨著柳樹莊越來越富裕,呂慶堯的脾氣也見漲,以前看到鄉長都有點怵,現在惹火了敢在縣里開會的時候拍桌子,偏偏還有人拿他怎么樣,主要是腦袋上一名頭太多了,省市一級層面上掛上號的人,真不是縣里的頭頭們樂意得罪的。
只要不過份,大家就當沒看見,落個清閑。
要是呂慶堯沒有這點橫也不行,要不然柳樹莊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所以有人說村子一富,村長就飄,其實有的時候你不狠一點不行,震不住伸往你口袋的黑手啊。
別的不說,呂慶堯要是掉了鏈子,現在柳樹莊光給有些單位擔保就不會少于一千萬,大家知道就有縣造紙廠的技術改造,縣里貸不出款子來,想讓柳樹莊擔保三百萬,不硬實一點的人真扛不住縣里的壓力。
呂慶堯的蠻橫,還有陳東升的‘奸詐‘有的時候也是迫不得已。
社會上討生活,誰還能沒有一點偽裝啊。
“也是哦”馬伯謙笑道。
黃道然有點索然無味:“多好的樂子啊,被人給擋了”。
“樂子?萬一惹急了拿刀捅你兩下就不是樂子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這話你不懂?”呂慶堯說了一句黃道然。
黃道然繼續吸溜著面:“人生沒點驚險那還叫人生么?”
“這老頭是傻的”欒道一笑道。
這時候,馬伯謙伸手指了一下那邊,沖著有一家說道:“瞧瞧,什么人來了”。
桑柏一抬頭,發現自家三孩子領頭,還有五六個孩子跟著,手一串冰糖葫蘆,一步三搖好家伙,那模樣十足十跟電影里的八旗子弟似的。
“喲,這小方步子踱的很有點氣勢,桑柏,你家這仨孩子有出息”黃道然見了大笑說道。
桑柏這時候一腦門子黑線,他覺得黃道然這老家伙明擺著是諷刺自己。
黃道然說道:“你以為我諷刺你?其實根本不是,我是夸你的孩子,小的時候皮還能帶著頭兒皮,那就是本事,沒聽說過唐太宗小的時候在長安那也是小霸王一樣的人物。總之孩子小的時候不能太老實了,太老實的孩子沒出息…”。
“你還真高看他們仨了,還太宗,以后能好好做人我就燒高香了”桑柏不以為意。
人家當面夸你兒子話那幾乎就不能信的,誰又不傻當面罵你家孩子不是東西,那不是找人恨嘛。
桑柏自家人知自家事,這三小東西一肚子鬼主意,別看在學校時候正兒八經的,其實小心眼子賊多。
這時候,一幫小家伙中有人發現了桑柏這一桌。
“小詡哥,桑柏叔在那邊呢?”
“哪兒?”桑嘉伸頭要看。
桑一把叉住弟弟的脖子:“你傻啊,你這么看,萬一他要是望向這邊來了呢,偷偷的看,就在三點鐘方向,坐在桌子旁邊唆面呢,還有慶堯爺爺他們…我了個去!還有馬校長”。
“我看見了,怎么辦?”桑嘉問道。
“怎么辦?你傻啊,當然是跑了!”桑詡拍了弟弟一下,轉身帶頭溜進了人群之中。
眾熊孩子一看立刻撒開了腳丫頭扭頭就跑,一會功夫就跑的沒影子了。
馬伯謙笑道:“跑的還挺快的”。
欒道一笑道:“不快才出鬼了呢,個個都精的跟個猴兒似的,這幫孩子真好呀”。
欒道一無兒無女的,看到小孩子那是相當喜歡,村里反正就沒有他不喜歡的孩子。
一幫孩子跑到了墻角,這才定下神來。
“你說他們發現我們了沒有?”一個熊孩子問道。
四狗子道:“應該不會吧,我們這么大點個子不太引人注目!”
陳東升家的這位老大智力水平也算是有限,目前還沒有他老子的那種奸詐,自己以為自己這群人藏在人群人就如同隱身了一樣,完全沒有想到他們這幫貨色,走路跟螃蟹似的,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二骨蛋子是大鳳的兒子,小名來自他老子周波,周波小名叫骨蛋子,骨蛋子就是男人蛋蛋的俗稱,不甚好聽,比四狗子還要不如一些,不過鄉下也不在意這個。
賤名好養活嘛。
二骨蛋子說道:“我覺得好像道一爺爺看到我們了”。
“真的?”
“我不確定,但是我感覺他看到我們了”。
“那怎么辦?”
“那還不簡單,就說我們來買文具不就得了,等回去的時候帶個文具盒,到時候你們說陪我來的”一個小子出起了主意。
“你爹媽信,你覺得我爹媽能信?”桑嘉想都沒想說道。
“那怎么辦?”
桑道:“問了就直說,不問就當這事沒發生唄?還能怎么辦,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現在就回去吧?”
“要不咱們走的遠一點,去縣城去玩?反正都是挨打,先夠本再說?”二骨蛋子提議道。
桑嘉托著下巴,假模假式的摸著一點沒有的胡子:“這個想法不錯,大哥,二哥你們說呢?”
桑詡說道:“怎么去?開三蹦子去?還沒有進城就被攔住了,然后一準把我們給送回來,坐車?我們這幫人上車你覺得人家售票員眼瞎么?”
“那怎么辦?”
“我看這樣吧,二骨蛋子,你爸今天不在村里的小辦公所這邊吧?”
柳樹莊在鎮上的小公所,其實就相當于一個落腳點,因為從鎮上到樹里路不近,在鎮子上就弄了個前站,平時沒事莊上人過來,也能放個摩托三蹦子啥的。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柳樹莊有錢了,人也變的懶了,以前兩條腿都能走個來回的路,現在都想整的舒服一點,于是就在鎮上買了一塊地,建了個大院子給來鎮上的鄉親們停個車,想去縣城的時候說一聲,還有兩輛黃包車可以負責接送什么的。
“不在啊?去縣里開會去了”。
“那咱們去公所那邊看看,要是有車的話開車去唄”桑詡說道。
“小詡哥,你會開車?”
“會啊,我們在我舅家玩的時候在他的院子里開過車”桑詡拍了拍胸口說道。
桑嘉也道:“開車挺簡單的,我爸縣城那邊的普桑,德間伯伯的皇冠,還有我舅的克萊斯勒我們都開過…”。
三個孩子離開了夏雁秋和桑柏兩口子的視線,那就是小祖宗一般的存在,舅舅就不用說了,無論是夏衛國還是夏衛軍都疼三個外甥,別說是開個車了,就算是車撞了,只要孩子沒事,兩人也不會當回事的。
到了辦事處,無論是池田還在馬小艷,又哪里會束著三小家伙,想玩啥玩啥。畢開誠車開的好,三小東西有問題他自然就會教,沒有實踐但是道理他們還真懂。
所以三孩子除了沒有駕照之外,車開的比后世駕校教出來的新手還要強上不少。
下了決心,于是這幫皮孩子往村辦公所去。
大搖大擺到了村公所的院子里,值班的一看都是自家村子的孩子,作為叔伯他們也就沒有怎么注意了。
至于玩車,他們才不在乎呢,都是村子的財產,孩子玩那就玩唄,于是大家該干啥干啥。打牌的打牌睡覺的睡覺。
孩子們這邊摸摸弄弄,轉移起了視線,二骨蛋子和四狗子兩孩子引吸住看門的季老四,讓桑詡直接把院子里的一輛面包車給開出了院子。
車子出了院子,一幫孩子便一齊上了車,一路上就這么往縣城而去。
村辦公室這邊幾乎就沒什么規章制度,因為就是一個落腳點,大家來的都是本村人,也不產生什么財富,所以根本沒什么人發現院子里的車少了一輛。
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也以為是被誰開去辦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