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謹沒什么念頭,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車,“我有車。”
徐言時能和她搭上話,內心便止不住的開心,“我讓人幫忙把你的車放里面。”
顯然根本沒聽她說的是什么。
易謹看他不自覺露出的溫柔善意的笑,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只好沉默的點頭。
保鏢將易謹的車折疊起來,放進后備箱。
二人坐上車。
他們之間的交談可能被外人聽到后會產生古怪和疑惑,徐言時便沒有先談那個,只溫聲道,“您怎么會和他們起沖突?”
那些人徐言時大多認識,不過是一些富二代閑著無事,出來賽車。
里面有一個,他見的次數還不少。
不過為什么會和易謹打架,這個徐言時倒是不清楚。
易謹坐在車里,原本還認為自己上車就會暈車,但徐言時的車上只有一股清冽的冷松的清香,反而沖淡了易謹下意識的心理抗拒坐車的因素。
她平靜的回答,“初到這里時被他們揍了。”
徐言時聽懂了她的話,皺著眉頭急急問道,“之前受傷嚴重嗎?有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
易謹:那倒也沒有。
徐言時太過激動,臉色就有點不好,側著頭捂唇壓抑著咳嗽。
易謹看著他咳到面色泛起潮紅的模樣,微頓,抬手為他順了順后背。
哪知,易謹的手剛剛觸碰到他的背,徐言時猶如觸電般的直起了腰,因為忍咳而激起的眼尾變紅,丹鳳眼都睜大了不少。
眼底帶著驚顫。
易謹發覺自己的動作可能是引起了徐言時的不適,便收回手,道,“抱歉。”
徐言時努力克制自己想咳嗽的癢意,連連搖頭,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口中溢出,“不怪你…咳咳…”
話還沒說完,徐言時又是一連串猛烈的咳嗽。
易謹在心里微嘆,她這老鄉的身體狀況還真是不太好。
“這位小姐,你可以將我旁邊車載收納盒里面的藥拿出來讓小少爺吃。”保鏢對易謹說道。
易謹看了看四周,沉默了。
還是保鏢看出易謹可能不知道在哪,便將收納盒打開。
上面藥品的名字易謹看了一遍,便知道這些大多是治什么的。
她又從里面抽出水,把藥倒出來。
“拿開手,吃藥。”易謹對徐言時說道。
后者泛著水光的眼眸看著她,非常聽話的將手拿開。
易謹將藥放在他手心,看著他吃下去,這才把水遞到他面前。
吃完藥后的徐言時,這才止住了咳嗽。
易謹的目光落在他的拇指上。
他捂嘴時,上面的玉扳指明晃晃的在她的眼前。
很快,易謹將目光挪開。
他身體不好,易謹便對他多了兩分遷就。
畢竟是老鄉,雖然她暫時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因著這一層關系,她也應當多照看他兩分。
徐言時多喝了幾口水,終于將那股難受給壓了下去。
拭掉眼角的淚,徐言時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打小身體便不好。”
易謹應聲,目光落在他發紅的眼尾上,清淡的回答,“能看出來。”
徐言時莞爾,勾起的唇角牽動面上酒窩。
“我還沒謝您救我。”食指輕捻玉扳指,他說話一字一句的,極為認真和緩。
易謹以為他說的是上次把他從河里救出來的事情,隨意搖頭,只道,“以后莫要再靠近河邊。”
聞聲,徐言時微愣,想說不是那次。
他說的是…
徐言時對上易謹的雙眸。
他猛然發覺,易將/軍…好像并不記得他。
眼簾微顫,徐言時抿唇,不知為何,心里又騰起一股酸澀。
想說些什么,但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他什么都不好說。
易謹見他不言語,只是余光一個勁兒的看著她。
內心泛起一股古怪。
回到市內,徐言時這才又溫聲道,“您想吃些什么?我可以請您。”
看著外面漸漸暗下的天色,易謹沒有拒絕,“都可以。”
“我知道有一家菜館,您應當會喜歡。”徐言時不知想到了什么,丹鳳眸微彎。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到了菜館。
徐言時帶上口罩,和易謹一起下了車。
剛坐下,徐言時還未開口說話,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忌諱的接通。
“喂,媽。”
“阿言,你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晚還沒有回來?”
“我今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飯,你們不用等我。”
“朋友?”
“對。”徐言時余光又瞥易謹,耳朵乃至臉頰都在發燙,“好朋友。”
徐母有些驚愕,又聽他聲音正常,并沒有任何變化,雖然很擔心他的安危,但也沒有阻止他。
“你要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徐言時應聲,這才將電話給掛斷。
將手機放起來,徐言時紅著耳朵,便聽見旁邊易謹似有若無的調侃,“好朋友?”
徐言時喉結滾了滾,有些不敢看易謹,轉移話題,“您想吃什么?”
易謹看著打開的菜單,看到里面的菜品之后,她微微揚眉,里面大多數她愛吃的。
“我們之前見過?”
亦或者說,他們以前曾相處過一段時間。
易謹看著他,想從自己回憶中抽取出她們相處過的記憶,但什么都沒想到。
待徐言時將菜名報上去,包廂內也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的名字?”易謹問。
“姓徐,名言時…字景昱。”
說完,徐言時便看她。
易謹聽到這個名字,有一點點的熟悉感。
她的腦海里涌現出一個清秀的少年,穿著不好,被匪徒抓住,恐慌又可憐。
易謹有些恍然,“原來是你。”
此話一出,徐言時的心臟便如漏跳一般,緊接著便悄悄松氣。
還好,她還記得。
“那日多虧將/軍搭救,景昱才能得救。”徐言時眼底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了些許熱烈,看她時多了幾分灼。
“我記得…你喉嚨有疾。”
徐言時那時候被匪徒帶走,易謹也不大,游學時和老師走散,正巧看到,便順道救了他。
他不能說話,無論易謹和他說什么,他只會靦腆的笑。
徐言時點點頭,“上那時不能說話,我一直欠您一句道謝。”
“不說這些。”易謹并沒有因為自己救了他便覺得有多么了不起,只問,“你是何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