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來,柴爺坐。”
方青親手端了一把嶄新的紅木椅給老柴。
“你這沒有胡床么?”
老柴嗅了嗅鼻子,對于這看著奇奇怪怪的紅木椅很是無感。
他還是更喜胡床。
“柴爺,這椅子可比胡床好多了,你就放心坐吧。”
方青將紅木椅放在了老柴身旁。
“對了,你要的伙計鬼爺都給你找好了,馬上就到,都是鬼爺信得過之人,你就放心用吧。”老柴仍舊站著,兩條鷺鷥般的長腿空蕩蕩地豎在褲腿中。
說曹操曹操就到,老柴話音剛落,關撲店外就有腳步聲響起,一眾身著藍色布衣的伙計進了關撲店。
“小閣主好,柴爺好,朝奉好!”
“小閣主好,柴爺好,朝奉好!”
進了關撲店內的伙計們與方青、老柴和薛碗兒躬身打著招呼。
“行了,諸位日后在這里為伙計,我絕對不會虧待各位,沈姨,之后就由你多操心了。”方青招呼著一眾伙計,淺笑看著沈姨。
他是一個懶散之人。
關撲店必要之事他都會握在手中,但眾多小事,他顯然是要安排給其他人的。
“好的,方掌柜,你放心吧。”
沈姨看到伙計到了,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關撲賭徒雖說名聲比起其他的賭徒要好些,但總歸還是賭徒,賭徒鬧事再正常不過了,若關撲店鋪內只有自家這些姑娘,她是怎么都安心不了的。
“行了,咱們也該出去逛逛了,看看那幫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方青見關撲店內該到的人都到了,伸了個懶腰。
掌控東京關撲的十二位掌柜,除去呂柔脂之外的十一位掌柜,要說沒有對他這家關撲店暗地搞些手段,方青是怎么也不信的。
“走,阿青,我跟你去!”
薛碗兒走上前來攙著方青的手,還扭頭示威般地用水靈靈的大眼瞪了郭清秋一眼。
對薛碗兒這示威般的一眼,郭清秋仿佛沒有見著一般走到了方青身側。
她定然是要同方青一起出去的。
“柴爺,那我們出去了。”
方青就就這么被薛碗兒攬著胳膊面朝老柴。
老柴干巴巴的眼睛瞧著眼前的年輕男女,扯起干枯的嘴角,嗓音沒有生氣。
“行了你們走罷。”
帶方青與郭清秋和薛碗兒走后,沈姨安排完諸位伙計后,對著溫茶的小紫招了招手。
看見沈姨對著自己招手,小紫忙倒了一杯熱茶端了上來。
沈姨輕拍小紫的小臂,用下巴指了指一身灰袍的老柴。
見此的小紫躬身走了上去,將熱茶端給了老柴,嗓音清澈。
“柴爺,飲茶。”
老柴見到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少女走到自己面前,深陷的眼窩沒有絲毫波瀾。
伸出皮膚如樹皮般干枯的手接過茶碗,對著嘴就仰起了脖子。
“柴爺,小心燙!”
小紫見柴爺這就要一飲而盡,嚇得忙出聲阻攔。
但老柴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將茶碗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皆飲進,就連茶葉都沒放過,倒在嘴里咀嚼著。
“茶不錯。”
嚼著茶葉的老柴端著紅木椅拉開簾布走了出去。
在飄飛的“純成關撲”招幌下放下紅木椅,坐了上去。
“恩?”
坐在紅木椅上前所未有的舒適感讓老柴略顯驚訝。
不過一想這是方青那小子搗鼓出來的東西,他也就不再驚訝,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殺豬巷上。
方青環視著街上的關撲之人,發現的確是要比其他街巷少多了。
“對了,碗兒,之前東京的冬至日都是哪里最熱鬧啊?”方青突然想起自己身旁就有一個待在東京多年的薛碗兒,可以問一下以往的冬至是怎樣的。
“馬行街,潘樓街那一帶最是熱鬧了,幾年前爺爺帶我去過。”薛碗兒仰著雪白的脖頸盯著方青,頭上的雙平髻一翹一翹。
“是么。”
方青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望向殺豬巷的巷口,丹鳳眼中涌現出灰色。
他見到了,幾位青皮混混打扮之人,特意斂起手上的袖子露出紋身,在巷口晃蕩著。
偶有一些人欲要入殺豬巷,被這幾位青皮混混攔住耳語一番,都改變主意轉身而去。
“阿青,我們現在去哪啊?”
薛碗兒今日穿著一件淺粉色的修身錦裝,凸現出她勻稱的身姿。
不得不說,薛碗兒雖然胸前有些省布料,但身材卻是很勻稱,妥妥的身姿綽約。
極淡的粉色接近白色,袍角、袖邊、襟前皆有素金色寬邊,簡約而不失精致。
冬至置新衣。
“先去趟西大街吧。”
方青忙著冬至之事,還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自己的合作伙伴呂柔脂了。
怎么也該去看看了。
“好。”
薛碗兒神態明媚,水靈靈的大眼得意地瞧著郭清秋。
不就是胸大一點,腿長一點,臉蛋好一點,身材好一點嘛!
我堂堂小閣主會怕你嘛!
郭清秋雖不屑欺負這薛碗兒,但她也不會任由薛碗兒就這么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
該收拾還是得收拾。
郭清秋輕扭胯,倩步來到方青身旁,挽住了方青的另一只手,將方青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乖乖。
這是什么待遇啊。
方青有點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真是小腰精啊!
千年修為的那種噢!
“阿青,我的腰好酸啊,都怪你。”郭清秋柔美的下頜輕搭在方青的肩膀上,一雙杏眼俯視著方青身體另一側的薛碗兒。
光是她這個舉動,薛碗兒就是做不到的。
因為她身材高挑,只比方青稍稍矮一點,剛好可以把下巴搭在方青的肩膀上。
而比方青矮了一截的薛碗兒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
聽到郭清秋這眼神,薛碗兒的腮幫子一下子就鼓了起來。
“你腰不舒服么?為什么怪我?”
方青一聽到郭清秋這帶點嬌嗔的嗓音,就清楚她要對付薛碗兒了。
但對于郭清秋的話,他并沒有搞懂。
“什么啦,還不是你昨天晚上......”
郭清秋“羞惱”地用小拳拳捶了捶方青的胸膛,還把整個臉都埋進了方青的肩膀。
“嗶嗶嗶嗶”
薛碗兒的腮幫子鼓得不能再鼓。
終于。
從嘴巴里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