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跑路和帶路黨
和錢老聊完，楚堯心中有了底。
也別把這個事兒想的太偉大。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不止有自己一個人，被這樣“發展”了。
簡單點說，叫什么呢？
按照網絡流行語來說就是——活出了統戰價值。
當然，不管怎么說，這樣的事兒，對于自己而言，絕對是好事。
至少，在朝外擴張的時候，能省去不少工夫，步子也可以適當邁的大一點，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上面估計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再能立下什么功勞，那就更是穩穩當當。
更妙的是，這樣一來，奇葩科技實驗室存在的合理性，徹底得到解決。
——果真，發展能解決一切問題。
約莫一年前，自己手中就有了這么多吊炸天的技術，但始終沒敢拿出來，所以才以一種這樣的方式，來逐步消化合理性。
但即便逐步發展著，還是會覺得，突兀拿出來，會出問題。
國內，會面臨很大的科研壓力。
國外，則是會面臨專利的問題。
有可能引發一些更高級別的糾紛。
所以，楚堯一直也就存著，只是都在邊緣ob，沒有真刀真槍的干。
直到現在…
機會，徹底成熟了。
奇葩科技實驗室。
從成立到現在，楚堯第一次召開學術研究成果擴大會議，準備好好把目前的研究結果梳理一下，順便選拔幾個可用之人。
當前，實驗室的基礎構架，基本穩定。
總成員，1264名。
共有68個研究小組。
在全國各地，獨資修建，或者與高校合作成立的實驗室，共有13家，還有6家在建。
在各個小組之上，則是9位由全體成員評選出來的審議委員會委員。
至于商業化項目…
規模比較大，比較成熟的，也就和小米合作的造車。
其它的，都還是小打小鬧。
要么產學研鏈條太長，要么商業化前景不明朗，要么市場太小，只能賺點小錢。
這，也正常。
畢竟，自己招來的人，雖然都是天才，其中肯定也有大牛，但都還只是年輕人，放在全世界而言，或許算是一流，但不算頂尖。
還沒有達到那種，能以一己之力，開門立戶，用技術創造出龐大商業價值的地步。
到那種地步，也就不需要來自己這兒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們還沒有到巔峰期，還需要發育，需要時間培養。
這是一筆長期投資。
楚堯相信，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有可能達到“井噴效應”。
大會議室。
場地早已布置好，將近兩百位青年科學家濟濟一堂，這會兒都莫名有些興奮和緊張，各自議論紛紛。
這是實驗室自從成立以來，第一次召開這種級別的線下會議。
說實話，還是有壓力的。
錢，是大筆大筆的拿到了，基礎年薪都有兩百萬，很霸道，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是相當有競爭力的水準。
只是…
成果沒出多少。
現在，老板來了。
不知道他的具體目的，但不少人心中都猜測，可能是要“考核。”
“楚總，這么著急把大家都喊過來開會，是有什么事情嗎？”
一個臨時小辦公室，曹陽看著楚堯，打探著口風。
他是奇葩科技實驗室的“元老”，雖然沒多老，但的確是最先進來的人，也是楚堯最熟的人。
直到現在，他在這里呆了一年多，算是最快樂也是最充實的科研時光。
一個極其理想化、不缺錢、不用考慮商業目的、純粹的學術研究機構，對于他這種數學家而言，簡直可以稱之為洞天福地。
很幸福。
此刻。
這個小辦公室里，除了曹陽，還有許一諾。
這倆，都是楚堯印象比較深的，認識的比較早。
至于其它人，真不熟。
“嗯，有點事兒，先找你們了解一下，也順便問問你們的意見。”
許一諾點點頭：“你請說。”
她此時此刻的狀態，和曹陽截然不同。
曹陽是緊張，而她，則是興奮。
畢竟兩人的發展和成長路線截然不同。
曹陽是很單純的那種學術研究人才。
許一諾則不然。
她長袖善舞，目前是評審委員會的九名委員之一，自然也做出了一些研究成果，但更擅長的是協調方方面面的合作，在內部有著不低的人氣。
只是，面對楚堯這個老板，她總有些不受重視的感覺。
因為楚堯很少來這里。
不過，現在，嗅覺靈敏的她，隱隱聞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看了兩人一眼，楚堯深吸口氣，斟酌著用詞。
“咱們目前的發展水平，我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暫時還沒出什么像樣的成果，但隊伍在鍛煉，不著急。”
“我現在想擴大一下規模，把奇葩科技實驗室的模式，向其它地方拓展，目前暫定三個地方，紐約，倫敦，巴黎。”
“在當地成立組織，可以適當招聘本地的青年學者，研究成果，也可以適當在本地落地。”
楚堯緩緩說道。
終極目的，肯定不能和他們明說。
但這盤棋，得走出第一步。
思來想去，楚堯覺得這樣落子，相對比較穩妥。
自己目前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收購各種重點公司的股權，資本上做不到，政策上也做不到，短時間內幾乎不可能完成。
不過，可以徐徐圖之。
資本無國界，學術也同樣無國界。
以研究所的名義，先邁出第一步，打入敵人內部。
前期花點錢沒什么，重要的是，這相當于一個據點，而且血統足夠純正。
當地設立，當地招人，當地研究，當地落地。
當然，在運行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一些問題，也可能會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風險。
但楚堯還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無非也就是損失點錢，無所謂。
先跑起來，以觀后效。
聽到楚堯的話，曹陽微微一愣。
完全沒想到，楚堯說的竟然是這個。
擴大規模？
暫時還沒理清楚其中的頭緒，他沉默著，沒說話。
而許一諾，則是更加興奮起來。
她迅速猜到楚堯的意圖。
——楚總，這是要轉移資產啊！
準備移民跑路啦？
也是。
公司資產，轉移起來動靜太大，而且容易受到外匯管制的影響，很容易被上面盯上。
實驗室嘛，相對就沒那么顯眼。
“我舉雙手贊成。”
“我也覺得，要促進技術進步，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需要全世界范圍內的交流。”
“現在普遍流動性危機，資產將價格暴跌，正是向外擴張的好機會。”
她當即開口說道，很懂“上意。”
楚堯看了她一眼，眼神略顯玩味，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許一諾則是看一眼曹陽，又用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向楚堯。
“我覺得這確實非常有必要。”
“很多實驗，因為儀器、專利或者其它原因，我們根本沒有條件，還是得走出去。”
“如果楚總同意的話，我想主動請纓去做這件事，我在哈佛大學的導師，以及認識的很多同學，其實都經常聯系我，詢問這邊的情況。其實他們很心動，但因為一些現實因素的考量，沒法過來。”“我覺得，科學，就是要剝離一切地域、人種、國籍、意識形態的差異，真正成為全球化的共同體。”
她找了一大堆理由，來支持楚堯的意思。
這些，自然可以當成有力的理由，在等下的大會上，用來統一思想。
楚堯笑瞇瞇的看著她。
只是覺得，她話中，“科學”兩個字，換成“資本”，也同樣適用。
拋去個人主觀觀感，客觀上而言，她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還很有野心，也很好用。
和他們兩個聊了一番，大會正式召開。
楚堯宣布了自己的決定，在其它三座城市，分別設立分部，每年預計不低于三十億美金的投入。
這個消息，自然是引來一片震動。
很震撼。
完全沒有想到。
大會現場，氛圍在迅速的分化，一派支持，一派則是保守估量，局勢頗為的復雜。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復雜的事情。
楚堯感覺，自己現在是在玩一個大型的狼人殺游戲。
從每個人說的話中，去分析他們的真實意圖，極其燒腦，但頗為過癮。
一邊聽著，聊著。
一邊在本子上，寫下一個個名字。
兩份名單。
第一份。
入選的人，基本都是同一類型。
——腦子活泛，靈活變通，有留學背景，有一定的科研地位，在國外有一定的人脈關系，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有野心，也有能力。
最關鍵的一條，則是類似于許一諾這樣的，忠于資本，而不是其它。
他們未必是好人。
或者說，肯定不是好人。
但，在這個階段，需要用這樣的人。
戰術服務于戰略。
況且，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也是一次篩選。
等這些人出去開疆辟土之后，留下來的，自然是相對比較“純潔”的。
至于剩下的第二份，楚堯拋出第二個議題。
把一些項目，放到楚城去。
這，也選拔出了一批人，數量不多，但和第一份名單上的人，則幾乎是截然相反。
專心學術，沒有野心，意志堅定，耐得住寂寞。
就這樣…
兩個議題，分別達成不同的目的。
開完會之后，楚堯再次約了許一諾出來，和她詳細的聊一聊。
這個女人，可是太可了。
剛才開會的時候，楚堯就注意到，她在這個隊伍中的威信，絕對很高。
不管是哪一派的人，對她的態度都很好。
而她自己的態度，則是反復和稀泥，很善于把控人心，調節氣氛，不至于讓節奏徹底失控。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性別優勢。
但其本身的素養和手腕，也是相當優秀。
通常來說，強者有兩種，第一種簡單而強大，第二種，復雜而強大。
她，自然屬于第二種。
“楚總，您還有什么任務要我做的嗎？”
許一諾似乎早就意識到這次邀請，并不顯得意外，落落大方的笑著說道。
“對，除了實驗室以外，我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你證明你值得信任。”
楚堯直視著她的眼睛，淡淡笑著說道。
這是試探。
同樣也是考驗。
“需要證明的信任，還不是足夠信任。現在是法制社會，總不能我去殺個人，來當投名狀吧？要不，上個床？我還是處。要不給你生個娃也行。”
她說。
楚堯忍不住笑出聲。
這是大白話。
楚堯伸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真是個漂亮而聰明的姑娘，危險的讓人心動，權力和財富，更喜歡哪個？”
“都喜歡啊。”
“不過這個世界，對我這樣的女人而言，并不友好，充其量也只能當個執行者，難聽點說叫寄生者，擇大樹而棲，狐假虎威罷了。”
“也只能這樣了。”
她更加坦誠的說道。
“嗯，認知很清晰。”
“在那邊，除了實驗室以外，我還需要幾間辦公室，要有華爾街，有硅谷，有好萊塢，以及一家或者幾家傳媒機構的合作，當然，一些上層關系也是必須的。一切按照頂級富豪的標準來。”
楚堯繼續說道。
許一諾眼神更亮。
最讓她興奮的點在于，楚堯，并不是去養老的，而是去擴張的。
“我會盡力去做，不過您也得努力。”
她委婉說道，也想問問楚堯，到底準備往外搞多少錢。
“我之前已經成立過一個基金會，主要戰場就是美國的資本市場，現在總市值，差不多在百億規模。”
“除了這部分，我會再拿出一百億。”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安全的進攻。”
楚堯簡單和她透了個底。
兩百億！
還是美金！
許一諾下意識扭了扭身體，她感覺此時此刻，自己都快要達到某種精神上的高潮，一種即將做大事業的，無與倫比的興奮。
精神和肉體，同樣興奮。
“楚總，我會先去倫敦，找一位大學同學，她算是王室成員，把她拉進來，然后我們一起轉道紐約。”
“接下來，我要好好想想，我的導師、以及一些林林總總的同學…還是先以實驗室為基礎，慢慢擴展影響力。”
“三年，最多三年，必定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她臉色潮紅，近乎囈語，有種略顯病態的興奮。
楚堯笑了笑。
“不著急，慢慢來，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