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成為全場的焦點讓方青有點不好意思,悄咪咪地伸手擦掉了嘴角油漬。
剛才他可是吃了不少肉脯。
不僅僅是東京之人看向方青。
一旁的獻臺上,阿都扭過頭來看著另一個獻臺之上的方青,嘴角露出不屑。
他還真忘了。
明日還有這么一個對手。
這跟已經贏了有什么區別?
區區一個新晉相撲宗師。
他一只手就能碾死。
相撲大比的魁首已然是他阿都的囊中之物。
從看臺上看客們失落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方青,不是阿都的對手。
根本不可能阻攔阿都奪魁。
大宋,要輸了。
“該死!該死!竟讓這茹毛飲血的遼人贏了!我大宋臉面何在?”崔府君廟檐下的高俅氣憤地進了廟,對著廟內的雕像破口大罵。
作為練過相撲且身手不錯的高俅,其實是看出了李寶勝勢的。
只是沒曾想這遼人阿都如此陰險,用這等卑鄙招數。
那一刻。
高俅多么希望李寶能躲開阿都的招數。
他只想要阿都輸。
至于部署的生死,他才不會在乎。
滿臉怒意的高俅焦急地在崔府君塑像前來回踱步,想著有什么法子能收拾當今這個局面。
崔府君廟外。
東京居民分批離去,回到東京各處。
今日他們臉上都掛滿了愁容。
各位東京宗師嘆氣搖頭。
高樓欄檻旁宋金剛舉壇一醉。
唯有兩位坐在太平車內的男子笑容滿臉。
“哼,區區方青,斷然不會是阿都的對手,明日這方青怕是要被收拾得很慘啊。”倚靠在車廂壁上的郝旭高高揚著嘴角。
他見過不少相撲宗師交手。
其中宋金剛這等實力的相撲宗師已經讓他覺得非人哉了。
而這個遼人阿都顯然更加不是人。
不管手段如何。
阿都終究是贏了李寶。
方青就是給阿都塞牙縫都不夠。
“是啊,這下剛好可以敗壞一下他的名聲,等他輸了之后,我們可以找些人在街頭巷尾說他就是導致遼人獲得的罪魁禍首。”
身子隨著太平車一顛一顛的宋青陽一笑,拉開車廂簾子望著車外街上的人流。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讓他清楚地了解到,人是聰明又愚蠢的動物。
很多時候真相并不重要。
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
“對,到時候再求上通真達靈先生一番,讓他斥責幾句大相國寺,就能將方青和郭清秋趕出東京了。”
說到這的郝旭不免有些激動,滿臉喜意。
就快了!
快了!
吐谷渾馬拉著的太平車駛向蔡河。
有一輛馬車與太平車交錯而過。
奔赴向大相國寺的方向。
這輛馬車與太平車大抵相似,但長久生活在東京之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此車與太平車的不同。
這車是專供富貴之家的女眷乘坐的車子。
它以棕櫚做頂蓋,前后有勾欄狀的上車門,門上拉著垂簾。
“柴爺爺,快些快些。”垂簾被撩開,扎著雙平髻的薛婉兒向著驅車之人說著。
無論是鬼爺、柴爺,還是薛婉兒都沒想到方青竟然能夠在相撲大比走到這個位子。
他們都覺得方青可能就是參與一下。
期間戰勝莽春倌搏得相撲宗師的名號已是意外之喜。
沒曾想,方青這就進了決賽。
她們本想在散場時去找方青,奈何當時人太多,沒有碰到大相國寺的人。
這會她們便是駕車去大相國寺找方青。
“坐好啦,前面過大彎了!”老柴使勁甩著韁繩,駕馭著馬車奔馳在街上。
身為一個老師傅。
老柴很快就駕車到了大相國寺前,扯住韁繩的他停下馬車,拉開垂簾。
車廂內的薛婉兒和陶雨雨扶著勾欄跳下馬車。
兩位女子一蹦下馬車就朝著大相國寺的大門跑去。
期間兩位女子還扭過頭來,秀發翩翩。
“柴爺爺,要等等你么?”
“行了行了,你們先去吧,我自個兒慢慢走就行了。”老柴松開韁繩,搖了搖頭。
聽到老柴這么說,薛婉兒和陶雨雨手挽手穿行過大相國寺的大三門,拾級而上。
而老柴則是慢悠悠地溜達著,走到大相國寺第一道大門下抬頭望著。
冬風從門口吹出。
吹得老柴一席灰袍呼呼作響。
望著頭上的牌匾。
老柴想起自己兒時曾來過大相國寺。
眨眼間哪。
眨眼間。
拾級而上的薛碗兒和陶雨雨在詢問路邊的僧人后,來到了智海塔院。
“呼呼”
來到智海塔院門前的陶雨雨平拍著豐滿的胸口喘著氣。
一口氣跑到這來,對于她這個小仙女還是有點累的。
“方青就在這了吧。”陶雨雨輕喘著氣,用雪白的手背輕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是了,就在這了。”薛碗兒微張著粉唇吐氣,推開了塔院的木門,邁過門檻進了院子。
朱漆高墻。
青磚地。
冬日淡淡的陽光拂過院落,只有風吹落葉沙沙之聲。
“方青?”薛碗兒試探著叫了一下,由于此處是佛門靜地,讓她不敢撒開嗓子喊。
并沒有回應。
就在薛碗兒思忖著要不要再喊一下時,她聽到了塔院內的動靜。
里面有人。
她與陶雨雨對視了一眼,兩人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棕紅的木廊中穿行,兩女逐漸靠近方才聲響傳來的地方。
就在薛碗兒碰到木廊轉角不知該往哪走時,有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定要么?感覺沒什么必要啊。”
是方青的聲音!
薛碗兒一瞬間就認了出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一笑,拉著陶雨雨就往左側走去。
“一定要。”
清冷的女聲跟著響起。
薛碗兒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聲音。
郭清秋!
他們在說些什么?
什么東西一定要?
“不太好吧。”方青的聲音唯唯諾諾。
“有什么不好的,別的男人都做了,你做一個又有什么。”郭清秋的聲音清冷中帶著幾分催促。
“別呀,別脫我衣服!”方青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反抗與柔弱。
“把衣服給我松開!”郭清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用力與霸道。
薛碗兒一下子炸了。
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竟有你這等女流氓!
“方青,別怕我來救你了!”薛碗兒這下連自己的好姐姐陶雨雨都顧不上了。
松開陶雨雨手就沖了過去。
對著眼前的房門就是一腳。
“嘭!”
雕花木門被踹開。
風從門口吹了進去。
讓屋內被扒掉衣裳光溜溜的方青凍得用雙手抱住了自己。
順便遮住了兩個小點點。