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窮奇巨獸一路橫沖直撞,沒有任何水妖能擋住它的步伐。
宛如精鋼鑄就的身軀,一個沖撞,對面的那些水妖就四分五裂。
粗壯的爪牙一個撲擊,十丈內就空出一大片。
有了窮奇巨獸開道,大軍快速集結,沖開口子,直接殺入東三營駐守的地盤。
等打入腹地,軍陣散開,戰線終于被黑甲軍一點點推回忘川之畔。
“兄弟們,加把勁!把這些畜生壓到忘川里去!”巨獸戰陣之中,有人高呼。
“今日功勞可不小,說不定能有一口肉食!”
聽到肉食,那些巨獸動作明顯快了幾分。
沸騰的忘川之上,一聲聲嘶吼,一堆堆水妖揮舞數丈長的大槍,列隊而上。
雖然沒有黑甲的軍陣嚴密,這密密麻麻的水妖大軍,還是讓人心中發寒。
實在,太多了…
“守住!”
“抗住!”
“大不了再死一回——”
那些結成戰陣的巨獸嘶吼,向著水妖沖過去。
就在這時,那沖在前方的窮奇巨獸一聲狂吼,身形忽然極速膨脹。
從十丈,陡然化為二十丈。
二十丈的身形,已經遠遠超出這些巨獸的身形,鶴立當中。
頓時,水妖群都被窮奇巨獸吸引,向它沖過去。
“小心!”
“頂住,快增援!”
后方那些巨獸也是往窮奇方向沖過去。
“喝——”
眼看水妖群沖擊而來,那窮奇忽然一聲高喝,渾身密布的黝黑靈紋陡然散開,然后,一道道星光從天而降,落在窮奇身上。
這月光化為一柄長十丈的大刀,被人立的窮奇握住,然后一個橫掃。
“刺啦——”
前方百丈,所有沖擊而來的水妖全被一刀兩斷。
“我艸!這么猛!”
“牛筆啊,這老兄戰陣還要人嗎?”
“這一刀,看著都爽!”
不管身后那些軍陣的呼喝,窮奇巨獸握著長刀,不斷揮舞,將身前的水妖都斬殺干凈。
然后,它仰天狂吼,長刀化為一道三丈圓刃,罩住它身周,隨著它沖撞,一路沖殺。
“好猛!”
“這戰陣,絕了!”
身后,那些戰陣一片羨慕之聲。
沒有任何水妖能阻擋窮奇的步伐。
跟著窮奇巨獸,大軍不斷推進,一寸寸奪回陣地。
最后的水妖被斬成兩段,然后落入忘川。
“贏了!”
“窮奇!”
“窮奇!”
無數軍陣狂吼。
那二十丈高的窮奇巨獸一步步往前走,直到忘川水畔。
窮奇立在水岸,仰天長吼。
“他想干什么?”那些軍陣中,眾軍疑惑看著窮奇巨獸在那嘶吼。
“他,不會是在挑釁…吧?”有人不敢置信的出聲。
“他是在向弱水妖挑釁!”忽然,有人驚呼出聲!
挑釁!
挑釁弱水妖!
他瘋了嗎…
似乎是被窮奇巨獸激怒,忘川之中,無數的弱水妖飛身而起,沖向立在礁石之上的巨獸。
“喝——”
窮奇巨獸一聲爆喝,身上一道道氣血炸開,化為黑色的光刃,將飛撲而來的弱水妖撕碎。
黑白兩道光刃纏身,窮奇巨獸就立在水岸邊,任那些弱水妖送上門來,自己撞碎身體。
“尼瑪,這軍功掙的也太容易了吧…”
“這一會,已經掙了一個千夫長的軍功了!”
“真是個猛人啊!”
窮奇巨獸立在那,每一頭弱水妖死亡,都為它帶去一絲本源與殺戮之氣。
這些本源與殺戮之氣不多,但品質極其精純。
不僅能維持窮奇的殺戮耗費,還能讓其身軀不斷膨脹,實力不斷提升。
“這小子看來心氣很高啊,這是奔著一步入萬夫長去的?”不遠處,幾位血紅戰甲軍將低聲交流。
“窮奇乃兇獸,食死氣而生,身化窮奇,倒是能在此忘川之畔縱橫。”有人目中透出一絲期盼之色。
“若是如此,只要這小子穩扎穩打,百年之內,積功大將軍,不是——我艸!”
說話武將話未說完,已是一聲低呼。
只見那窮奇巨獸將身前之敵全都斬殺后,竟是一個縱身,跳入忘川。
那可是忘川!
萬物不浮!
找死,也不是這般找法啊!
“糟了!此子未被死氣浸透,入忘川,會真死的!”一聲驚呼,一位武將飛身而出。
其他人也是面色大變,跟著飛撲出去。
只是那窮奇已經撲下忘川,現在再救,哪還來得及呢…
“完了…”有人目中露出遺憾之色。
“還以為,這次,能…”
忘川之中,一聲巨響,浪花沖天而起。
“完了…”
那些武將飛身而來,只看到窮奇巨獸砸在弱水之中,然后身形沒入不知多少萬丈的忘川。
“哎,帝君傳承…”
“我等黑甲,終等不來救援了嗎…”
忘川之畔,有人落寞低語。
雖然所有人都沒說,可昨日見徐成來,大家都是心中歡喜啊。
帝君就是身隕,也沒有忘記百萬黑甲。
世人,也沒有忘記駐守忘川的百萬黑甲。
可此時,隨著窮奇入忘川,一切,都化為泡影。
往后,便是百萬黑甲因為物資斷絕,被攻破營地,毀了轉生大殿,斷絕生機,也不會再有人來救援了吧?
“哎…天要絕我——艸!”
忘川之下!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百丈的忘川之水化為混黑,然后又化為血色!
一道道殺戮之氣沖破水面。
那是殺戮太多,才能讓這殺戮之氣聚集成光柱,沖破死氣阻礙!
弱水之下,此時正有一場殺戮!
殺戮不算什么,關鍵是,那是忘川之中,弱水之下!
這意味著,窮奇巨獸,未死!
不但未死,還在水下殺敵!
能在弱水之中殺敵的巨獸,萬年來,沒有人見過!
“快,一定要救下那小子,便是他身死,這傳承,不能丟!”一位壯漢看著翻騰的弱水,咬牙低喝。
“對,哪怕能保他半條命,將傳承留下也好!”
另一位武將說著,渾身氣血升騰。
“慢著!”
就在此時,有人出聲。
“蒙將軍!”
“白將軍!”
幾位身穿血色戰甲,身形高大的武將大步而來。
“那小子既然有把握入此忘川,必然不會輕易送命,等著吧。”當前的白發老將高呼一聲。
聽到他的話,眾人有的點頭,有的肅穆,但都沒有再言語,只將目光落在忘川之上。
水面上,升起的氣血、殺戮氣息越來越盛。
那混黑的光暈,將原本灰白的水面都浸染開。
千丈之內,水波翻騰。
“這,殺的夠狠啊…”看著翻騰的弱水,有人不禁低語。
怎么不狠?
不狠,能有那將弱水都染紅的煙柱?
千丈。
十里。
入眼之水,一片赤紅!
“自帝君入百族戰場,忘川之畔,再未現此景象了…”一位高大武將雙拳緊握,眼睛盯住那水面,胸口不斷起伏。
其他人也是雙目之中,精光涌動。
忘川之畔,原本鼓噪的戰陣逐漸靜寂。
所有人看著翻騰的弱水,緊握拳頭,咬牙瞪眼。
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幕!
多少年來,黑甲軍一退再退,每一次都是以無數軍卒的戰死為代價,換回破碎的營地。
忘川赤紅,沒想過!
“殺!”
不知何人低吼。
“殺——”
數十聲起。
“殺!殺!殺!”
萬千軍卒振臂高呼!
這些軍將身上,一道道沖天的氣血與弱水上飄蕩的煞氣交織,化為一道暗黑旋渦,在天際盤旋。
“煞氣磨盤!”
“哈哈!三百年未見煞氣磨盤,天佑我黑甲!”
“士氣可用!”
那些身穿血紅戰甲的武將全都滿臉激動,高呼出聲。
似乎跟天際磨盤氣旋相呼應,弱水之底,翻騰的氣血本源更洶涌。
一頭近百丈高的窮奇巨獸從弱水之中竄出,直上天際。
窮奇之后,數十龐大的弱水妖跟著揮舞刀叉,沖了上去。
“快——”
一位武將身形才動,已被白發老將攔住。
“弱水之上,萬物不浮,我們就是去了,也幫不上忙。”老將雙目之中透著一絲晶亮的光芒。
“再說,這位既然敢入弱水,就不會連這點弱水妖都擋不住。”
是啊,水下都能殺了赤水萬丈,踏出水面,這些弱水妖又算得了什么?
只見那窮奇巨獸在半空一個盤旋,天際的煞氣磨盤將一道厚重的血色光柱灌入其身。
有這光柱灌注,窮奇身上,黝黑的身軀,更加壯碩。
一道道遒勁的筋骨鼓脹。
雙翅展開,窮奇的身軀達到兩百丈開外。
“這,這怕是有道君三重之力了…”
一位身穿血色戰甲的武將低聲自語。
道君三重,在黑甲軍中,也是能統領數萬大軍的一方大將了。
如果這一支百人小隊,就有道君三重戰力,那黑甲軍的戰力,會提升多少倍?
簡直不敢想啊…
百丈窮奇一個下沖飛撲,所有沖上來的弱水妖都被撞碎。
窮奇撞向水面,然后撞開弱水,將剛剛沖出水面的群妖撞碎。
“呼——”
一個盤旋,它又飛上半空。
往復三次之后,水面沒有水妖敢露頭。
這種景象,在這些軍將記憶中,只有帝君在時,曾有過幾回。
“帝君,你看到了嗎?弱水妖,也有不敢出忘川之時…”一位武將低語。
他身后,那些身材高大的武將一個個面上露出復雜神色。
“若是有一日,我也能有如此強大,鎮壓弱水,讓這弱水妖不敢在忘川中抬頭,便是身死道消,也是無憾了…”
“我何嘗不這么想?這般不生不死的活著,倒不如大戰一場,就此身死道消。”
那些軍將低語,站在他們身前的幾位老將沒有言語,只將目光投在窮奇巨獸身上。
窮奇巨獸在半空盤旋片刻,見那些水妖不再露頭,仿佛還不解氣,靜懸半空,仰天狂吼。
天地之間,無數星辰之光散落。
這些星光落在忘川弱水之上,如同在弱水水面鋪上一層銀色的地毯。
“散——”
隨著徐成一聲高喝,天空之中的窮奇巨獸陡然消散。
“他想干什么!”
“忘川之上解散戰陣,這是要找死?”
“沒有戰陣護佑,普通兵卒,如何是弱水妖對手?”
就在一片驚呼聲中,半空中,軍陣解散,那一尊尊猙獰戰甲顯現出來。
戰甲呼嘯著落在弱水之上,踩著浮浮沉沉的星光。
“那是什么!”
“這是什么戰甲!”
“那個,誰說他們窮奇戰隊是奇窮無比的?”
“這尼瑪叫窮?”
那些踩在星光上的戰卒手持兵器,狠狠擊在水面。
水下,那些弱水妖瞬間被刺穿。
“嘭——”
一道弱水妖的身軀被摔上岸邊。
“嘭——”
“嘭——”
一道道的殘破身軀砸落在岸邊,讓那些觀望的軍卒羨慕不已。
這可都是軍功啊!
“馬德,拼了!”有人飛奔而下,落在那星光之上。
“死了也無悔!”
“殺!”
“沖!”
無數軍卒、戰陣,沖入忘川,然后落在水面之上,踩著星光,眼睛瞪著水下那些驚慌的水妖。
這些水妖也是全都懵逼了。
這些人族,什么時候這么猛的?
還有,這星光,只要碰到身體,就能將身軀灼燒,讓水妖們根本不敢露頭。
“殺!”
“痛快!老子幾百年沒有殺的這么痛快了!”
“來啊,你過來啊!”
“嗚——”
忘川那迷霧深處,傳來一陣號角聲。
“退了!”
“哈哈!忘川上的號角聲!”
“真沒想到,老子還有聽到弱水妖退兵號角的一日!”
不管是水面還是水下,那些弱水妖全都悄然退卻。
等這些水妖,退走,一眾踏在水面上的軍卒才回過神來。
“艸!老子的腳底板都被燒沒了…”
“這星光,真疼啊!”
“光腳比不上穿鞋的,老子這戰靴,艸!老子的戰靴被燒穿了,這可是陪著老子轉生了五回的寶貝…”
更多人伸手,想去觸摸那些猙獰戰甲。
這玩意,看著就氣派啊…
“嗨,吳老四,別拿你那臟手摸我。”戰甲面甲收起,一位黑面大漢的臉漏出來。
“草泥姥姥,你個孫二狗…”喝罵的大漢渾身一震,將話語收了回去。
“孫自成兄弟,今日一戰,見你風采,愚兄拜服!”
吳老四的話語,讓那個孫二狗咧開嘴。
“什么服不服的?都是自家兄弟…”
“對,自家兄弟,那兄弟,你們這戰隊,還要人不?”吳老四一把抱住那孫二狗的粗壯臂膀,高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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